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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他的意思:“皇上是以为我有私心,要借翻案来恢复谢家家业声望,重振门楣?”
谢瑾的生母谢四娘,是谢云的遗孤,这是朝中许多人都知道的秘密。
只因谢云是叛国罪将,先帝怕辱没了谢瑾的名声,所以当年便没让他们母子认祖归宗,也不让人公然在外提及谢瑾真正的身世。
裴珩的眼白爬出了可怖的血丝,嗓子却快哑了:“你终归是谢家人,当年那毒妇的诰命封赏,不就是你去跟父皇讨来的么?”
谢瑾昔日不大能理解同情裴珩,但此刻一眼就看到了他盛怒狂躁之下的那层伤疤。
“你恨她?”
裴珩心尖一动,压在他身上的力道不觉轻了下来,可依旧牙尖嘴利:“恨啊,朕这辈子最恨姓谢的——”
他一说出这话,顿时又自惭形秽,后悔不已。
他其实最明白不过,以谢瑾的行事风格,怎么可能为了一家荣辱而掀出这么大的案子。
谢瑾虽沦为弄臣,思虑的还是朝堂大局;自己这个做皇帝的,却还在为年少时的私人仇怨斤斤计较。
要是父皇还在世,听到他们的这番争辩,必定会对自己嗤之以鼻,然后在旁评议一句:高下立判。
可人越是心虚,就越是要百般辩解。
“……你要是经历过朕从前所历之事,你也会想杀了她!”
“我信。”谢瑾笃定地说。
裴珩愣了,“什么?”
“若我是你,不,我本就是从前的你。”
谢瑾疲惫地呼出一口气:“若我那样长大,或许早已麻木不仁,连恨的力气都没了。”
一阵风起,拂乱了谢瑾乌黑昳丽的卷发,霎时,世间万千秾丽之色,不过都成了他温和眼眸中的一丝点缀。
连枯叶都分外青睐,落在他的发梢。
裴珩下意识想抬手去摘叶,好在及时用理智制止了,手心钻了一阵汗出来。
谢瑾没有察觉,自己伸手取下了叶片,又正色道:“谢云是忠烈之将,不应落得这样的身后名,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天下公义,这案子都一定要重审。何况我答应了于震洲,他同意出征领兵的条件,就是为他的师兄谢云翻案。”
裴珩回过神,“于震洲竟是为了这个?”
“于震洲这些年放浪形骸,正是因谢云之死对朝廷失望透顶。可想而知,这世间还有多少有志之士因此避世不出,为谢云翻案,是为了不辜负天下人心。”
谢瑾说着抿了抿唇,面色略沉:“不过我确实未考虑到皇上的感受,事已至此,你要是真气不过,只好。”
裴珩眼神一变,牙尖又冒出冷气,问:“只好什么?”
谢瑾努力克制着不安和羞愧,将袖中之拳攥紧了紧,咬唇隐晦地说:“这儿,是弄月阁。”
裴珩黑着脸,气得眼角隐隐抽动了两下,直勾勾盯着谢瑾,生出了歹毒狠心,非要羞辱让他难堪:“朕知道这是弄月阁,不如说直白点,你是什么?”
“……弄臣。”
话音未落,谢瑾的手腕就被裴珩生猛卡住,拖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