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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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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上,沈沉舟一贯早醒,醒来后就在房间里看电影,这个点江练他们还没有起床,没有人和他组队打游戏。

十一点差十分,沈爷爷来敲他的门。

“沉舟啊,你爷爷我老同事的孙女以后每个周末都要来我们家吃饭,她就住隔壁,她爸妈工作忙到处出差,她妈妈不放心就拜托我和你奶奶帮她做饭。快到饭点了,你去隔壁敲门叫她一声吧。”

沈沉舟烦躁地摔了鼠标,怎么是个女的,从小到大是个女的都要缠着他,他早就烦透了。唔,有一个除外。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了那张沉静的脸。他走出房门,走到门口换鞋。

沈爷爷跟了出来。“念念可是个好孩子啊,她妈妈说她在一中的重点班,诶,说起来你们还是同班同学吧。你赶快去叫叫她。”

沈沉舟听到“念”字的时候脚下一顿。

一个班的,不会,是她吧。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脚步没停止,反而急促了起来。

“叮咚——”林念白听到门铃声,心领神会地去开门。她早上练完散打看到了妈妈发的短信,叮嘱她周末去隔壁沈爷爷家吃饭。应该是沈爷爷来敲门叫吃饭了吧。

打开门,双方都不由得一愣。

沈沉舟眼前的这个女孩脱去了校服,换上了一身淡蓝色的碎花连衣裙,两截小腿白皙又笔直细长,收腰的部分勾勒出女孩完美的身形。

沈沉舟喉结动了动,心跳得有点快了。

没想到真的是她。

“你怎么来了。”高智商学霸都有意料之外的时刻,林念白愣了愣。

“爷爷让我叫你吃饭,走吧。”

林念白这时才想到,真有这么巧的事情,沈爷爷和沈沉舟,还真是一家人的“沈”。

“走吧。”沈沉舟看到林念白的呆愣,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

林念白跟着沈沉舟走进了对面。

“沈爷爷好,沈奶奶好。”林念白一反学校里高冷的形象,乖巧地和沈爷爷沈奶奶打招呼。就像一只收起了所有刺的小刺猬,今天格外温柔。

沈沉舟回头看她,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些。

小狐狸可真有意思。

林念白头歪了歪看他,表示不解。

他今天看起来怎么这么高兴?

饭桌上,沈沉舟的爷爷奶奶不停地给林念白夹菜。林念白也从善如流,细细地咀嚼着。

“念念啊,你爸妈以后不在你周末就到爷爷奶奶这里来吃饭吧,我们周末的时候一直过来给沉舟做饭,你来吃,也热闹啊。”

林念白嘴角抽了抽,“热闹”这个词到底是哪里看出来的。但她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好。”

“诶,念念啊,你和沉舟是一个班的吧。”沈爷爷在一旁插话。

林念白的筷子顿了顿,没等她斟酌好到底应该说是同桌还是同学,沈沉舟接过了话,“她是我同桌。”

沈爷爷愣了愣,没想到自己一向沉默寡言的孙子居然会在饭桌上说话,“同桌好,同桌好啊。”

“诶,念念啊,平时有事情让沉舟帮你啊,别跟他客气。你也管管他,让他好好做作业。”奶奶笑眯眯地给林念白夹菜。

林念白嘴角抽得更厉害了,我哪管得到他啊。

“嗯。”沈沉舟轻轻地应了一声

沈爷爷沈奶奶觉得更神奇了,自家孙子自己能不知道吗,从记事开始最讨厌别人管他,他也没什么特别让人操心的,今天居然“嗯”了,这是答应了?

林念白听到一声“嗯”,脊背都僵了。

沈沉舟眼底的笑意盖都盖不住。

这顿中饭吃得特别慢,沈爷爷沈奶奶像是查户口一样问了很多问题,林念白一边吃也一边耐心地回答。

沈沉舟吃完了也没着急离开饭桌,坐在林念白旁边玩手机。

“念念啊,没事的话,下午就在爷爷奶奶这里学习吧,客厅地方大也亮堂,奶奶水果都给你们切好啦。”林念白本来想拒绝,看见沈奶奶慈爱的眼神,心里一片柔软,就应了下来。

林念白拿着一沓试卷坐在地毯上,趴着做数学。沈沉舟拿了盘草莓放到桌子上,瞥了一眼她在写的卷子,手上动作一停。

“高二的综合卷?”

“嗯。”林念白听到他的声音也没抬头,笔不停地演算。

“都会做?”

