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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乐的马车离剑南老远就已经能够看得到万里的灯光了。
剑南果然好风光,商铺一路从城内开到了城外,背靠朱瓦琉璃,映衬万里金灯,城内的青石砖顺着主城一路铺到了城外。虽已入夜,可街头仍旧人流涌动,好不热闹。
“哇,这就是剑南城了呀。”
李长乐掀开窗帘,将身子伸出窗外,探着头四处张望着。
这和京府的景色大为不同,颜色也更加淡雅,置身其中,仿佛自己也沾染上了几分“文气”,总想吟诗几首,以表心中赞叹。
“现在还未入城,剑南向来喜欢热闹,宵禁也比京府晚上许多,因此许多店家将商铺开在了城门外,也能减缓些许租房的压力。”
解书韫在一旁很自然地为众人讲解,进了剑南的地界,那他的地陪身份便责无旁贷。
“还未入城便已如此热闹,主城怕是更加繁华了。”
徐乐延也随着李长乐一起向外看去,他自小好读书,对剑南有着天然的向往与憧憬。如今能亲眼见识剑南的与众不同,心中的兴奋更是难以言表。
若不是他爹常常逼着他学武,他还真想在这剑南游学一番。
“若是日日如此,城中入关该如何查验。”
宋延年虽也在感叹剑南风光,但听到解书韫的介绍后,不免有些担忧。城门四开,日日游街,对上阳这个第二繁华的城市来说可不是好事,更何况他们刚刚经历了威风寨细作事件。
“殿下多虑了,虽然城门大开以供百姓游行,但城内的人想要出城门是要带上府衙定制的手环的。再次进入城内,出示手环即可,若是没有则要拿出文牒细细查验。为了加快查验的效率,城门特意设置两条通道,一条是手环专路,另一条则是正经的入城关卡。”
“剑南,还真是……人杰地灵啊。”
听到解书韫如此解释,宋延年放心了不少,但剑南的方法属实新奇,京府从未见过。怪不得父皇总说剑南出人才呢,现下一看,果真如此。
马车徐徐走近城门,上了街道,李长乐便将帘子放了下来。
初来乍到,得保持低调。
解书韫坐在左侧看着一脸激动的三人,唇边带笑。好在一路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那么就是说,那唯一的生路,他赌对了。接下来就看家中长辈们的了。
“魏家家主魏则庭携家眷恭迎将军入城。”
解书韫的思索只有片刻,便被一声洪亮的通报打断。
最先忍耐不住的竟是魏家吗?
队伍缓缓停下,李牧然并没有下车,也没有派人传话,这倒让魏家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揣测出李牧然的用意。
魏则庭思忖片刻,给了旁边的人一个眼神,那人当即会意,主动靠近了李牧然的马车,却不曾想被李牧然的亲兵持刀拦下。
“将军这是何意?”
被拦下的那人惊恐万分,生怕那两名亲兵一个不小心就让他尸首分离,慌慌张张地拜倒在地。
“敢当街拦我的马车的人,还没有能活着离开的。”
李牧然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语气平淡,却仍让人胆寒。
城门处站着的魏则庭见状也是收了试探的心思,稍稍伏腰,以表歉意。
“将军误会了,魏家作为剑南的三大世家之一,早就听闻将军会携家眷来此游玩,因此是想早早的接应将军,以示诚意罢了,怎会当街拦车?都是误会罢了。”
魏则庭说完,试探地朝那马车看去,却发现李牧然仍旧没有下车的迹象,心中疑惑顿生,却被马车附近的刀剑震慑,不敢再次上前试探。
于是魏家和李牧然的马车就这样在城门处僵持,引得不少人驻足围观,议论纷纷。
“我们就这样在这儿和他们耗下去吗?”
徐乐延心生疑问,他倒是能察觉得到魏家有意在此处给他们个下马威,同时还想接下地陪一责。
但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儿,既让你得了威势,又让你领了陪同的功。更何况……
徐乐延狡黠地看向李长乐和宋延年,他们皇家的人,哪有惧事一说?
正如徐乐延所想,李牧然压根没想向这魏家示弱,也不听这魏则庭的解释,在车内抬手一挥,车队缓缓启动,驶向了城门处挡着的魏家众人。
魏家家眷瞬间被这气势所惊,纷纷四处散开。
魏则庭被这群人气的不轻,但仍旧没有躲避的念头,死盯着李牧然的马车等着他来撞。他就不信……
“哎呦,谁!”
魏则庭本想和李牧然来个正面对碰,看看他这个代表皇室的将军到底有没有胆量撞死他这个地头蛇,却不曾想被人从身后扑倒,坏了他的计划。刚想转过头教训这个不知轻重的人,却发现自己的腰好像闪到了,一抽一抽的疼。
“魏家祖父,您怎么散步也不看着些呢?这人来人往的车马甚多,要不是我在此处游玩,您怕是真要被撞出个好歹。呀!您的腰怎么了?我还疑虑您怎么在路中央不动,原来是不能动了啊!快来人扶世祖起身!”
