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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乘黄找到赵斯年时,他已从江中上来,正往成衣局的方向折回。只是这次赵斯年再不像来时那样匆忙,全然成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乘黄待在远处,遥遥望着赵斯年垂头丧气地朝自己身边过来。
群红伴黄间,荒芜开始蔓延,似是蔓延至人身上一般,毫无生气。
乘黄俯下身子示意让赵斯年坐到他身上来。
因想到自己周身都是湿哒哒的,赵斯年便装没看到,径直走到前面去了。
正翻过山头往山下走时,赵斯年突然听到林中有呼喊救命的声音。
乘黄冲到赵斯年的前面,循声而去,赵斯年紧随其后、急匆匆追着,时而踏草而行,时而攀树而跃,又是方才那副猫身的样子。
只闻声望过去,并瞧不见有什么人影。
救命的呼喊仍在继续,赵斯年小心绕到石头的后面,这才见石缝间正卡着一只黑猫。
“救救我。”那猫发出酷似少年的声音来,绵软而慵懒,并不是着急的样子。
赵斯年见这场景,想,“猫这般近乎液态的生物,也能被石缝卡住?”想想觉得蹊跷,遂并不急着上去施以援手。
这便听那黑猫继续央求道,“求求你了,救我出来。”
乘黄上去对着那家伙嚎叫两声,黑猫嫌弃道,“滚开,你这只臭狐狸。”
那乘黄听这话自然生气,冲上去就是一巴掌,拍碎了那黑猫旁边的石头。
四下迸溅的石块打得这黑猫生疼,扯着嗓子抱怨道,“粗鲁的家伙,你弄疼我了!”
“你是谁?从什么地方来?怎么能懂人话?”赵斯年看着这黑猫,一本正经地问道。
只听那黑猫呵呵笑答,“人话?我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是人话。我跟其它的动物也能如此交流,无非就是你可以听懂我的话罢了。还有,你赶紧把我放出来。这样看着别人出丑,不去施以援手是很鲁莽的行为。”
再仔细去看这喋喋不休的家伙时,只见它额头上生着一道红色的淡淡疤痕,而它眼角那两缕红色的毛发倒是与乘黄有几分相似。
“可爱的家伙。”赵斯年说得一本正经,听这话乘黄可就不乐意了,盯着赵斯年看了一眼,眼神里尽是怨怼之色。这便嚎叫两声,示意赵斯年赶紧随自己离开。
“傻狐狸你走远些。”那黑猫挣扎一番又对着乘黄叫嚣道,“我无非是多吃了几个果子。以往是可以从这个地方过去的,谁料多吃几个果子就能卡住。”
“所以救救我,求你了。”那黑猫又道。
赵斯年闭眼细闻这家伙身上的味道,并无任何妖气,也无任何邪念。这便上去欲将石头掰开,不料石头虽小却稳若磐石,并不似他周遭的那些石块好弄。
乘黄看不惯赵斯年这幅认真的样子,上前去抬手一拍,不料石头没碎,却拍肿了自己的爪子。
“说你是只傻狐狸吧。”那黑猫嘲笑道。
赵斯年掏出湛卢剑往那石头上轻轻一提,石头便被削成了两半。
那黑猫正嘲笑乘黄,对着突如其来的力猝不及防,往后滚了两下这才站稳,道,“谢谢你救了我,为了报答你,我就跟着你走吧。”
乘黄扑过去嘶吼一声,欲恐吓赶走这厚脸皮的家伙。不料这黑猫身手敏捷,轻轻一跳便跃到了乘黄的脑袋上,扶着他的犄角道,“别拒绝命运的安排,这不礼貌,我肯定能帮到你一些什么,比如说消灭掉你们家里的剩饭。我对人类的食物很感兴趣,可不像这只傻狐狸,它嘴挑得很。”
乘黄猛晃脑袋,表示不满,可这黑猫在他的头上抓得牢牢地,赵斯年心底觉得这家伙有意思,也就将它留了下来,安抚了乘黄,便继续朝前方走去。
乘黄虽心中不悦,却只得接受,驮着这冒失的家伙一路随着赵斯年往成衣局的方向去了。
因成衣局里并没有可换洗的衣服,所以赵斯年行至天枢桥时,便折回凤凰台欲去换一身衣服。
过往行人见赵斯年身边竟然有一只黑猫随着,都抛过去异样的眼光。
等乘黄与赵斯年走远一些,方才路过的行人便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见到赵斯年这副湿漉漉的样子,师婆心中顿时恼火起来。只也不摆在明面上指责,告诉赵斯年现在也不必去成衣局了。
师婆还欲说些什么,赵斯年感觉那被自己裹在半臂中的黑猫转动一下身子,表示着抗拒。他这便告辞了师婆,正欲往自己的房中去。见此情,师婆忽然提高了音调,道,“你能不能懂事些?”
