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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世发布会现场台上巨大的led屏幕在黑暗的发布厅里亮起。
起初屏幕上只是一个小小的光点，渐渐的，由一个小小的光点变成一颗种子，自泥土里生根发芽，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托举出“迦世”的logo。
很常见的创意，观众的反应并不热络。
幽幽光线中，刘昂和孙正岳互看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并不遮掩的讥诮。
就这？
黑暗仿佛是层保护色，人们不再掩饰心中的情绪，场上和他们一样看笑话的人可不少。
几展追光灯开始互相追逐，炫目的灯光快速闪动，最终落于一点。
时韵站在光圈里，她穿着没有任何修饰的黑色西装，考究的剪裁却将她的腿长腰细优势衬托出来。
她的衣领上夹着微型话筒，肤白胜雪，面容精致，造型简约干练。
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在灯光下水盈盈的，只需微微一笑，就让人觉得亲近。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记者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来到迦世的产品发布会……”
女人站在光圈里是现场的焦点，她侃侃而谈，身影纤细却不减气势。
她的身上耳环项链一概没有，舞台上，除了她和即将发布的产品没有其他东西争抢观众的注意力。
简短地介绍了迦世的奋斗路程会后，女人走向舞台更上方，随着她的脚步，灯光给到一直藏在暗影里的白色仪器——这场发布会的主角。
“这家伙可不小呀。”时韵随意拍了拍下仪器，金属外壳发出轻响。
这台仪器不过冰柜大小，比起很多医疗仪器，眼前的东西就像个玩具。
在众人心里，那就是个玩具。
可她俏生生地站在聚光灯打出的光圈里，诙谐的语气让人忍俊不禁，一下就拉近了台上和台下的距离。
明知多半是假的发布会现场也响起了笑声，时韵也跟着笑了起来，她长得好，眉眼弯弯的模样亲近可人，美得没有丝毫攻击性。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当家人。
一直等到现场的笑声停止时韵才继续，她拿出一个塑料盒子向台下展示了一圈，确保台下的观众都能看见才继续说：“这就是我们的检测盒，操作的方法十分简单，只需要往里面吐一点唾液。”
说着她拉开盒子，侧身过身，用台词本挡着自己的脸，往里面吐了一点唾液。
不甚雅观的动作被她做出来却赢得了台下善意的笑声和掌声。
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脸红扑扑的，她皮肤白，耳根更是红得滴血，显然也有些不好意思，现场又响起笑声。
孙正岳在笑声里凑近刘昂说到：“这时韵长得可真好，我第一知道啥叫人面桃花。”
刘昂认真地看向前台：“不止，她的节奏把握的很好，不啰嗦也不怕生，每一句都在回应观众关心的事，现场发布会和在录音棚里做访谈不一样，现场直播不能剪辑，时韵不像第一次主持发布会。”
这样训练有素，跟身经百战的主持人比也不差了。
时韵把检测盒放进机器里，启动仪器，时韵身后的led屏幕也跟着动了起来，眼花缭乱的程式在屏幕上闪过，最后定格在一份医学检测报告上。
这场发布会几个平台都在直播，所有人，不论是线上还是线下都能看见。
报告上面详细列明各种指标，不只有之前宣称的癌症因子，还有炎症因子等等大项指标，全面得堪比全身检查。
时韵得过几个奖项，在众人面前展示研究成果是每个科研狗的必备技能，每一次充分的展示都是为了下次更好地开口要经费。
简单地说，她真的练过。
站在聚光灯下，时韵一点也不紧张她俏皮地眨了下眼，颇为风趣地说：“看来我的身体不错。”
说着，她又拿出一个未开封的检测盒说道，“这种检测盒每位嘉宾手边的邀请礼包里都有，每个礼包里送了三个检测盒，发布会结束后有兴趣的可以上来检测一下。”
