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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竹马

陆昕诉说着心事,谢墨白低声安慰道,“周虞不是个体贴的人。昕昕受委屈了。”

陆昕摇头:“周虞的性情确实不够体贴。我有时候也会生气,但是也谈不上委屈。因为我觉得,我和周虞是互相喜欢的。彼此互相包容,是应该的。但是现在,我很怀疑这一点。”陆昕很清醒地道:“我过去所作所为,伤了爸爸的心,伤了家里的颜面。所以我答应妈妈,愿意接受家里的安排。我可以联姻,但我不能接受一个毫无感情的联姻,更不能接受我一个人的单相思。”

她和谢墨白说,“我一定要弄明白这一点。这样,我和周虞之间,才会有个结果。”

谢墨白闻言,问:“是周虞做了什么?”圈子里其实没听说周虞最近有什么绯闻。他还是觉得,问题是出在陆家、准确说是陆二叔这里。

陆昕再次摇头,说,“不确定,我需要和周虞当面问清楚。”

谢墨白看着神色坚定、主意已定的陆昕,说:“昕昕,祝你好运!希望你能够不为家族所累,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

陆昕看着好友,真诚地说:“谢谢你,墨白。你、郑源、钟沂还有,还有婉婉,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给了我很多支持。”

她也很关地问:“你到了国昌之后怎么样,还适应吗?”

谢墨白平静地道:“国昌的各项制度很完善,运转机制也很成熟。目前还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陆昕略微放下心来,说:“那就好,我一直担心,你到国昌工作会不开心。”

谢墨白再次摩挲着腕间的珠子,“我之前对进入国昌非常抵触,但其实比我想象的要好。国昌的人,都很优秀。”

陆昕仍有少许担忧:“可是墨白,你看上去还是不太开心。精神不太好。”

谢墨白淡淡一笑,说:“我也有烦心的事情,所以总是做梦,睡眠不好。不过,我正在努力解决。”他问道:“如果知道前路并不光明,你还会走下去吗?”

陆昕毫不犹豫的道,“当然。不走下去,怎么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不是会有光明呢?”

谢墨白毫不意外:“果然是昕昕你的回答。但是我没有你这样的勇气。若我看到前方有熊熊烈火灼人,我会在靠得太近之前,及时掉头,飞去另外一条路。哪怕那条道路黑暗冰冷,也好过不受控制地飞蛾扑火。”他不再继续,端起茶杯喝水。

陆昕见谢墨白没有继续细说的意思,善解人意地道:“墨白,也祝你好运。如果需要倾诉,记得你还有朋友。”

谢墨白点点头,陆昕突然想起一事道:“我姑姑和我二叔不一样。不能说她没有丝毫的私心,但总的来说,她是疼我的,只是……”陆昕稍一停顿,“只是她的有些想法,不切实际。我会和姑姑说清楚了。”

陆昕略带歉意的道,“如果知道你和顾阿姨今天也在,我就不一定会过来了。恐怕顾阿姨要为难你了。”

谢墨白安慰道,“和你没有关系。不用自责。”

陆昕也释然地端起茶杯喝茶。她和谢墨白之间,就应了那一句,没有缘分。谢墨白大她两岁,两人一起长大,真的是两小无猜。谢墨白性情内敛,但在自己面前,偶尔还是会说些心里话。

高三的时候,谢墨白特别烦闷,不是因为学业,而是因为顾阿姨和谢伯伯直接就决定了他的大学专业,他们要让谢墨白去读管理类。

陆昕觉得,谢墨白不一定讨厌这个专业,他只是不喜欢被父母安排,但他又非常孝顺,不愿意让父母失望。自己则叛逆的多,直接告诉家里,不会接手家族产业,将来要求学习艺术。那段时间,谢墨白的情绪很糟糕,陆昕就一直鼓励他,做真实的自己。

谢墨白那个时候学会画油画,每当心情极度糟糕的时候就画一幅。现在他的公寓里,就挂了一屋子的画。

谢墨白高考之后,是想和陆昕表白的,而当时陆昕也知道他的打算。谢墨白准备先表明自己的心意,然后等陆昕进入大学,两人再正式在一起。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可能陆昕也就答应了。毕竟感情是有的,谢墨白又十分出众。但是,顾阿姨坚决反对,并且直接把谢墨白送到了国外。

陆昕当时确实是难过的,但她也很担心谢墨白。两人通过邮件和电话,保持联系。不过,谢墨白的状态比她想象的要好。或许是到国外读书,获得了一定的自由,谢墨白的情绪反而好了许多。

