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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吧！”
赵攸宁走到和苑门口的时候，便听见赵怀瑾的声音，便止住了脚步。
“什么意思？”沈思弦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点懵。
“跟我走，我们永远在一起，在我的身边，你不再是奴隶，你可以拥有正常的生活，我会一直照顾你。如果你愿意做我的妻子，我会娶你，倘或你不愿意，我会等你。我们可以去南朝，去你的故国，在你生活的土地。”
沈思弦的心顿了顿，无疑，这样的条件实在是诱人，不再是奴隶，可以过自在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离开赵攸宁，她的心便不会沉沦。
可是，对赵怀瑾而言，这不公平。
她清楚，她不喜欢他，既然不喜欢，怎么能给他带去希望，也带去灾难？
她沉默了很久，没有作答。
门外的赵攸宁也伫立了很久。
“阿思，若是你需要时间想想，我给你时间，好不好？”
赵怀瑾本就不指望沈思弦马上答应。
清风拂过，地上的梧桐叶翻了几个身，沈思弦低头看了半晌，抬眸，对赵怀瑾说道：“不用了。”
“那你是愿意跟我走吗？”
赵怀瑾的心提起来，门外的赵攸宁亦是如此。
似乎都在等着沈思弦的判决。
沈思弦摇摇头，缓缓道：“我不想离开这里。”
赵攸宁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眉梢都是喜色。
赵怀瑾却止不住伤感起来，又问：“这里有什么好？你为何要留下？”
“就当是为了这些梧桐吧！”
沈思弦拾起一片干枯的梧桐叶。
即便是干枯的，但它以及还是梧桐。
她看向赵怀瑾，他那双灵动的桃花眼，显得落寞不已。
但她仍旧不为所动。
一时间，安静得只剩下花落的声音。
“因为他，是吗？”
赵怀瑾抬眸，看向沈思弦。
他口中的那个人，三人心里都清楚。
沈思弦顿了顿，说道：“不是。”
“何必否认，从你上次冒雨回来收四方灯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那灯笼是他送的，所以你才那么着急，不是吗？”
那上面的题字，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样苍劲有力的字，他不知见过多少次，除了赵攸宁，还能有谁？
沈思弦没有说话，只是低了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你的落寞，你的不舍，你的情绪，全是因为他一人。”
赵怀瑾无不悲哀地说道。
“我说的，没错吧？你喜欢的人，是攸宁，对不对？”
沈思弦抬眸，直视赵怀瑾，淡淡吐出一个字：“是。”
“果不其然，”赵怀瑾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我不好吗？”
“你的好坏，与我喜欢与否，无关。”
赵怀瑾忍不住轻笑道：“在对待不喜欢的人，你和攸宁还真是像极了，总是拒绝得那么干脆，不留余地。”
“如果我说抱歉，就是侮辱了你，瑾世子，你的喜欢，我还很感激。”
赵攸宁站在门外，嘴角是忍不住的笑意。
“攸宁也喜欢你吧？但是攸宁连向你表达心意都不敢，你还喜欢他什么？”
赵怀瑾不知道实情，只当赵攸宁并没有袒露心意。
“那夜乞巧节，他说了。”
每每想起那个烟火绽放的夜晚，她的心便乱撞起来。
她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夜晚，他站在烟火下，告诉她：“思思，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的眼里只有她，仿佛天地间都只有她一人。
可是，她拒绝了，明明是喜欢的，却还是拒绝了。
赵怀瑾忽的便低笑出来，而后又咬牙切齿道：“赵攸宁这个骗子！背着我把你骗走了！”
骂完，又好奇道：“但是，你没有答应他，为什么？”
若是答应了，最近，赵攸宁就不会是这副嘴脸了。
赵攸宁也想知道，她明明是喜欢他的，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他？
“我只是一个女奴，我配不上他的，他的人生，有更好的选择。”
仅仅是因为奴隶的身份吗？
赵攸宁不相信，赵怀瑾也不相信。
即便是奴隶，还是有希望，若是喜欢，为什么连争取都不争取呢？
“我了解攸宁，若是他喜欢你，就算你是奴隶的身份，他还是会想方设法，帮你洗脱你的身份。”
就算是赵秉德不愿意，赵攸宁还是会坚持，哪怕最后仅仅只是留在他的身边。
“就算喜欢有如何？就算洗脱身份又如何？我是不会跟他在一起的！”
沈思弦的情绪有点激动，但凡想想父皇母后，想想全国的百姓，她就对自己那一点点卑微的喜欢，惭愧得抬不起头。
赵怀瑾笑笑：“原本，你不跟攸宁在一起，我应该高兴的，可是，看见你这样痛苦，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若是你也喜欢攸宁，应该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你自己？”
“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明白，我不能跟他在一起，我的喜欢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若是可以，我宁愿我不喜欢他，但是，我管不住我的心……”
她的语气渐渐悲凉起来，像是在苦痛的泥潭里挣扎。
愈是想要离开这个泥潭，就越是泥足深陷，只有沉沦。
赵怀瑾愈发不明白，道：“阿思，我不想看见你痛苦，你明明是喜欢他的，又不想跟他在一起？究竟是为了什么？”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谁也改变不了。”
若不是因为亡国，她不会变成奴隶，不会遇见赵攸宁，不会爱上他。
但正是因为亡国，她的爱情，才成了最可悲的产物。
“若是攸宁得不到你，我应该开心，但是你不开心，我就不会开心。你告诉我，我愿意帮助你。”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是看见自己心爱之人备受感情的煎熬，他第一次想要无私付出。
“谁也帮不了我。”
沈思弦呢喃道。
“阿思，若是连你自己都放弃这段感情，你这一辈子注定是痛苦的，区区出身，根本算不得什么。”
“呵，出身算不得什么，”沈思弦苦笑一声，“那么，如果我的父亲是沈立谦呢？”
沈立谦？
赵攸宁和赵怀瑾皆讶异不止。
“你是……你是……”赵怀瑾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思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