听到这话,赵斯年怔在原地。
师婆也没了言语,两人尴尬的杵着。正欲进房门的半夏第一次听到了师婆对赵斯年的责备,就此也不敢再推门,恭恭敬敬地立在门外。
尴尬的气氛像是这香炉里的香烟一样,升腾、弥漫,填充着整个屋子。
那黑猫似是觉出了气氛不对也不敢再放肆。
许久,赵斯年终于开口道,“我知道了。今上午的事情是我的不是,儿子知错。”
“倒也不全是你的错,只是你要知道,我们凤凰台与司法署的人,各自辖管着不同的领域,处事方式难免会有不同。所以一定要相互理解,相互敬重。你今早上如此冒失莽撞,只能给自己带来麻烦。”师婆正是为赵斯年着急的时候,所以言语难免重了些。
见赵斯年不应声,师婆稍稍柔和了语气继续说道,“你外祖母刚去了,整个凤凰台里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现如正演出着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的把戏。也不说明了,你自是知道这个道理。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也便只能在这夹缝中生存,再不似从前,现在万事要战战兢兢,小心一些为妙。以后遇事但凡与我商量一些,我们娘俩也好拿主意。”赵斯年听这话方陷入沉思,手上的劲儿渐渐大起来,那黑猫挪动一下身子表示抗议,这才提醒了赵斯年回过神来。
“我知道了。”赵斯年回过母亲。师婆这才叹口气道,“你先回房吧,晚上来这边用晚饭。”
赵斯年将那一团衣服夹在腋下,负阴抱阳才出去。
不等赵斯年进门换完衣服,这便听到半夏急叩房门,仔细问着,“你可收拾好了?师婆喊你现在过去。”
“你老实待在房间里。”赵斯年披上月白色绣竹的褙子,出了花厅,方开门,便见乘黄抢先跃出去,惊得半夏连倒退了几步。
“你莫要再吓我。”半夏抱怨道,再看去赵斯年,眼神中稍有抱歉之色,上去拉着赵斯年便下楼梯。
咚咚地踩踏声里,隐约听见半夏极细微的叮嘱声,“方才有人来师婆房里传话,讲天枢桥上突然没了三个人。”
赵斯年听这话,驻足看半夏一眼,顷刻方问道,“可有说是谁家的?”
“我们本家的一个表亲姨母,前一段时间来凤凰台议过事,因与董家夫人叙旧,便留在长乐坊几日。谁知正说话呢,忽然就没了。”
不等半夏讲完,赵斯年复又朝师婆房中去了,一路想着,“方才他在桥上见过的,正是这位表亲的姨母,当时见其与同行的两人在不远处谈笑风生,远远地负阴抱阳算是礼貌问候过。只见三人若是没瞧见自己似的,并不见回礼。且自己有留意过,当时丹河水流平缓,风正河清,丝毫没有妖鬼作乱的征兆,如此倒是蹊跷的很。”
下了回旋的木梯,半夏见赵斯年并不回话,便只自己方才滔滔不绝有些失礼,遂赶紧住口。
待到过穿山游廊,刚至院子里的石榴树下时,便听着师婆房中传出哭诉之声。
落日屋头槐影暗,微风堂前沉水香,飞檐陡下脆金片,宅里故事城外秋。
赵斯年与半夏对视一眼,齐往花厅里去。
进了抄手游廊,半夏开了门叫赵斯年先进,又盯着乘黄到廊下卧着,这才移步进去。
赵斯年进了花厅,只见眼前一女子伏在那里哭哭泣泣,含糊地说着一些委屈之言。
见她穿着姜黄色的褙子,赵斯年才辨出,正是在天枢桥上背对自己与表家姨母说话的人。
见赵斯年进来,师婆急忙招呼他过去,对着那哭诉的女人道,“你细细与他说。”
只听那婆娘又吱吱呜呜地呜咽一阵,说道,“两人先前都是体格健壮,并没有什么顽病隐疾,方才与她们说话说得好好的,忽然就倒地,再也没有了生气。”那婆娘比划着,情绪很是激动。
“周围可有什么异样?可见过什么奇怪的凶禽猛兽。”赵斯年冷静地继续问道。
“一样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就是好好的说着话,两个人就突然没了。”赵斯年听罢,眉头微皱,看一眼母亲也不再言语。
师婆遂问,“你可知道什么内情?”
赵斯年闭上眼睛,仔细地辨析四方的气息,并未察觉出任何异样来。这才睁开眼睛,连连摇头表示不知。
那婆娘见状,脸上又多出些惊慌之色来,噗通跪倒在师婆面前哭诉道,“我自知外面的都是些风言风语,我也偏信了外面的风言风语,所以是我的不是!我在这祈求宽恕,诚心实意的赔不是,我在这告罪了!”继而她又抬头看一眼师婆,匍匐着爬到她脚下恳求道,“您可万万得找出这其中的缘由来,莫要再叫我们长乐坊的人都跟着紧着心,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我只是没了什么本事。”师婆急搀扶起这婆娘,可怜道,“我这儿子看天问卦的能力比我要强上许多,若是真有什么厉害之物,斯年肯定都能感应出来。你且莫要着急,先回去再配合司法署的人好好的圆一圆这个案子。我与斯年在凤凰台里设上供桌,再帮你们占上一卦。如此,叫你们好安心些。”那女人应着,负阴抱阳三跪九叩好一阵才肯下去。
不料未等这女人出了花厅,便听见门外沸沸扬扬,有嘈杂人声传来。不久便见一妇人带着众人,进来了师婆的花厅,不等师婆问话,众人齐齐的负阴抱阳,三跪九叩。
那领头的妇人起身道,“自从师婆任期满了,迟迟不见新任师婆继位。这长乐坊上总不太平,所以我们私下里选了些人,作为我们长乐坊的代表来央求师婆,央求凤凰台快快把师婆之位的人选订了,好让我们也能宽心。”
师婆被这众人逼得一时下不来台。索性叫赵斯年到前面来,正要说出自己有想让赵斯年做师婆的意思时,忽听见门外天曦嚷道,“其实呢,并没有新生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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