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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煜不会向属下解释的。“弄醒他。”
曲远将杨婉放在圈椅上。
曲远掐住杨婉的人中。
杨婉微微睁开眼睛，她眸子里精光一闪，她快速地抬手。猝不及防。
她狠狠地给了曲远一记爆栗子，曲远下意识地伸手一推。
“哐当”一声，连人带椅子，杨婉四肢朝天，摔了个四仰八叉。
看着狼狈的杨婉，孟煜唇畔不自觉地翘起，但是转瞬即逝。杨婉揉着屁股，爬了起来，她委屈巴巴地瞅着曲远：“曲侍卫，您老人家反应真够快的。”
曲远黑着脸道：“请姑娘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杨婉讥诮道：“您的身手可以，可惜脑子不好使。”
曲远反唇相讥道：“姑娘，脑子倒是好使，只是这胆子怕是天下第一。”
杨婉翻了个大白眼，“我可不是胆小，我是在演戏。”
曲远也丢给她一记大白眼，“呵，姑娘开心就好。”
杨婉：“哼，我假装晕倒是为了让大家相信银魔真的是魔鬼。”
曲远才不信，这姑娘明明就是胆小，吓晕了。
孟煜见两人耍嘴炮，“不要再吵了，本官一直困惑如果是万法教余孽为何要杀害教主的女儿，如果是有人冒充万法教主行凶，为何要露出这样大的纰漏。咳咳。”他轻咳几下。曲远赶忙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孟煜接过茶盏，喝了一小口。
杨婉趁机接话道：“那凶手应该是不知道陈文是万法教主陈志的女儿，误杀了她。他发现了自己的失误，才有了昨晚的事情，凶手有心把案子引向万法教。所谓欲盖弥彰。”杨婉就是想着假装晕倒，让凶手麻痹大意。
曲远想起刚才在案发现场的情形，毛骨悚然。这谣言不用传，也会满天飞的。
“他们用了什么法子，能周身发光？”
杨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确定那人跟万法教没关系，他要杀害陈文肯定是因为别的。”她拧着眉头，茫然地看着孟煜。
孟煜这家伙是个沉住气的，他端着粗瓷茶盏优雅而又从容地慢慢喝茶。
杨婉无奈地看着曲远，“曲侍卫，我想再看看徐公公的资料。还有陈文的具体资料。”
剩下的那四个宫女身上没有任何疑点，陈文身上唯一的疑点，是她和万法教主的关系。
杨婉翻开资料，徐公公的资料，和谁交好，甚至生前和谁喝了一顿酒都记录在案。
杨婉其实已经看过好几遍了。
“准备些米粥之类的。”
曲远忙不迭地就去了，孟煜见杨婉认真地翻看那些资料，她一个字，一个字地细读。
“本官一开始就判断错了案子的方向。”
“嗯。”杨婉敷衍地嗯了一声，孟煜被忽略，微微有些不快，他抬手，将杨婉衣领上的稻草轻轻地拿了下来，他弯起来的手指关节像是无意似地轻轻地蹭过她的耳垂。一阵酥麻，她不自觉地扭脸看向孟煜，孟煜手中捻着一根稻草，他低沉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几分，原本稀疏平常的一句话，却被他说得有了暧昧的意味：“黏在你衣服上。”
杨婉待要张嘴说话，“哦，还有。”孟大人又从她的衣服上找到一根稻草，他的手背无意间滑过杨婉的脸颊，杨婉脸上迅速地浮起一层红晕。
孟煜却若无其事地道：“你接着看吧。”
杨婉却心猿意马起来，孟大人这种无声地撩妹大法，让杨婉很不舒服，孟煜定是见惯了风月，这些小把戏耍起来，自然而又纯熟。可，杨婉不是个轻薄的女人，就算被撩，她也喜欢有诚意的男子。而不是这种轻佻的作风。
杨婉板着脸看着孟煜：“孟大人，您想撩我，就直接说。别用这种方式，我受不了。”
孟煜嘴角不易觉察地抽搐了一下，他认真地地看着杨婉：“撩你？什么意思？本官只是看见你身上有稻草，顺手拿了一下来。本官真的没别的意思。”
确实，孟煜只是帮她拿掉了稻草，没做什么出格的事，碰触她的脸颊也是无意间做的。
杨婉气鼓鼓地瞅着一脸无辜的孟煜，呵，这该死的男人，装无辜也是一副高冷迷人的样子！她真想扯掉他的脸皮，看看这完美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哼！”杨婉吃了闷亏，她气哼哼地埋首书中，孟煜嘴角不易觉察地勾了勾。呵！这丫头片子逗弄一下，倒也有意思！
“啪”的一声，杨婉狠拍了一下桌子。“我找点了一处疑点，徐公公是银库的主管吧？死掉的都是银库的人。”孟煜心中一动。
曲远恰好进门，他扯扯嘴角，这也算疑点吗？这点他们早就知道了。
他刚要反驳，却见孟煜目光深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曲远不敢再多嘴。孟煜看了一眼杨婉，“眼下，还是先抓到凶手再说。”
杨婉没反对，“也对，抓到凶手审问一番就知道了。呵，我有点困了。我要去睡会。”
