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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公子是谁?”
“听顾小侯爷称他叶三公子,该是京都守备叶统领的小儿子。”
“哦哦,这几日盛传的那位。”
“三公子瞧着涉世不深,怕要吃亏啊。”
“…”
两旁的行人、百姓、小贩、铺主窃窃私语。
“三公子,疑人偷斧之言,务必慎之。”顾偃安上前,拱手,正色道。
“三公子,即便瞧不上我等,何必说这捕风捉影的话?”又一人上前拱手,振声道。
尤在中心的杨立想了想,上前两步,仍保持与叶峥数步的距离,道,“峥哥儿,我等虽是武勋,却并非不知礼的草莽之辈,我辈好任侠之风,怎会行那欺男霸女之事?凡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峥哥儿,你我世交,不好生了误会,叫人看了笑话。”
他这番态度,比之秦老太太大寿那天好太多太多。
叶峥不为所动,三二人争辩反驳也说明不了什么,之前那说‘叶家门槛高’的缮国公之子便没有动作,反一脸阴沉。
他反问道,“尔等‘游侠’,皆在此处?”
杨立左右扫了扫,“还有几位兄弟在别处。”
“好。”叶峥点头,“小子尝读《任侠传》、《少侠演义》(胡撰的),所述者,无不忠君爱国、孝义两全,又扫除不平、除暴安良,个中荡气回肠,感佩莫名,私以为…”
他侧过身子,视线望向远处,朗声道,“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骤然,杨立等人只觉心潮澎湃,热血翻涌,胸口似擂鼓一般。
叶峥缓缓收回视线,回到死去的‘苏老伯’身边,眼底涌出愧疚歉意,又让他迅速压下去,沉声道,“我知传闻多虚夸,但看今日,彼辈视律法为无物,闹市纵马飞驰;视人命如草芥,轻描淡写了结一桩人命案,由此推断,传闻也非全然虚夸。”
“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载舟覆舟,所宜深慎。”
“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
“君依于国,国依于民。”
“…”
“民者,万世之本也,不可欺!”
他倒水般,一句句‘民本思想’,倾泻而出。
杨立等武勋,大多听的晕头转向,少有两个听的明白,脸色煞白。
这事…
“卓甫,再说下去,这事可大了,一桩人命案子,兵马司处置不了,有京都府,京都府处置不了,还有大理寺、都察院、刑部衙门三司,你这小女婿再这么说下去,要不了多久,满城皆知,明日上朝,怕要出大乱子。”
车驾内,先前还笑意盈盈的中年男子急道。
范建回首,道,“我知你很急,但你先别急,而且…这事已经大了。”
说罢,他继续透过侧轩看向不远处那个掷地有声、踔厉风发的少年郎,眼里透出欣赏的同时,心下不解。
不是,他图什么啊?
顾偃安也想知道。
不过一个贱民,了不起我等出钱供养他整个亲族,何必,何必…
“三公子,三公子…”
他欲上前,却在对上叶峥凌冽的目光,又顿住脚步。
“彼辈无不国公王侯所出,国朝以厚禄养之,当思忠君报国、为君分忧,便是一时报效无门,也该知‘潜龙勿用’,且看尔等,整日三五成群,追逐游乐,惊扰街市,何来任侠之气?眼中可有君父国家?闹市奔马,伤及长者,竟思绝尘而去,可知‘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如此不忠不义之辈,我,耻与尔等同为武勋子弟!”
叶峥话罢,也不在意这群脸色精彩绝伦的王公贵子,对叶灵儿道,“二姐,今儿怕也吃不成了,劳你跑一趟,将此事报知京都府。”
“哦,好。”叶灵儿迷迷糊糊地点头,原想骑马,最后直接施展轻功,直奔京都府。
目光送了二姐一程,叶峥又冲道旁诸人喊道,“可有与老者相识的?”
“有有有,三公子,我与苏老伯相熟。”
“好,谁人有空的推车?再买一张草席来,哪个知晓何处有棺材铺,去置张上好的棺材,银钱必不会亏了尔等!”
“我去拉推车!”
“我去置草席!”
“三公子,我表兄有家棺材铺!”
“…”
车驾之上,范建
缓缓放下帷幔,舒展了腰骨,保持一个姿势偷窥,都麻了。
“卓甫,你这小女婿真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中年男子话语间颇有怨气。
“怎地?给你这监察御史添了公务是吧?”范建回怼道。
中年男子姓洪,单名英,为都察院监察御史,与范建多年好友。
“你…”洪英气急,又捻须一笑,“你莫忘了,他方非议你‘立身不正,嫡庶不分’!”
“哎,不是非议,是谏言。”范建似一点不在意,反心情大好。
洪英哑口。
好一会,放下思索的范建忽问道,“你觉的这小子去都察院如何?”
“诶,我都察院装不了这尊大佛。”洪英头也不抬地拒绝。
瞧好友仍气乎乎的模样,范建抬手,虚指了指他,笑骂道,“你看你这小心眼,怎么也算是叔父,好这般没气量?”
洪英抬头,有些瞠目,半试探道,“你真定了他?这小子可不是良善之辈啊。”
范建斜睨向他,宛若听了个笑话,“这京都城,有善良之辈的活路吗?”
……
西宁巷
一座大宅
“虽只残篇,词不错。”光着脚丫、华服有些散乱的李承泽将手中纸条丢到一旁,伸手摘了一颗葡萄,缓缓卧躺于大椅。
“他这是为什么呢?把叶家于武勋割裂出来?轮不到他做主啊,还是…是叶重的意思?”
“求名?反噬太大,这名声来的容易,未必保的住。”
“嗯…”
一旁持剑而立的谢必安见他苦思,随口道,“或只是少年的一腔热血意气呢,见不平,奋责之,如今倒好,自绝于武勋之流。”
李承泽翻了个白眼,搭在椅把之上的脑袋摇了摇,“他哪有这般天真,自绝于…”
忽地,他想到什么,猛然起身,手掌重重地落在椅把。
“啪!”
叶重满布茧子的手掌,携大劈棺之势,重重落在叶峥的左臂之上,发出一声脆响。
旋即,那落掌处肉眼可见地红肿。
叶峥咬了咬牙,强克制住身体修复伤处的本能,继续陪老爹过招。
数十手,叶重一脚‘踹飞’了小儿子,终于停下。
他额头渗出一层细汗,气依旧平稳,没半分紊乱,走到一旁,拿起高几之上早备好的白巾,擦拭额头、手臂。
“我还奇怪,你哪来的底气,原是又长进不少,少装死,起来!”叶重喝道。
‘躺在地上呻吟’的叶峥‘挣扎’地坐起来,伸出一双涨了一圈的手臂,‘颤声’道,“父亲怎好凭空污人清白?我这…”
叶重一记冷眼,他老实闭嘴。
“我以为你是个省心的,没成想这么些年,倒叫你真骗过了我和你娘。”
“父亲…”
“住嘴!”叶重大喝,怒目而视,又按下怒气,道,“我知你有点小心思,有自己的意图,但你可知,你非造势者,一旦起势,你把控的住?”
叶峥脸上的‘卖惨’渐敛,沉静如水,他仰头看向老爹,露出淡淡笑容,“您说的对,但…他们若不蠢,也该发发力,老实了数十年,真想让人钝刀子割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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