将魏则庭扑倒在地的女子四下张罗着,魏家小辈自知坏了祖父的计划,赶忙上前将人扶起,闷头不说话。
魏则庭自知不能当街训人,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女子,语气发狠。
“解家丫头倒是清闲,夜里不归家,在城外四处乱晃做甚?”
来人正是解书韫的妹妹——解书因。
魏则庭上来就给她扣了一个不守女德的帽子,解书音也不恼,笑意盈盈地看着魏则庭,眼里满是讥讽。
“世伯这话可是严重了,因因只是挂念兄长,叫我一同来城门处接应罢了,怎会是乱晃?”
解书因的父亲见状在人群中踱步而出,替女儿解释。
魏则庭看见出现的解承乾,心中怒气更甚,这解家果然是来捣乱的,见不得他魏家掌控先机,不禁出言讥讽|:
“哦?解二早早就随着队伍去了京府,想必现在刚到京府才对,怎会今日归家?”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解承乾弯腰抱拳,同世伯细心解释道:“家父前些日子身体抱恙,总念叨着想孙儿,我这做儿子的自是不能违了家父的心意。自是让人快马加鞭的送了消息,叫孩子回来了。”
魏则庭不说话了,他不是个蠢人,很容易能想得到。解书韫若是中途回家,怕是会“刚好”撞到李牧然的车队,“顺势”同他一起回剑南。
他侧头看了看一旁停下了的马车,眼中幽暗。
这解家竟然早早的布局,那所图就未必与他相同了。
“父亲、魏世祖。”
解书韫时机刚好的从李长乐的马车走了下来,同二人见礼。
魏则庭看见走下马车的解书韫暗自咬牙,想到这几个小辈今日毁了他的全部计划,不禁出言讥讽:
“阿韫这下车的时候还真是巧的很阿。”
解书韫不紧不慢地站定,温文尔雅的样子引得众人纷纷朝他看去。
“只是在马车上刚好同郡主、世子和三殿下讲完剑南的人文历史,一时入了神,刚刚发现外面的动静,便立刻下了车。没能在第一时间下车见礼,还望世祖莫怪。”
“你说三殿下?”魏则庭心下大惊,武家的人和他同消息的时候,可没说有皇子相随啊,那他刚才的戏码,岂不是冲撞了皇子?
“正是,三殿下同小郡主交好,有意陪她来剑南养伤。路上我们一见如故,正打算回家再同殿下细细介绍剑南风光。”
解承乾觉得儿子铺垫的差不多了,便清了清嗓子,笑着打断了二人的探话。
“我看天色已晚,将军等人旅途劳顿,怕是累了。不如让他们早些休息,我们要聊天,时间可是多得很呐。”
魏则庭自觉不能拦皇子车架,便示意城门关卡放行。解书韫看了看父亲和妹妹,点头示意,便转身回了李长乐的马车。
还未彻底将人带回解家,他自然是不能走的。
李牧然就在马车上看着这一群人演戏。
想要给他下马威的人怕是坟头草都三米高了,这魏家现在居然敢拦他的车马,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啊。
马车再次缓慢起步,宋延年本想着这次终于能进城了吧,却不想城门处又再次生变。
武家家主携同剑南知府前来城门迎接,士兵鱼贯而行,将一众路人赶离了街道,再次将李牧然的马车逼停。
“有完没完了?”
宋延年何曾受过这种气?在京府只有他冲撞别人的份,哪个不长眼的敢拦他的车马,还一拦就是好几次?
李长乐也是心中有气,但她爹在前面一言不发,她就知道了她爹定是有所图谋。否则按他的脾性,断是不会受这种气的。
徐乐延伸手顺了顺宋延年的胸口,示意他消消气。
“将军应该是有别的意思,我们先不要添乱。”
宋延年又怎会不知这时不该轻举妄动呢?
不过剑南被世族把持太久了,现在连皇权都不放在眼里。宋延年眯着眼睛,心底恶狠狠地发誓,此次剑南推举受贿一事,定要扒了这群世族十层皮。
解书韫还是保持他一贯的笑容,靠在车壁。
魏家竟不知此行有皇子,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这次武家有意将魏家推出当马前卒,为其顶罪呢?
魏家,能老老实实地坐以待毙吗?
解书韫心底暗自耻笑,这群人果然是一个比一个傲慢,从不将人放在眼底。
此时,车外终于有了响动,知府和武家众人纷纷下跪,迎接李牧然,以示敬重。这让一旁的魏则庭老脸涨得通红。
本以为武家背着他两面三刀,却不曾想,知府行礼过后,便义正言辞地说道:
“将军一路赶来确实辛苦,府衙上下已经为您备好了房间,还望将军移步四方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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