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子是个厚道人,见罗以娇干脆,她反倒有些不确定。
还朝她使了一眼:“你不去问问那边?”
罗以娇这个样子,的确不像能当家做主的人。
王婶也不想罗以娇现在随便答应下来,之后被人埋怨,让她一个小姑娘夹在中间为难。
这就跟我们国人的一贯以来的观念有关了,把女同志分为了两个分水岭,一个是结婚前,一个是结婚后。
没有结婚的女同志就是小姑娘,不懂事,“思想不够成熟”,而一旦嫁人,结婚生子,迅速的就有了“担当”和话语权。
到几十年后,小姑娘成了大姑娘了,还有不少人有这样的观念。
这倒也不是轻视,而是一代一代根深蒂固的观念让他们天然觉得如此。
罗以娇都习以为常了,她跟王婶强调:“放心婶子,我说了算的。”
她把这块地现在给了她的事同王婶说了。
她的地,她做主。
还指了指院子里放着的菜苗给她看,这个天天气热,她把菜苗拿回来后放到一边就不管了,现在菜苗的叶子都开始焉了。
王婶刚听明白了,正要说话,一看见菜苗成了这样,农民的天性顿时让她心疼起来,顾不得要割草的事,抬脚就进了院子,直奔菜苗而去。
日子刚好了几年,对王婶这样经历过苦的人来说,一粒米一滴水都是得来不易的,田地里的每一样作物都是宝贝。
她最见不得宝贝被糟蹋了。
王婶翻了翻菜苗,说道:“这个天热,你这苗子现在就得赶紧种下去,不然等太阳大了,这苗子栽到地里也活不了。”
王婶这一连串动作太快了,罗以娇都没反应过来。
她张了张嘴,有些迟疑:“现在啊?”
王婶一看她模样,娇娇滴滴的,像个娇小姐一般,脸上还不情不愿的,顿时就明白原因出在了哪里。
她想了想,说道:“这样,你那一块地里的草我也不白割,这菜苗我帮你栽,你在旁边看着,就当咱俩抵消了,怎么样?”
王婶依然对这块地的归属问题有些顾虑,怕以后起了矛盾,现在她帮罗以娇种菜苗,这草也不算她白拿的,别人知道事情始末后,也不能说她占了便宜。
王婶很爽利,跟罗以娇商量。
“呃...”
幸福来得太快了。
草有人收拾,还有人把种地一起包了。
罗以娇抿抿嘴,心里当然是愿意的,只是嘴上还是客套起来:“这、不好吧?王婶你用这个换一点草可是亏了。”
王婶说:“没事,就是顺手的事,你家那块地也不大,一会就收拾好了。”
王婶也有自己的考量,现在家家户户分田到户,正因为分了田地,所以家家户户都对自己的田地十分看重,把田地打理得整整齐齐。
村民们勤快,这就导致整个村的土地上连多余的杂草都没有,偏偏家里的牲畜还需要喂养,光是每天割点草都要走好远才能割上一背篓。
罗以娇的地就在眼皮子底下,地里的草长得也茂盛,她现在多出点力,以后缺草的时候跟罗以娇再商量商量。
甚至,王婶觉得她还可以继续跟罗以娇做个交易,等菜苗种下,以后这块地的杂草她都可以包了,而那些杂草就当是报酬了。
不过现在菜苗都还没种下,也不知道罗以娇以后会不会自己养一些牲畜,把地里的杂草留下,现在就提以后的事确实早了点,王婶也就按下不提了。
她都这样说了,罗以娇也就不矫情了:“行。”
两个人做交易,买家不觉得自己亏了,那这交易就是成功的。
她都提前说过了,王婶也接受,公平公正。
罗以娇主动把菜苗拧了起来,拿了工具,一扫之前的懒惰,积极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王婶当然愿意。
自留地就在老房子不远,走上几分钟就到了。
王婶让罗以娇站在地上,拿着镰刀就进了地里,只见她弯弯腰,手上动作很快,没一会就把地里的草割了下来。
顺便跟罗以娇说起来:“你家这块地养得肥,种菜是最合适的,结的菜又多又好,之前突然空着,大家心里还嘀咕呢,还有人打这块地的主意,想着跟你大伯那边说说拿来种。”
村民们现在最宝贵的就是土地了,恨不得把每一寸土地上都种上庄稼,连土地边沿都要撒点种子。还有空着的土地在,心里自然有点想法。
罗以娇随意点点头,跟王婶聊了起来,“都有谁打主意啊?”
王婶点了好几户人家,都是住在老房子这周围的。
其中提到的一户,就是住在对门的施大芳家。
有人去罗永德家里问过,罗永德家里没同意,只说有用,但地却是一直空了下来。
连王婶家里都议论过,不知道“有用”是什么意思,现在才知道,这块地是罗永德家特意留给罗以娇的。
罗以娇先前没来,这地当然空着。
“你一个人住,这块地足够了,回头你再弄一点别的菜苗,也不用多了,几株菜苗就够你以后摘菜摘不完了。”
罗以娇问道:“现在村里都种什么菜苗?”
王婶:“白菜、萝卜,再撒点菜苗子,听说镇上还有卖什么长豆角、番茄的苗子,你要是喜欢可以买几株。”
王婶说的跟罗以娇刚回村的时候,在路上见到的差不多,梁三叔也说村民们在赶着种菜苗、搭架子。
虽然可以选择的菜苗有很多种类,但大部分村民还是选了白菜、萝卜苗子来种。
家家户户种的也是以这两种为主。
罗以娇有些奇怪:“为什么大家不种点别的呢?”
一会的功夫,王婶已经割了一大半的草了,背篓都已经装满了。
她把剩下的草放在一堆,继续弯腰割草。
王婶有些奇怪:“不种这些种什么?我们年年都是这样种的。”
罗以娇已经挑了块绿幽幽的杂草地坐下,悠悠晃晃的甩着脚。
“就种别的啊,像你说的什么长豆角、番茄的。”
王婶笑笑,认真给她解释:“你不知道,那些菜苗价格不便宜,而且长得没白菜萝卜快,难伺候不说,一季下来,熟了没几天就老了,不耐放,白菜萝卜就不一样了,到冬天还有呢,吃的时候去地里拔就行了。”
总结就是白菜萝卜不用花多余的精力,撒下去就能生长,还能存放许久。
至于口味不口味的,他们没想这么多,能吃饱就行。对村民来说,实用才是最好的。
相对来说,像长豆角、番茄什么的菜苗花期短、收尾还早,跟最实用的白菜萝卜比,娇气了点。
想到娇气,王婶不由得抬了抬眼。
罗以娇穿了一双白凉鞋,一看就很漂亮,上边还有两朵蝴蝶,随着她晃晃悠悠,跟着像要展翅一般,凉鞋的缝隙里,还能隐约看见白嫩的脚丫子。
无忧无虑,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全是泥的胶鞋。
村里像她这样的比比皆是,就是小姑娘们也大多皮肤黝黑,土气,看着就是随处可见的“萝卜白菜”,罗以娇就是不常见的“豆角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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