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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江骊看来,沈二夫人这种行径,有些天真。
沈二爷当即黑脸阔步跟上,管事带着那丫鬟和虐待沈琨的婆子跟上。
剩下罗轻衣,江以清,沈江骊三人。
江以清本是听闻沈琨落水赶来的,方才沈二爷一直不理她,眼下她问忙问罗轻衣,“琨哥儿呢?”
隔间的小门被人悄悄拉开,沈琨光着脚,两只眼睛亮亮的看着江以清,“姨娘”
软糯撒娇的声音几乎要将人整颗心都融化。
江以清顾不得许多,忙跑过去,将人揉进怀中……
沈江骊别开眼。
其实她看见沈琨,和看见路边的陌生小孩的淡漠心境是差不多,唯一的不同是,沈琨是江以清的生的。
可眼下看着自己的阿娘如此担心另一个小孩,这个小孩还是沈二爷的血肉,沈江骊心底确实有些落差。
“骊姑娘,没事吧?”罗轻衣关切的声音响起。
看着面前艳丽的面容,沈江骊一副惊吓过后的虚弱模样:“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方才二伯和二伯母问我话时,真是吓死了人。”
罗轻衣笑着安抚道:“这事是二夫人指使人做的,与骊姑娘不过是恰巧路过,二爷是非分明,必不会牵连到骊姑娘身上。”
“不过是阿骊运气好,”沈江骊目光锁住罗轻衣,“若不是二哥哥刚好路过救了琨哥儿,只怕阿骊就得下水救人了,届时琨哥儿是否安好,阿骊也落不得一个好字。”
罗轻衣不想她反应如此之快,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别开目光,含糊道:“骊姑娘若是下水救琨哥儿,只会是大功一件。”
“是吗?”
眼下不是算账的时候,沈江骊并没与她多说什么。
既然沈二夫妻闹去惠园了,没她的戏要唱了,她也当退场。
刚要转身离开,袖子被人扯了一下,沈江骊低头,对上沈琨清亮的目光:“骊姐姐,谢谢你救我。”
沈江骊淡淡的看着他,扯回自己的袖子,“不是我。”
这时,江以清拉回沈琨,因担心沈江骊的身份暴露,她无奈对沈琨道:“骊姑娘怕是不会游水,自己都被吓着了,怎么下水救你?是世子爷救了你。”
江以清的记忆里,沈江骊还是个娇气的小姑娘,磕着碰着要哭,有什么想要的也只需要撒撒娇。如今虽被磨去了娇气,也只是个寻常的闺阁女子,怎么会游水呢?更别说下水救人这种危险的事。
沈江骊看着母子情深,才发觉,横梗在母女中间的六年,并非重逢就能消融。
不过,她并不恨阿娘,她恨的是沈二爷。
阿娘是被破迫辗转,当初一心求死,也是她跪求阿娘活着。
对于眼前的这幕,她难掩心中失落,却也心疼阿娘,唯独没有恨。
诚然,阿娘对她不是很了解,没关系,等她带着她离开这里,等有机会时,她们可以慢慢交换彼此过去的时光。
“二爷打我!只听只言片语,便污蔑我要坑害国公府的子嗣!”沈二夫人扑倒在老夫人膝边,委屈一涌而上,“姑母,我是怎么样的人您最清楚,我就是再糊涂,顶多只是脾气差些,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沈老夫人太阳穴突突得跳,“这又是在闹什么?”
雅兰帮将沈二夫人扶起。
“这像什么样子。”老夫人怪道,待看见她红肿的脸颊时,声音放缓了几分,“什么事不能解决,你且慢慢说。”
沈二夫人擦了擦眼泪,沈二爷已经黑着脸进来了。
“琨哥儿被人推进池子里了,二爷当着满院子的人就认定是我指使的。”
“推人的丫鬟是你院中的人,那丫鬟也照了是你吩咐的,你还有什么可狡辩?”沈二爷怒目看向沈二夫人。
“你是亲自见我吩咐她,还是亲耳听见了?她说是我你就信,我说不是你为什么不信?”
“好,这事暂且不提,那琨哥儿身边的婆子呢?人是你挑的吧?为何琨哥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你的人自然是由你管,听你吩咐,若没得到你的指示,谁敢这么做?琨哥儿好好一个孩子,在霜梅院时从未出现过这种事,怎么才到你院中就落了水,险些丧命!”
沈二爷步步紧逼,像是在审问恶贯满盈的罪人。
“不是你,还能有谁?”
沈二夫人张了张嘴,一时失声。
她转向老夫人,恳求她的信任:“姑母,真的不是我。我从未对琨哥儿生过什么坏心思……”
“是吗?”沈二爷冷笑,“上回你就使用了
阴招,胁迫轻衣假孕陷害琨哥儿母子。”
沈二夫人愣住,没想到上回的事让自己在沈二爷心里落得这样一个形象。
沈老夫人:“芸儿,姑母相信你不是这种人,可你也得告诉我,这事究竟是指使的?是谁在陷害你?”
沈二夫人毫无防备,一时间哪里说得出究竟是谁在陷害自己。
沈老夫人语气无奈:“你要我信你,也得给我证据是不是?”
“芸儿,这便是你错了。”
看着沈老夫人的目光渐渐变得失望,沈二夫人的心也一寸寸凉了下去。
饶是她与沈老夫人平时也有不快,但她嫁进国公府后对这个姑母也是有极强的信任的。
所以,沈二爷不信她时,她就来找沈老夫人,就像过去找曹老夫人一般。
她在沈老夫人跟前这二十多年,她以为沈老夫会知道她的为人的。
她真的不会蠢到,真的去对国公府的子嗣下手啊。
“琨哥儿那孩子现在怎么样?”沈老夫人问沈二爷。
沈二爷:“亏得泊宁救得及时,就现已无大碍。”
“没事就好。”沈老夫人口中喃喃,目光在夫妻二人之间转动。
做长辈的,当然是两边劝和,一个是她的亲儿子,一个是喊她一声姑母。
她道:“老二,你是怎么想的?”
沈二爷嘴巴刚动,沈老夫人就提醒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老了,不中用,老三媳妇又掌不了大局。这些年你在外当官,这后院之事,全靠芸儿一人打理。”
“你记住,家和才能万事兴。”
“芸儿,你也是,别总和自家人较劲,心胸放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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