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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之态,他们二人躲在城墙后,抵得过大雪却扛不住无尽的寒意。
小乙抖了抖身子,突然问:“大人,今日之事,我做得对吗?今日之事,到底是我在决断,还是大人您在决断?”
小乙自责:“我从未杀过人,可今日,我让季大人去杀安阳侯世子,告诉季大人,安阳侯可以换人来做,这当真是我能下的决断吗?”
裴无厝脸上挂起淡漠的笑:“动了轻舟,他就该死,安阳侯教子无方,又替他儿子瞒下诸多罪名,陛下不会轻饶。”【86】
“我没有错。”小乙无法心安理得地设计安阳侯府,他妄图在裴无厝身上寻找仅存的理智。
裴无厝问:“若安阳侯府不死,他们会放过轻舟吗?”
“不会,安阳侯世子今日宴会上便想取夫人性命,只是碍于大人和二殿下的身份,才未动手。”
裴无厝又问:“若轻舟死在京城,又会如何?”
“北境失守,大雍国破,千里江山仅余城阙的悲鸣。”
裴无厝接着问:“这是你想要的吗?”
小乙哑言,他带着前世的记忆,他的目的,就是想护陆轻舟周全。
裴无厝看懂了小乙的迟疑,他宽慰小乙:“我知道轻舟的恨,朝中那些人都想轻舟死,可轻舟还得舍命护着他们。所以,他们本就该死。”
“大人上一世,是怎么做的?我记得十月,大人和夫人成婚那日,安阳侯满门抄斩。”
“季尧办事干净利落,不留痕迹,陛下只能把火发到轻舟身上,她该是委屈的。是安阳侯府和陛下让她委屈,我动不了陛下,只能用安阳侯府给轻舟泄愤。有时候想想,我大概也挺懦弱的。”
小乙迟疑地问:“安阳侯和世子被剥皮削骨这事,是大人您干的?”
“是。”裴无厝没有半分迟疑,“敢欺负轻舟,那些人落到我手中,就别想痛快。”
小乙瑟缩了一下,他第一次在裴无厝身上感受到了“鬼面阎罗”。
可随即,裴无厝周身的杀意又悉数散去:“把证据给陛下,陛下自会定夺,小乙,别因为他们,脏了你的手。”
“好。”
裴无厝又叮嘱:“陛下赐婚,除了原有的聘礼,你记得用我的钱给轻舟备些嫁妆,陛下用安远侯府折辱她,我只能用十里红妆替她撑着。”
“好。”
“轻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你是小乙也好,是裴无厝也好,都好好护着她。”
小乙点头应下。
北境的风雪愈发冷冽,让人难以睁眼,小乙只能听着裴无厝的声音逐渐哽咽,他不忍打断。
只是后来,耳边之声渐轻,小乙有些怕了,他问:“大人,明日朝堂,我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