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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拨皮在一旁拍手，从茶几上点了根香烟，说：“都不需要我出场啦，天儿啊，很快我就是组长了，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过去老酒在，我还要偷偷摸摸，在你家对面租了间房子，现在也没这必要了。”拨皮走了过来，拉着女人往外走，说：“扫兴，去对面继续。”
两人打开门，钭闻天双目无神地看着他们离去。
走到了对面屋子，两人打开门时，钭闻天才爬起身，从厨房抽了一把水果刀，然后回到门口。
对面，房门已经关上。
钭闻天想要冲进去，然后手刃这对狗男女。
但是，他没这个胆。
过去有老酒遮风避雨，甚至连自己这个组长的位置，其实也是看着老酒的面才得到的。
现在他什么都没了，那个为他撑起一片天的哥哥没了，妻子没了，也许，工作也快没了。
突然，一个人影站在了他的面前。
抬头看，是林惊羽。
他从自己身边经过，走到了家里。
“他俩走了？”林惊羽看了一圈后问。
“你是故意的，是想看我笑话？”钭闻天紧紧握着水果刀。
“我没兴趣看你笑话，我只是想让你认清现实。”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事？”
“我让人盯了几天了，废土来的女人分两种，靠自己的，和靠男人的。你的女人是后者，猜出来不难，一抓一个准。你要说她在外面吃过人我都信，并不是她生来就坏，而是她在外面生存时做出的选择。”
林惊羽说着，走到钭闻天面前，看了眼他手上的水果刀，带着嘲笑地问：
“怎么，想自杀？”
钭闻天眼神空洞地站在那。
“进去，把他俩解决掉。”林惊羽忽然说道。
钭闻天一惊，呼吸开始急促。
“不去？那就算了，让这事过去吧。”
“什么，你想让我当个乌龟王八蛋？”
“你不是吗？”林惊羽反问。
“你……”
“你一直都是。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乌龟。”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要怎样你们才能满意？一定要逼我杀人吗？啊？”
钭闻天愤恨、痛苦、绝望，却又深感无助，强忍着泪水夺眶而出。多年来不堪重负的那一点善良，瞬间崩塌。
“不敢动手？”
林惊羽压迫式地追问着。
钭闻天想他们死，但一个好人不可能瞬间变成杀人魔，他无法下手，只能低头下。
林惊羽：“我敢。”
钭闻天抬头，惊讶地看着表情认真的林惊羽。
林惊羽从他手上拿过水果刀，站到门口，回过头说：
“你决定吧，走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
林惊羽成为自己“恶”的出口，钭闻天承认自己如释重负，似乎这样会容易很多。
但他也知道，一旦走了这一步，就是和那个曾经善良的自己的永别。
原本惊恐、紧张的双眼，慢慢变得无神。
然后。
点头。
林惊羽转身，一脚踹开房门，走了进去。
没有一丝拖沓，就像是钭闻天在点头之前，林惊羽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房内传来几声惊恐的声响，随后安静了下来。
片刻，林惊羽走到门口，说：
“天哥，进来吧。”
那对狗男女被捆绑着跪在地上，嘴巴用被单布条封着。
啊呜，啊呜~
两人似乎还在嚣张，呜啊地放着“狠话”。
钭闻天看着他们，有些慌张、有些不知所措。
接下来要做什么？真要杀掉他们？
“天哥，不许闭眼，我要你的确认。”林惊羽拽着拨皮的头发，露出他的脖子。
拨皮的眼神很不服气，“呜啊，呜啊~”地叫唤，好像在说“有本事放开我”。
但当林惊羽亮出水果刀时，他瞬间老实了，他知道林惊羽可不是会开玩笑的主。满脸惊恐，眼神和呜鸣声开始变成了哀求。
“天哥？”林惊羽再次追问。
当着自己的面夺走一条人命，钭闻天身体不住地颤抖。
拨皮挣脱了嘴上的布条，开口哀求，但说话声已经彻底没了力气。
“等等，等等，我错了我错了，天儿，不，天哥，羽哥，我真的错了……”
钭闻天很害怕，但让他再次下定决心的，却是拨皮那哀求和近乎绝望的眼神。
刚才得意、厌恶的嘴脸，现在正在哀求着自己，这让钭闻天心生痛快。
于是。
他点头了。
林惊羽迅速一抹，甚至没留给钭闻天任何反悔的时间。
看着这一幕，钭闻天心跳加速，急促地呼吸着，紧张、害怕，甚至带着一点兴奋？他自己也不知道。
林惊羽看着钭闻天，想让他明白一件事：
“天哥，记住这种感觉，从今以后，你只需要让一个人满意，那就是你自己。”
钭闻天忽然惊醒了。
对！
我何必要让所有人都满意？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满意一次？
林惊羽把拨皮推到一旁，然后拽起已经哭到失声无力的女人，再次看向钭闻天。
钭闻天看着那个自己曾经为之努力工作的女人，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挣扎和怜悯。
“动手。”
闻天开口道。
…………
处理了现场，两人一起回到了巡逻岗位上。
路上谁都没说话，就这么安静地走着。
直到看见远处储备粮库亮起的火光时，钭闻天才停下脚步，主动开口说。
“惊羽，我知道，我哥的死你只是被利用的。”
“你知道？”说实话，林惊羽很惊讶。
“我把所有的耐心和善意都给了别人，唯独对我哥……刻薄，任性。”
林惊羽说着，忍不住哽咽，泪流不止：
“自从我疏远他后，他一直都在给我发信息，就像是给我写着不会回复的信件，他生活的点滴，烦恼、开心、困惑，都会发给我。我现在只能看着他的信息，痛恨自己不能陪在他的身边，支持他，保护他。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我这个弟弟，而我……我特么就是个废物，我真特么是废物。”
远处，储备粮库的火光越来越大，染红了黄沙城的半个夜空。
林惊羽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然后才能动手。
没想到，这次等来的却是一个大案。
储备仓库是黄沙城的命脉，有人敢动黄沙城的命脉，就足以惊动整个城主府。
看着身旁的钭闻天，他低着头，啜泣着，双拳紧握，浑身颤抖。
他已经没有了软弱，而是愤怒，愤恨那个曾经的自己。
林惊羽知道，自己的第一个队友，到位了。
唤醒和拯救这个本该被世界吞噬的人，林惊羽本没有这样的义务。
但钭闻天不同……
老酒之所以能在黄沙城开辟出一条走私路线，不单单是靠他自己，更重要的是因为他有一个很有资源的上线——南方城邦的大走私商——钭闻天的亲舅舅，钭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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