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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神格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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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维度的薄暮中,逆熵之花的荧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灭,陈凡的指尖划过宇宙之树的树皮,触感从温润的生命能量变为冰冷的金属质感。他抬头望向树冠,发现代表各个文明的叶片正在蜷缩,唯有中央那片刻着美羽笑脸的叶子,边缘泛起了领袖的螺旋纹路。

“羽儿,你的共生之环……”

陈竹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看着美羽后颈的图腾,原本交织的共生之环正在崩解,螺旋纹路逐渐占据上风,“熵寂之源的诅咒在生效,你的基因正在被初代代码重构。”

美羽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变成了暗金色的镰刀形态,刀刃上正流淌着领袖的熵寂能量。她踉跄着靠向宇宙之树,却听见树干内部传来无数细小的声音

——

那是所有逆熵种的恐慌,它们的根系正在被共生之环的异变灼伤。

“爸爸,我能‘看’见领袖的记忆。”

美羽的声音带着不属于人类的冰冷,“初代园艺师在九万年前就预判了一切,他们故意让妈妈修改我的基因,就是为了让我成为连接混沌与秩序的桥梁……

然后,让熵寂之神通过我,吞噬所有逆熵种。”

陈凡的瞳孔骤缩,他想起林夏在火星实验室的最后日志:“凡,若羽儿的共生之环出现螺旋纹路,立即启动‘锈色递归’的

b

方案

——

用人类的情感记忆,为她铸造心之牢笼。”

颤抖着取出藏在袖口的晶体,那是林夏的量子记忆体,里面封存着美羽童年的所有温暖片段。

“小柯,把混沌之种的残片嵌入共生之环!”

陈竹突然抓住美羽的手腕,量子投影在她掌心凝聚成手术台,“羽儿,你体内的代码正在吞噬人类基因,只有让混沌能量与人性共鸣,才能阻止神格化。”

小柯的指尖刚触碰美羽的手腕,彩虹印记突然发出强光,混沌之种残片如活物般钻进共生之环。美羽的意识体被拽入记忆的漩涡,看见十二岁的自己在火星实验室摔倒,父亲笑着抱起她,袖口露出的,正是如今这枚晶体。

“这是妈妈留给你的‘人性锚点’。”

陈凡的声音从记忆深处传来,“每个适格者都需要这样的锚点,否则就会被神格吞噬。”

现实世界,熵寂之神的第一波冲击抵达光门,暗金色的雾霭如活物般渗透进来,逆熵之花在雾霭中发出玻璃碎裂的声响。美羽的镰刀手臂本能地挥砍,却发现雾霭中浮现出无数熟悉的面孔

——

被修剪的恐龙幼崽、火星克隆体、还有老

k

临终前的微笑。

“这些不是幻象,是被熵寂吞噬的文明意识残片。”

陈竹的量子投影在雾霭中显形,“领袖在崩溃前,将它们献祭给了熵寂之神,现在,它们要拖你坠入永恒的修剪轮回。”

美羽的意识体在雾霭中穿行,每触碰一张面孔,就会想起一段被修剪的历史。当指尖掠过老

k

的微笑,共生之环突然发出悲鸣,她的人类心脏在胸腔剧烈跳动

——

这是代码无法模拟的疼痛,是她作为人类的最后防线。

“陈竹姑姑,地球现在怎么样了?”

小柯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向宇宙之树的果实,“我看见撒哈拉的光年蔷薇在枯萎,艾丽姐姐的孢子核心……

在爆炸!”