折腾了半宿，天快亮了。她抓起一个馒头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歪在了圈椅上。
不一会，她头一歪，就睡着了，嘴里还叼着馒头。
孟煜看了一眼睡相极差的杨婉，他对曲远道：“你飞鸽传说让欧阳盯紧银库的动向。”
徐公公死了之后，曲远已经把银库前前后后，进出的各色人等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异常。
“大人，您怀疑我们有疏漏？”
“不，不是你们的疏漏，是本官的疏漏，去吧。”
“呼呼”可能是头歪倒在一边的缘故，杨婉打起了呼噜。
天刚亮，“呜呜。”悲怆的哭声。
杨婉又做噩梦了，她恍惚地循声，但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舅舅跪在地上，他坚毅的脸剧烈地抽搐着，他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含泪的眼睛不舍地看着她。她从未见过舅舅哭过，那是仅有的一次，这辈子仅有的一次。舅舅的脸庞越来越模糊，杨婉伸长手臂想要碰触舅舅，可舅舅越飘越远。她无助地哭喊了起来。舅舅，这世上唯一疼爱她的人，就这么离开了。不公平，舅舅是个好人，却惨死
“舅舅。舅舅，你不要走，舅舅。”
她无助地嘶喊着，她的心底最柔嫩的地方被刀子狠狠地剜着，鲜血淋漓。
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她想要醒来，却又舍不得醒来，她想要见舅舅，唯独梦中才能见到舅舅。
“杨婉。杨婉。醒醒。”是谁在她耳边轻声唤她？恍惚中，认定了是舅舅，舅舅喜欢这样温和地唤她的名字。
杨婉像握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抱住了那人的腰，“你别走。别走，呜呜。别丢下我一个人。”
杨婉委屈地大声哭了起来。她鼻翼间一凉，她忽地清醒了，她抬着泪眼，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人。
曲远恰在这时冒了进来，泪眼婆娑的杨婉正紧紧地抱着孟煜的腰。曲远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情形，他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了？
这种尴尬的气氛下，孟煜硬生生地端起了一本正经的腔调：“本官的腰围，姑娘可丈量清楚了？”
曲远被呛了一下，他家孟大人这脑洞也够奇特的，这种时候居然想到了量腰围这样的借口。
杨婉神思还没完全清醒，她怔怔地看着孟煜，“我想到了一件事。得告诉大人。”
孟煜直接忽视了他腰上的胳臂，一本正经地道：“请讲。”
杨婉也严肃认真地回视着高冷的孟大人：“大人，这腰身太细了，肯定肾不好。”
“噗”曲远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孟煜脸子一沉，曲远强憋住笑，他的嘴角因为紧绷而抽搐了起来。
孟煜咬牙切齿地道：“姑娘，真是风趣。”
杨婉得意地挑挑眉毛，孟煜终于小小地吃了瘪。
“哈哈，那是，那是，我向来风趣。”她顺势松开了孟煜的腰。
刚一松开他的腰，孟煜又端起了高冷的气质。仿佛刚才被说肾虚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曲远状似牙疼地啜啜牙，“大人，您出去看看，再说吧。”
曲远跟在孟煜身后，而杨婉跟在曲远身后，她的小短腿可跟不上长着大长腿的两个男人。
曲远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来历不明的农女，大人戏耍一下就算了。切不可来真的。那时候，容易失去防备。”
孟煜脚步微微一顿，他还没想着把杨婉弄上手。他原本也只想戏耍她玩玩，包括让她参与办案，他也只想瞧瞧她的反应如何，试探一下她的身份。卸下防备，他倒觉这女人有点意思。
这丫头片子很新鲜，和京中那群温柔得起腻，柔弱得像丝绸一样的莺莺燕燕不同。那些个女人可不敢说他，孟大人肾不好。一见他，就像猫见耗子一样，含羞带怯的。
杨婉自然想不到孟煜此刻脑子里想着一团污秽。
她正在想这银魔到底为何杀人？排除了和万法教的牵连，这银魔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银魔煞费苦心地假扮万法教主，到底是为了掩饰什么？她昨晚故意装作吓晕，带动那些侍卫的惊恐，也不知有没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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