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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野顿觉浑身的气力消失殆尽。
他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锋利的刀尖上沾满了血肉……
安葬好郭泰的尸首,江远倾和周厉便回到了飞红山。
看到飞红山上的落花,周厉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江兄,为何我总觉得我们不是在为自己而活呢?”
“为何这样问?”江远倾道。
“我也不知道,似乎我们总是活得身不由己。就像是一个个悬丝傀儡,往哪里去?做什么?甚至是怎么活,都像是被编排好的。”
江远倾看了他一眼:“那你认为提丝的人是谁?那根丝又在哪里?”
周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只是因郭兄的死有感而发罢了。郭兄这一生颠沛流离,家破人亡,可他只是想好好活下去,最终却落得这个下场,被孙怀野利用至死。”
“或许我们头上真的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线。”江远倾抬头望向天空,“我在书房里读过一本书,书里讲述了天庭里的各种法宝。有神仙们的法器,还有先于天帝而成的宝物。这其中就有一个宝物,被写在书中的最后一页,叫秩序宝轮。”
“这宝物是什么来头?”周厉忍不住问道。
“书里未有写清它的来历,只是说天帝和诸神存在之前便有了。天帝在山中修炼时无意间拾得此法宝,便将它带了回去。”
说话间江远倾和周厉行走在飞红山的小道上。
“这个宝物虽叫秩序宝轮,可它状如棋盘,又比凡间的棋盘大了几倍。上面的棋子也不是寻常的象棋或是围棋,而是无数密集的绿点。这些绿点或明或亮,或移动或消失,没有章法可言。据说天帝对其钻研了许久,可也只知这些绿点似乎与世间众生息息相关,它们变幻的规律也似乎对应着世间的秩序。至于这些绿点是依据什么规律变幻以及世间的秩序将如何发展,就无人知晓了。”
周厉细细地听着,忽然想起了什么:“既然有棋子,那下棋的人是谁?”
“你问到了关键之处,可这问题的答案连天帝都不知晓。或许下棋的人同你方才说的丝线一般,看不见,摸不着。”
“所以……众生的命运便被掌控在这小小的棋盘之中了么?”周厉有些沮丧道。
江远倾正要张口说些什么,忽听得远处竹屋上的檐铃铛铛作响。
“不好,契约有变。”
“难道是……鬼人?”周厉也听到了檐铃的声响。
“我们先去商水城看看,若不是鬼人就再回飞红山。”
周厉应了一声,随即与江远倾一同离开飞红山。
二人来到商水城的城墙上,朝四下里寻找孙怀野的踪迹。
“在那里!”周厉一眼看到主街上的高台,而孙怀野正趴在高台旁的众多尸首之中。
江远倾从城墙上望去,却发现一个鬼人站在孙怀野的身边,他正举起长枪扎向孙怀野的脊背。
“是董诚!”
江远倾立即瞬闪来到董诚身后,可还未待他施法制止,那支长枪便扎进了孙怀野的躯体之中。
“董诚,快住手!”周厉快步上前推开董诚,可随之而来的一幕却令他大吃一惊。
孙怀野的脊背不仅被扎进了长枪,还有一支箭矢,一柄剑和一把刀……
江远倾立即将周厉拉到身后,警惕地盯着伫立在黑夜之中的四个鬼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杀了他就是违约!”
华义从地上捧起一个小小的头颅,行动有些僵硬地走到江远倾面前。
江远倾看着那头颅不禁紧锁眉头,他偏过脸望向趴在地上的孙怀野,只见他的脊背被鲜血浸透,腹部还有十分微弱的起伏。
江远倾蹲身查探孙怀野的鼻息,他的嘴巴微微翕动,不时有鲜血从嘴角流出。
“你说什么?”
江远倾凑近孙怀野的嘴边,听他有气无力地重复着一句话:
“我……还有大业未成……本将军……不能死……”
“我……不能死!……”
孙怀野用尽全部力气说出最后一句话,随即浑身瘫软没了气息。他流泪的眼中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高台上的孙字军旗。
江远倾缓缓起身叹了口气:“孙怀野死了。”
“那……我们是不是要根据契约惩罚鬼人?”周厉朝四个鬼人瞥了一眼,此时他们的手中已没了武器,只呆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们虽有残存的神识,但也只是一具没有魂魄的躯壳。惩罚于他们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江远倾走到鬼人身边,他们的身上沾满了鲜血,双手无法自控地颤抖。
“我原以为只有董诚一人出了差错,没想到是所有的鬼人。”
周厉看着死去的孙怀野渐渐出神:“今日孙怀野将郭兄从城墙上推下的那一刻,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阳。江兄,你说这些会不会是秩序宝轮安排好的?”
“我也说不清,以孙怀野的性情,他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可是郭兄和这些商水城的百姓是无辜的。如果这些是秩序宝轮安排的,那也未免太冷酷了些。”
“若有一天我成了仙,我定要看看这秩序宝轮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们先将这四个鬼人带回飞红山,交给契约神处置罢。”江远倾道。
周厉点点头,随后二人施法将四个鬼人带离了商水城。
月影消散,黑夜笼罩着堆满尸骨的商水城,埋伏在巷中的士兵迟迟等不来孙怀野的下一道命令。
狂风呜咽着掠过一具具尸首,所有人的血液都混杂在风中,飞向未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