台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少嘉宾打开了手里的礼包，里面果然装着一个很有质感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三个跟时韵同款的检测盒。
三个，十分取巧的数字，刚好可以为三口之家做一套检测。
看着手里的检测盒，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来的人心里终于动摇了。
“这台机器是我们的样机，迦世已经联系厂家建立生产线，半个月后全面投产。”
led屏上，刚从流水线下来的机器终于让观众动容，图片上的简单一幕意味着巨额成本，假货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台上的人继续道：“一个月后迦世将开辟网络平台，提供邮寄检测项目。目前初步定价在……”
时韵身后，led屏幕及时变幻页面，出现了一个醒目的数字。
“238元。”
“相信这个价格会让许多人振奋，动辄上千元的全身检查现在只需要238元。我国健康体检覆盖率约为30%，许多人囿于昂贵的检测价格和繁琐的检测程序，直到身体明显不适才去医院检查，而迦世的技术可以让检测简单起来，只需要邮寄样本就可以得到结果，健康检测将以更加普惠的价格服务大众，我们的前方是一片广阔的蓝海……”
“我们正向国家专利局申请3937项专利，和129家企业建立合作关系……”
台上的人自信地念着一个个数字，led屏幕上甚至列出了专利的细项，而不是简单的数字，时韵给的信息太过密集，以至于有人开始用手机录影，生怕错过。
等发布会后，自然有记者去专利局一一查证，如果迦世感在这种事情上糊弄，不需几天时韵和迦世的名字就会被挂在热搜上任人唾骂。
又是一波流量。
可是，当光屏上列出合作企业的名字时，一边看笑话，一边盘算着博流量的人却像被掐了脖子，睁大眼睛看着台上的光屏。
此时再没有人怀疑。
led屏幕上列举的一个个企业名字不乏时常出现在财经新闻上，名头响亮的。那些企业就是最有力的证明，也是最容易揭破谣言的利器，发布会后只需几个电话就能弄清楚。
现场已经有人打开手机发短信出去，请场外的同事代为求证，而她站在聚光灯下，清浅的眼眸仿佛落了星子，熠熠生辉。
很美。
却不只是美。
这一刻，没有人怀疑她的实力。
她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星辰，闪耀得可以承载无数人的希望和野心。
发布会气氛彻底火爆了起来，随着她的话语不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会场里气氛火爆，会场外也不遑多让。
发布会进入半程，当仪器正式亮相的时候迦世的名字在热搜上一路蹿升直至封顶，迦世的股票也和和流量一样火爆，从跌停直线上拉，在检测报告出现的时候封在涨停板。
陈聪胖胖的手指夹着烟，工作台前十几个电脑屏幕一起亮着，上面有他持仓的各个股票的走势，正中的屏幕上却不是哪只股票的分时图，而是迦世的发布会现场。
时韵站在舞台中央，她身后的巨型led屏幕上是一项项数字，许多陈聪从未听过的陌生名词在陈聪眼前闪过。
假若时韵展示的都是真的，迦世推出的技术意味着无法想象的成长空间……以及随之而来的数之不尽的金钱，而他手上捏着迦世10.5%的股票。
这场发布会的确盛大，可这场发布会真的如时韵和许攸所说是做出来给外人看的吗？?
陈聪不懂技术，一时之间，他用眼睛看也看不明白。
究竟是真是假？
其实他心底里已经有了答案。
肥嘟嘟夹着烟的手抖了起来，烟头上长长的灰烬扑簌簌落了下来，陈聪捂住脸，三十好几的男人肥胖的身体颤抖，发出嘶哑的哭泣声。
陈聪是不懂技术，可有一句话时韵没有说错。
钱不会说谎。
时韵没有如陈聪所想用一点钱吊着迦世的股价，短短一个星期她吃进了大笔筹码，绝不止3亿，也就是说她给自己上了杠杆。
不止时韵，许攸所在的夏安集团也在做空的掩饰下不断吃进筹码。
意识到不对劲的陈聪赶紧跟着加大投入，但终究慢了一步，陈聪捞到的筹码不多，甚至在前期散出去不少。
但他赌赢了！?他不用被人逼着上天台了！
?不仅如此，他还能给妻子孩子买好多好多礼物，可以换一套大房子，换一台豪车，跟他们一起出去旅游……
他还能活着看见明天的阳光，可以呼吸春天的芬芳，畅享秋季的果实。
真好……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