而在此期间,自己遇到了何久洵,投入了全部的热情,并且为了他和家族、和爸爸周旋对抗。等到谢墨白回国不久,陆家出事,自己伤心远遁国外。

等她再次回国,答应婚姻接受家族的安排,事业则自己做主。那个时候,姑姑就极力想要撮合自己和谢墨白。

陆昕能够感觉出来,谢墨白真心希望她好。可是陆昕真的分辨不出来,这是由于爱情还是友情。

如果说是友情,谢墨白对自己,一直是很关注、很在意的,也愿意无私帮助自己。谢墨白不是热心肠的人,这有些超出了友情的界线。

如果说是爱情,又不太像。谢墨白很讨厌何久洵,郑源和钟沂都觉得他吃醋。但陆昕更倾向于,谢墨白是觉得何久洵给她带来了麻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陆昕不是白纸,她清醒知道,谢墨白对自己,缺少男女之间的渴望。

最后,二人还是没有走到一起。一个原因是,那时谢墨白没有强烈地更进一步的想法。或许他似乎甘心于默默守护,或许他的精力集中于发展明光。谢墨白复杂难懂,陆昕一直没有明白过。

另一个原因,当然就是顾阿姨不留余地反对态度。陆昕爸爸事业鼎盛时期,就曾经放话说,所有的创业所得,都会留给独生女儿。即便是那个时候,顾阿姨也不为所动,坚决不考虑让自己成为儿媳人选。何况后来爸爸出事。

最后一个原因,则是陆昕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逐渐明白,自己想要的伴侣,到底是什么样子。谢墨白是很好,如松似柏、君子潇潇。但她并不喜欢内敛沉静的类型。陆昕喜欢的是个性的、热烈的、张扬的,像火焰、像太阳那样的男人。陆昕也没有动力,和谢墨白更进一步。

因为种种因素,陆昕还是决定遵从自己的心意。最后在一次相亲中认识了周虞。

晚上三人回到谢家住宅。刚进门坐下,顾幼岚忽果然立即道:“墨白,家里已经在给谢瑾安排婚事了。你的事情什么打算?”

谢墨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道:“爸爸妈妈的意思呢?”

顾幼岚见儿子没有一口回绝,立马说出了自己的安排:“依我看,你的个人问题也不能耽搁。”转头看着谢立言就问,“你说呢?”

谢立言便笑着赞同道:“墨白,你妈妈说的有道理。她为你操了多少心,不要惹你妈妈生气。”

谢墨白便平静地道:“我听妈妈安排。我刚进入国昌,最近很忙。本来打算先专心把工作做好,个人问题先不考虑。但是既然爸爸妈妈都这样想,妈妈先安排吧。我尽量抽时间配合。”

顾幼岚十分意外,又十分惊喜。她本来以为,儿子又要找各种理由推脱,没想到他却答应下来。虽然还有所保留,但已经足够了。

她先欣慰地和丈夫说“立言,儿子真是长大了,懂事了,也成熟了。”又慈爱和儿子说:“爸爸妈妈都是为你好。我们是过来人,不会搞包的婚姻那一套,不会直接给你定下个未婚妻,就避着你结婚。”

她和儿子沟通道:“我先从相熟的人家里,帮你挑几个女孩子。”她看着出色的儿子道:“你放心,一定要各方面条件都好的。你再看看,其中有没有喜欢的。”她满心慈母之情,用心帮儿子打算:“如果有缘分呢,你们就多接触,深入了解。彼此相处个两年三年,都不晚。有了感情基础再结婚,以后也能家庭和睦、互相扶持。”

谢立言便握住妻子的手道:“墨白,你妈妈可算是用心良苦。”

到了周一,林曦例行和谢墨白汇报近一周的工作安排。并特意提醒道:“第一件工作,是关于影视城建设。这是集团未来五年的重点项目。近期,文旅方面已经提交了第三轮策划方案。总裁办已经发各部门及集团高层征求意见。目前高层对于选址城市仍有较大争论。”

影视城建设项目还在前期论证,国昌文旅和国昌地产两个子公司共同参与,但是国昌文旅主要负责。

林曦接着汇报道:“但文旅方面也没闲着。一方面,已经开始提前接触和筛选相关合作方。调研影视公司对于拍摄基地的各项需求,并提前邀请国内知名的建筑设计大师团队参与前期策划。另一方面,文旅与三个备选城市的地方政府,持续进行深入对接。”

谢墨白点点头说:“好。按计划推进。”又和林曦多说了几句,“投资规模这样大的项目,就是董事长亲自操盘,也要慎之又慎,何况你我。前期研究和对接,一定要做得充分。”

林曦同样很赞同谢墨白的态度。谢墨白进入国昌以来,各项决策和工作部署,十分稳重谨慎。这是好事。

谢墨白看着林曦,她神情专注,快速地记下自己的交代,只觉得心里平静一片。虽然集团事务千头万绪,但是,好在林曦她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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