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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茶楼里,议论声此起彼伏。
"听说了吗?那个在春闱中引动文圣显灵的少年,就是武昌侯府的那个庶子!"
"可不是?就是那个被赶到西院冷房,连炭火都没有的萧玉辰!"
"啧啧,想当初武昌侯府是如何对待他的?如今倒好,人家一朝得志,成了未来的文圣!"
酒楼中,食客们也在热议此事。
"那荀氏平日里不是最看不起这个庶子吗?现在怎么样?人家可是连圣人都认可的人物!"
"听说前些日子还想设计陷害他,结果反倒把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可不是?堂堂侯府大夫人,用那等下作手段对付自己的继子,如今京城谁不知道?"
街头巷尾,萧家已经成了笑柄。
"那个萧云蔚不是最爱欺负他庶弟吗?现在可好,人家成了春闱魁首,他连个秀才都考不上!"
"可不是?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如今见了萧玉辰,怕是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这就叫天道好轮回!那些年他们是如何欺凌那个庶子的,如今可都报应回来了!"
就连一些官宦人家,也在私下议论此事。
"武昌侯也真是糊涂,这样的奇才放在眼前都看不出来。"
"可不是?听说那位萧公子从小就聪慧过人,偏偏被他们视若草芥。"
"如今好了,人家可是连圣人都认可的人物。武昌侯府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可笑至极!"
萧家众人走在街上,已经抬不起头来。
那些曾经对他们毕恭毕敬的人,如今看向他们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嘲讽。
"这就是报应啊......"有人感叹,"当年是如何对待那个庶子的,如今就要如何尝到苦果。"
"可不是?一个未来的文圣,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却视而不见。如今人家一飞冲天,他们却只能在下面看着。"
"这就叫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萧家,已经成了京城最大的笑柄。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名声,在这漫天的流言中,彻底坠入尘埃......
早朝散去,萧定邦走在宫道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武昌侯,"一个朝臣笑着打趣,"听说令郎在春闱中引动文圣显灵,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萧定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承蒙关心。"
"是啊,"另一个朝臣也凑上来,意有所指,"只是听说这位萧公子已经与侯府断绝关系了?当众宣布的?"
萧定邦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我倒是听说,"又一个朝臣阴阳怪气,"这位萧公子说,从来就不稀罕萧家的一分一毫?"
"咳咳......"萧定邦干咳两声,想要避开这个话题。
一路上,他听着这些话,如坐针毡。那些朝臣看似关心,实则句句带刺,每一句都在提醒他那日在拜师仪式上的难堪。
回到府中,萧定邦独自坐在书房,心情格外低落。
"玉辰这孩子......"他喃喃自语,"当真是要与我这个父亲断绝关系吗?"
想起那日萧玉辰说的话——"父亲不必动怒,您不是一直想撇清我这个庶子吗?如今我主动断亲,您该谢天谢地才是。"
这话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刺在他心上。
"我何曾说过要撇清他?"萧定邦自言自语,却又想起这些年对这个庶子的种种忽视,不由得苦笑,"可我确实......"
他想起晚雪临终前的嘱托,心中一阵刺痛。
"晚雪......"他轻声呢喃,"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吗?你的儿子,如今要与我断绝关系了......"
可紧接着,他又想起萧玉辰那日的话——"将来父亲年迈,我自会尽孝,为他养老送终,以报生养之恩。"
这句话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这孩子......"他叹息,"到底还是念着父子之情的。可是......"
他又想起自己当日的愤怒,想起自己的尊严被践踏的感觉。
"哼,"他强自辩解,"他既然要断亲,那就断得干干净净!我萧定邦,还不稀罕他这个儿子!"
可这话刚说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心虚。
窗外夕阳西下,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这一刻,这位威名赫赫的武昌侯,也不过是个失去儿子的普通父亲。
既后悔当初的偏心,又放不下自己的尊严。
既心疼儿子的决绝,又气恼他的不恭。
既想要挽回父子之情,又拉不下面子去认错。
这般纠结,这般痛苦,这般......无可奈何。
"玉辰啊玉辰......"他望着窗外的夕阳,喃喃自语,"你当真要与为父老死不相往来吗?"
"父亲......"萧云恒小心翼翼地推开书房的门。
萧定邦看到这个大儿子,顿时火气上涌。这些日子以来的郁闷、愤怒、羞辱,在这一刻全都找到了发泄口。
"混账东西!"萧定邦猛地拍案而起,"你还有脸来见我?"
萧云恒吓得一个哆嗦:"父亲,我......"
"你什么你!"萧定邦怒喝,"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身为长子,不思进取也就罢了,还纵容你那个好弟弟萧云蔚,一起欺负你那个庶弟。如今可好,人家一飞冲天,你们却成了京城的笑柄!"
萧云恒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你是长子!"萧定邦越说越气,"将来是要继承侯府的人!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不但自己不争气,还助纣为虐,跟着你那个二弟一起欺凌玉辰!"
"父亲,我......"
"闭嘴!"萧定邦厉声打断,"你可知道今日早朝上,那些大臣们是如何看我的?我堂堂武昌侯,竟然连个庶子都护不住,还让你们这些嫡子去欺负他!"
萧云恒的头垂得更低了。
"你们倒是能耐!"萧定邦冷笑,"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如今可好,人家春闱夺魁,引动文圣显灵。你这个当大哥的,连个秀才都考不上,还有何面目立于人前?"
"父亲息怒......"
"息怒?"萧定邦气得胡子直抖,"你让我如何息怒?那些朝臣们背地里是如何议论的,你知道吗?说我萧定邦有眼无珠,家中出了这等奇才都看不出来。还说我教子无方,长子不成器,次子更是品行败坏!"
萧云恒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你可知道,"萧定邦咬牙切齿,"你们这些所作所为,让我这个父亲的脸面往哪里搁?如今玉辰当众与我断绝关系,你们可知道我这个父亲有多难堪?"
"父亲......"萧云恒颤声道,"是儿子无能......"
"无能?"萧定邦冷笑,"你倒是知道自己无能!可你这个无能的东西,不思奋进也就罢了,还要跟着你那个混账弟弟一起欺负玉辰!你对得起自己长子的身份吗?"
萧云恒跪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滚!"萧定邦怒喝,"给我滚出去!从今日起,你给我闭门思过!什么时候能考上功名,什么时候再出来见我!"
"父亲......"
"滚!"
看着萧云恒狼狈逃窜的背影,萧定邦重重地跌坐在太师椅上,只觉得心力交瘁。
这个不成器的大儿子,那个品行败坏的二儿子,再加上如今与自己断绝关系的庶子......
他堂堂武昌侯,竟然把子女教导成这般模样!
"罢了,罢了......"他长叹一声,眼中满是疲惫。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自己这些年来,是有多么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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