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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发饰可以推断,这人已然加冠。
由侧面看去,面色暗青,脚步却不虚浮。
瞧他穿着,该是哪家王侯国公家的。
交谈、庆贺密织的前院,因他这一声,竟渐熄了下来,足见其身份不一般。
叶峥拧了拧眉。
他自觉在京都城内没什么好名声,多为嘲笑‘父母溺爱太过’,但,也没招惹过什么,他少有出门啊。
那这人寻他,大抵不是什么好事。
想了想,叶峥准备先溜。
脸面不脸面的两说,拿到实在的好处才是正理。
这种明显寻晦气、背景还不简单的货色,难缠的很,总不能当众…打死他吧?
天塌了,老爹在前面顶着呢。
咳咳,老爹会理解的。
“小公爷,小公爷,今日是我家老太太大寿,你莫要…”这时,一位听话头便知是‘秦家人’的青年人提着袍摆,‘上气不接下气’地追来,‘一脸哀求’地朝那人‘高呼’,又在‘不经意间’,看到叶峥,脸上‘浓浓的为难之色’,脚步也‘慢慢停下’,‘关切’道,“峥哥儿,快些去寻叶师长。”
叶峥深深看了他一眼。
这里头竟还有秦家的事。
见叶峥无动于衷,这人还想再‘演一演’,怎料叶峥视线掠过他,看向偏厅那边。
他口中的‘小公爷’几人,已朝这边靠过来。
“你便是叶峥?”
这语气…
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小公爷’是来找事儿的。
之前没人发现他,鲜有人认识他,还能遛,现在倒不好‘临阵脱逃’,那不真真正正丢份嘛。
叶峥拱了拱手,“正是在下,足下是?”
他都懒得多嘴问句‘寻我何事’,直接等对方出招,见招拆招吧。
‘小公爷’并不回他,目光有些‘恶心’地在他脸上扫了扫,好似感叹地连连点头,“果然白净,好容颜啊,不比醉仙居的小雏儿差。”
醉仙居是青楼。
叶峥面色未改。
那几人只当他少不经事,见识浅,不懂何为‘醉仙居’,面露嘲笑,其中一人捧哏道,“这位是尚书巷修国公府的小公爷。”
庆国以武得天下,开国封赏了好些国公王侯,之后也封了些王侯,对于这些人,历代庆国皇帝还是挺优待的,嗯…浅层面的优待,比如逢年过节发些赏赐、小罪小过不施惩戒。
这些国公王侯出身的子弟不论从军,还是参加科举,鲜有所成,这种情况,若说没历代皇帝的授意,谁人相信?
钝刀子割肉,数代之后,这些国公王侯大多成了虚轶,若自家经营不善、大肆挥霍,单靠朝廷的俸养是撑不起架子的,最后自然而然便倒了。
有了年岁、上了春秋、经历过些事的国公王侯子弟自会收敛点,但这些十几岁的…
正值轻狂意气、年少热血,又没个正经事可做,可不见天地招猫逗狗、架鹰遛马,惹是非嘛。
这位修国公家的小公爷可谓其中佼佼者。
明明与叶峥同辈,为何被人唤作‘小公爷’?
背后具体,叶峥不明,只晓得这人家中父辈无了,同辈也仅他一个所出,因而颇受当代修国公疼爱。
只是再跋扈,在这京都城中,谁人能惹,谁人不能惹,招子该亮点吧。
这人今天是哪根筋不对。
他叶峥,父亲是京都守备师师长,叔祖是大宗师叶流云。
那他叶峥多少也算个衙内吧,还是不好惹的那种。
是吃定他父亲和叔祖不好以大欺小报复回去?
那他还有个大哥呢。
他大哥叶完此刻在江南,由叔祖指点,修习流云散手。
是觉得他与他大哥不和吗?
若是这般,这帮人怕想差了。
“原来是杨小公爷。”叶峥再拱了拱手,语气不咸不淡。
杨立面露不悦,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多少再问句‘寻他做甚’啊。
其实也不为什么,就想瞧瞧,能与京都第一才女相看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如今看来,纯纯小白脸,京都城贵妇最好的面首那类。
想想范若若,让他等这些王公贵子、多少才子才俊求而不得、唉声叹气,这小白脸,凭甚么?
他周遭的人笑嘻嘻的脸也不少拉下来。
叶峥视若无物,等待下文。
却见这位杨小公爷脸色猛地一变,换上十足的笑容,朝着他侧后方拱手,恭敬又不无讨好地道,“世伯,我是粗人,言语失当,您莫见怪。”
“粗人?”叶重的声音在叶峥身后响起,他回首看去,只见老爹神色莫名,瞧不出喜怒。
“这话,若杨老国公来说,我是信的。”叶重雄姿阔步,缓缓停在叶峥侧前,开口便是暴击。
杨老国公自然指第一代修国公,杨立的太爷爷,与今日大寿的秦老太太一个时期的人物,早作古了。
叶重这么说,看似顺着杨立的话,实际暗指他太爷爷粗鄙。
杨立再呆,脸也噌地涨红。
“诶,世兄,晚辈之间,让峥侄儿自己处理便是,宴要开了,我等去吃酒,今日定要与兄长酣饮一番。”恰时,秦恒冒出来。
这话,已不能说暗示,明戳戳地提醒叶重‘莫要以大欺小’。
叶重看了秦恒一眼,又看向叶峥。
父子俩眼神对了下。
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越来越多的视线聚过来。
其实没有这气氛烘托,在没溜成时,叶峥已不指望父亲为他出头。
“世兄寻我,可有事?”他问向杨立。
杨立看了看叶重,余光又扫过左右两侧的这些兄弟,挤着笑容,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峥哥儿天纵之才,常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果真不同凡响,我所好唯二,一者,与人切磋,二者,与,与天赋异禀之人…”
“一定要打?”叶峥打断他的话。
让他把‘切磋’二字说完,听着难免怪怪的。
此外,他中间磕绊两下,这话怕不是别人指点的。
都说自己是‘粗人’,干脆点呗。
叶峥这么直白地点破,杨立有点猝不及防,“呃…”
“我等皆为武勋子弟,切磋武艺,寻常事耳,三公子也不必慌张,小公爷六品武者,与人切磋,常有的事,手下很有分寸。”又一个推波助澜的。
“足下何人?”叶峥也不拱手了,直问向杨立身侧开口之人。
“家父勇毅侯,我单名‘远’字。”那人倒不恼,笑意盈盈回道,不似杨立瘦削的脸,圆滚滚的脸善意十足。
叶峥直直地看着他,继续问道,“没得商量?不好换个日子?”
许远脸一怔。
这小子真有几分怪。
这一遭面上的正主分明是杨立,可叶峥却问向他,明显暗暗提醒杨立‘莫受人怂恿蛊惑’。
好在杨立脑子没那么活。
只是...
换个日子?
今儿是秦老太太的大寿,换个日子,一样落他叶家的面子也可以,不过...
他视线不由地掠向人群某处。
循着他的目光,叶峥飞速看过去...果然,之前那个让他去‘找爸爸’的秦家人。
不给这货再开口的机会,叶峥朗声道,“杨小公爷和许世兄有心指点,我也不好拂了二位心意,索性,今儿是秦老太太大寿,我等较量武艺全当给秦老太太祝寿,不过…”
“我等世交有所表示,秦家子弟没人吗?久闻秦家世代男儿的骨血洒在军中,族人遍布军伍,应是不乏勇猛敢战之辈才对,今儿如何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