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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起眉头:“你老提搬出去做什么?”
季苇一无奈:“三十几岁的人自己住不是很正常吗,我又不是没地方住。再说,”他看向季津:“你不介意,嫂子难道不介意?”
怎么可能不介意。
然而季津说:“她不会介意的。”
这句话微妙地踩到季苇一的雷区:“什么叫‘不会’?那我呢,你觉得我会不会?”
季津哽住一下,季苇一又说:“我介意啊。”
他正色道:“你不能替别人决定他介不介意吧。”
季津像是被踩了尾巴:“你有什么好介意的,你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我们得看着你。”
季苇一笑了一声:“哥,我不是离开家就活不了,之前有好多年我都一个人在外面到处跑。”
“跑到最后的结果就是你差点死了!”季津把酒杯往桌上一磕,杯子够深,暗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壁上缓缓地淌。
季苇一深吸一口气,看不到自己全身都在抖,慢慢站起来:“我差点死了,不是因为我没待在家,而是因为这儿——”
他用手按住自己的心口,摸到越来越剧烈的心跳,顶得胃部一阵呕意翻腾。
他的喉咙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每一个字都很艰难地挤卡出来:“因为这里生来就有问题,所以才会生病。”
他低下头去,用手撑着桌子沿儿,努力喘气:“这件事不是在我出生前就注定好的吗?”
季光远勃然大怒,把手里的杯子高高举起,终究没砸下去:“你怎么说话的!”
有红酒溢出来,顺着桌子攀沿,沾在季苇一衣摆。
很多人都说,季光远脾气很大,在公司里基本属于铁血君主说一不二的领导风格。
但季光远这辈子对发他脾气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是这话在他家确实属于禁语。
季苇一从来知道,所以他很少给父亲因此而恼怒的机会。
他低头看着沾染到自己衣袖上的红酒,又觉得有种难以言喻地愧意: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顾惜他那颗残破脆弱的心脏,季光远还是不敢在他面前摔杯子。
空气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静,几秒之后,季苇一深吸一口气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那杯酒。
他是不喝酒的,但是每当有这种场合,从来也会在他面前倒上一杯。
他们宁可倒酒,而不是橙汁或者汽水养乐多——这是他家里粉饰太平的某一部分。
但是到聚餐结束时还原封不动摆在桌上的酒,就像卧室里的制氧机,没有锁的房门一样,昭示着那些粉饰不掉的部分。
季苇一举杯,往季津的杯子上碰了碰:“新婚快乐,哥。但是我真的觉得,我不能跟嫂子住在一个屋檐底下。”
他在母亲的惊呼里猛然仰头,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在胃里升腾起的灼热和绞痛中,他放下杯子:“我觉得还是我搬出去住吧。”
季苇一穿过父母还未收拾归置的行李箱,独自一人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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