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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气,只见谢昀川反手一扬,兜头迎来的便是把气味古怪的粉末。
他猝不及防地吸入了半点,忙用袖子费劲捂住才没“啊啾”出声来。
紧接着脚下一空,他竟被谢昀川拽着直往坡下滚去——!
薛成瑾不敢惊呼太过引来怒兽,慌乱下只得紧紧攥住背囊的两根肩带,把身前人肩头的黑衣布料都攥得不像样子。
草叶乱打翻滚之间,他只模糊感觉背上覆来双手,将他的脑袋拥进怀中不受太多冲撞。
两人身下骤然传来崩裂的枝桠声,闻之心惊的脆响接连炸作一片,薛成瑾的前额猛地撞上谢昀川胸膛,方才感觉到这阵天旋地转终于结束。
他们不知落到了何处,薛成瑾摔得头晕,埋在少年胸前闷咳了两声才抬起头。
他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两根凉且修长的指抵在唇间,谢昀川右手握剑未松,仰头死盯住斜上那处破开的树洞口。
兽潮奔袭的轰然震声距离这处洞口愈来愈近,薛成瑾不敢同谢昀川那样抬头看,十指将对方那身黑衣揉进汗津津的掌心,一刻也不敢松开。
铺天盖地的黯色一瞬将洞口所有的光亮吞没,长翅的鸟兽飞尽,方露出洞口攒动而过、似是无穷无尽的兽影。
只是未有一只在这处洞口停留。
谢昀川握着剑柄的指节劲至绷白,与薛成瑾攥他前襟般未敢放松半息。
领头咆哮的赤睛熊不知为何会失去两人的踪迹,熊爪愤而捶地,带着兽潮紧又向前方追去。
将近一柱香的时间过去,洞外的骇人动静方才止息。
薛成瑾从谢昀川胸口处抬起头,额绳尾端的红雀翎都被刚才这阵惊汗润湿,软羽散作数缕粘在他脸颊上。
他唇瓣被少年抵指按出道淡红的印,自己太过紧张都没察觉。
谢昀川方才只顾着盯紧洞口状况,确认不再危险后才放松动作。
低头看他时,怔然片刻才飞快地挪开了指。
洞口投下的月光如一抹还没涤净的浊纱。纵能勉强视物,照出少年耳后颈间的那层细密绵长的薄汗,却映不清他耳根后那点飞逝而过的红。
像是方才接二连三的气血上涌情急所致,又随他挪指骤起方消得太快,都理不清这点红的来龙去脉。
危机后心跳渐止。
薄红的隐秘随月光沉入洞底,方寸之间,复归宁静。
薛成瑾自是不知,只是瞧着谢昀川面上凝色不再,紧张狂跳的心终能落回肚里,爬起身来后知后觉地呼痛。
他在谢昀川的黑衣上一抹指,指腹沾着先前洒在两人身上的不明粉末,伸指对谢昀川道:“总算没事了……刚才还没来得及问你,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呢。”
谢昀川垂睑看见那两只圆润的指腹,也不知为何,目光一触就别开了眼。
他缓声道:“是药园师兄给的蔽息散。能短暂掩藏身上的气息,不被嗅觉灵敏的灵兽发现。”
薛成瑾拈着粉末凑到鼻间轻嗅,被那股怪味刺得皱眉:“师兄的药怎么一阵一阵的有用,好不靠谱。”
先前那个驱兽散就没用,理应退钱!
他把发间眉梢沾着的些微药散拍去,鼻翼翕动,没忍住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眼角都眯出点泪花。
薛成瑾颇有点嫌弃地瞧着自己的两只袖子,问谢昀川道:“那这个药散的味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散掉。”
谢昀川回过头答话:“过了今夜。”
薛成瑾唇线抿过复松,勉为其难地决定忍一忍这个味道,明日再去换洗。
他又指着斜上方那个洞口,问:“那我们掉进这种鬼地方,明早要怎么出去。”
谢昀川道:“这处树洞四壁有许多未朽的气根,之前应是棵百年古榕。沿着气根劈路做梯,能出。”
薛成瑾恍然点了点头。他见那只长颈碎玉瓶摔落在地,上面并无自己手写的金纹纸签,还想拿起来再问,却蓦地被攥进只滚热的掌心,炙得有些发烫。
他讶然抬眼,钳住他手腕的人前襟微敞,是被他先前紧张地胡抓外裳所致,松露出半片中衣雪白的领。
少年面色沉着如玉,能窥见的两寸胸膛却被薄热莹润开颜色,红处正起在他撑手的掌心之下。
一时如顺腕而上烧着了心火,薛成瑾被熨得明知要松手,却忽地没有反应过来。
谢昀川微喘着气,那双黑眸看他。
“……薛珣,你问下一句话之前,先从我身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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