“没,几道压轴的做不出。”

沈沉舟挑了挑眉,眼中有光闪烁着。

“拿来我看。”

林念白听闻,放下笔转头看他,眼神里都是不解的神色。“你不是最讨厌给别人讲题?”“到底要不要我看?”

林念白总觉得有哪里说不出来的不对劲,但有人教她总比自己对答案看来的省力,她也再不细究,把压在下面几张卷子递给他。

沈沉舟接过卷子,写过的题上面的解题过程整整齐齐,解题思路却很灵活。沈沉舟看着上面写的工整清晰的数字,想起她的字来。做同桌一个礼拜,他有一次看到她的语文练习本,怎么形容她的字呢,是他见过最好的。

从小到大他收到过无数女孩子送给他的情书,他从来没拆过,但看封面上写的他的名字,总是又小又圆。林念白的字和她们的都不一样,她的字工整又细长,带着几分洒脱,还有别人没有的笔锋。都说字如其人。

呵。果然是只长了爪子的小狐狸。

沈沉舟看着题目,握着笔漫不经心地转了个圈,快速地在草稿纸上演算,一道题的解题主要点逐渐明朗。

十几分钟以后,他就把压轴题的解题步骤想出来了,他把试卷递过去,一只手搭在沙发上,整个人顺势凑近了林念白。

“解题步骤在这里,你做做看。”

林念白不疑有他,凑近了看沈沉舟写的过程。他的字狂放却不凌乱,解题过程简洁没有繁杂的步骤,解题思路跳跃。林念白在心里“啧”了一声,不得不说他常年盘踞数学满分是有道理的。她看着过程在草稿纸上画起了图。

沈沉舟拿过了她的笔,“这道题用解析法来做,主要还是数形结合,列出四个主要的式子,整个题的框架就搭出来了。”

他转头,风从打开的窗子飘进来,飘过他身边的却是少女独有的馨香夹杂着沐浴露的味道。眼前的女孩子把碎头发夹到耳后专心地演算着,露出她修长的天鹅颈,阳光在她白皙的皮肤上雀跃。

沈沉舟一时乱了心跳。

“后面呢?先解还是先分类讨论?”

林念白突然回头看他,沈沉舟正好对上了她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摄人心魂。

小狐狸。

他回过神来,假意咳了咳,继续给她讲题。林念白瞟过他微红的耳根,有几分醒悟。

害羞了啊。

沈校霸还会害羞啊。

不过…

害羞什么?

林念白心里涌上几分微妙的感觉。

沈爷爷沈奶奶午睡出来的时候正看到自家桀骜不驯的孙子正安分地坐在林念白旁边做她解不出来的数学。他们两个并排坐着,没有靠近,却有一种唯美的画面感。

晚上吃完饭,沈爷爷和沈奶奶出门散步,林念白帮着沈沉舟把碗筷收进厨房。

“你今天好像很高兴?”沈沉舟侧着看林念白。

林念白有一瞬的怔忡。“是啊。”她的眼神一下子黯了下来,她很久没见过她的爷爷奶奶了。

沈沉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他想起这个女孩子经常一个人住,眼底的心疼更甚,他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直到手心传来丝滑的触感,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平常根本不会做的事情。

“我没事。”林念白觉得沈沉舟只是出于安慰,“我要回去了。”

沈沉舟收回了手,“走吧。”

快到门口的时候他问她:“高二的英语笔记有么?”

“有。”

“要用?”

“不用。”

“借我吧。”

“好。”

高二的英语她已经全学完了,她正在斟酌用什么方式来谢谢他今天教数学题,这下算是扯平了。

沈沉舟没有察觉到她的想法,眼底蕴满了笑意。他送她出门,看到她拿出钥匙走进家门,才关上了门。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江练和顾帆总会看到他在学校的时候打两局游戏就会拿出一本笔记本看上一会儿。

江练和顾帆相互对视了一眼,脑袋上都是问号。

舟哥学习了?莫不是游戏笔记吧?

靠。这样的好东西舟哥都偷偷藏着,不给兄弟看,太不够意思了。

江练去抢过几回,但是都在沈沉舟阴郁的眼神中败下阵来。“舟哥,有游戏笔记别藏着嘛,我刚好有一个人物一直用着不顺手。”

话刚说完,林念白就抬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江练不明所以,顾帆却好像看明白了什么……

戚画嘟囔了一句:“这笔记本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呢……”

林念白的眉头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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