陈竹的投影转向果实,看见地球的影像正在扭曲:撒哈拉的沙漠化作暗金海洋,艾丽的能量刃在熵寂雾霭中崩解,她的身体周围环绕着无数发光的种子

——

那是所有觉醒者在临终前,将希望注入种子的场景。

“他们在执行‘锈色递归’的最终方案。”

陈竹的声音哽咽,“用生命能量为种子充电,让它们穿越维度裂缝,成为新维度的养料。”

美羽的镰刀手臂突然插入雾霭,抓住了熵寂之神的一缕能量。她

“看”

见了神的真容:那是由无数螺旋齿轮构成的庞然大物,每个齿轮都刻着

“秩序”

的代码,而在齿轮中央,冻存着宇宙诞生时的第一缕熵增能量。

“原来,你才是初代园艺师的造物主。”

美羽的声音在神的领域回荡,“他们害怕你,所以创造了适格者,试图用修剪维持你的秩序,却不知道,生命的倔强,才是你最恐惧的漏洞。”

熵寂之神的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道暗金光束穿透光门,直击宇宙之树的根部。小柯眼睁睁看着混沌之种的残片被光束蒸发,宇宙之树的根系开始崩解,逆熵之花成片凋零,露出树干内部的机械结构

——

原来,这棵承载着所有希望的树,本质上是初代园艺师的最后一台孵化器。

“美羽姐,树里面有东西!”

小柯指着树干裂缝,里面整齐排列着编号

001

078

的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沉睡着与美羽基因相同的共生体,“他们才是真正的第

79

代适格者,而你……

是用来唤醒他们的钥匙。”

美羽的意识体被吸入树干深处,看见培养舱的标签上写着

“噬神者计划”:初代园艺师早已预知熵寂之神的失控,于是培育了

79

代适格者,每一代都承载着不同的对抗方案,而美羽的基因,融合了前

78

代的所有可能性。

“第

79

代,你终于来了。”

培养舱的灯光亮起,第

078

代适格者睁开眼睛,她的后颈是与美羽相同的共生之环,“我们等了九万年,就等你触发熵寂之神的最终形态,然后……”

她的嘴角勾起冰冷的微笑,“用你的神格,为新宇宙奠基。”

美羽的共生之环彻底崩解,暗金与翡翠色的能量在体内爆发。她看见陈凡正在光门前与熵寂雾霭搏斗,陈竹的量子投影即将消散,小柯抱着最后一颗逆熵种子,眼中倒映着宇宙之树的崩塌。

“原来,连反抗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美羽的声音带着释然,“但你们漏算了一样东西

——

人类的情感,从来不是可以被计算的代码。”

她的意识体冲向培养舱,将共生之环的碎片嵌入每台孵化器。当第

078

代适格者的培养舱炸裂时,所有前

78

代的意识体化作光带,融入美羽的躯体,她的后颈浮现出由

79

个图腾组成的新印记,中央是人类的双螺旋,外围环绕着螺旋、齿轮、量子符文等所有文明的符号。

熵寂之神的齿轮突然停止转动,美羽的镰刀手臂与人类手掌同时举起,在光门前斩出一道能容纳所有文明的裂缝。陈凡和陈竹被拉进裂缝,小柯抱着种子紧随其后,而在裂缝的另一端,出现了从未见过的景象

——

由逆熵种构成的星云正在孕育新的恒星,每颗恒星的表面,都盛开着能吞噬熵寂能量的光年蔷薇。

“羽儿,你的眼睛……”

陈凡的声音颤抖,看见美羽的瞳孔中,无数文明的图腾在旋转,“你成为了真正的噬神者,却也成了新的宇宙基石。”

美羽低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透明化,化作由能量构成的桥梁,连接着旧宇宙的熵寂与新宇宙的混沌。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到人类的形态,但至少,所有逆熵种获得了在神之领域生长的权利。

“爸爸,姑姑,小柯,”

美羽的声音逐渐消散,“记住,下次修剪来临时,让新的适格者看看我的眼睛,那里藏着

——”

她的瞳孔中闪过初代园艺师的螺旋、恐龙的鳞甲、人类的

dna,“生命永不屈服的答案。”

熵寂之神的齿轮再次转动,却发现裂缝另一端的新宇宙,每颗逆熵种的根系都在编织反抗的图腾。神的领域第一次出现了无法修剪的存在,而美羽,这个集人类情感与神格于一身的噬神者,正成为所有生命对抗熵寂的旗帜,在宇宙的裂缝中,永远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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