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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
陈聪不由看向许攸。
“时韵最近一直在为产品发布会做准备。”许攸微笑给出肯定，“只要发布会有成效，产品问世到真正投入市场总要有一段时间。”
陈聪沉吟：许攸这是在给时韵背书，唾液检测仪什么的，陈聪早就不抱希望，如果时韵真的能把发布会圆过去，那么夏安集团的操作就能理解了。
就像许攸说的，产品问世到投入市场需要时间。
这就是信息差，就是钱。
陈聪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
时韵将陈聪的变化看在眼里，嘴角微扬：“陈经理，咱们就合计合计，看怎么将迦世的股价抬上来吧。”
陈聪点头，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三人里两个人是投资高手，不消片刻就敲定方案。
时韵看了眼一直作壁上观的张谧：“你先去发公告，就说公司打算斥资回购股票，我也打算增持公司股票。”
3亿不多但也不少，加上杠杆就是一股不小的能量，而时韵不怕赌。
因为这是必胜的局。
“好。”张谧愣了一下才答应。
时韵没管张谧，转而看向许攸。
许攸微微一笑：“张秘书，你去起草公告，就说我也会增持公司股票。至于金额……就和时总一样好了。”
许攸随口说道。
这些天趁着迦世连续跌停，夏安集团暗暗吞下的股票总价已经不止3个亿。
制造恐慌气氛，低价吸入筹码是投资人的基本操作。
“爽快！”时韵笑了起来。
张谧又看了看陈聪，三个大股东两个表示要增持，剩下的一个呢？
陈聪被张谧盯得不自在，却始终没有表态。
“你先出去吧。”时韵及时解围，她和许攸增持就够了，至于陈聪，即使时韵告诉陈聪这个时候增持迦世稳赚不亏陈聪也未必会信。
每一份筹码都是宝贵的，都是注定翻翻的资产，谁都不会嫌多。
如果陈聪真的减持了，时韵手里资金有限，即使加上杠杆也无法完全吞下，那些份额多半会落入许攸手中。
刚才许攸故意误导陈聪，把发布会的状况说得模糊不清。
时韵看了眼许攸，这人微微笑着说出的一句话就可能让对方和数亿资产失之交臂。
啧，奸商。
……陈聪能不能搭上这趟车要看他的造化了。
被奸商的某人笑了笑，没把时韵写在脸上的诋毁放在心上。
旁观全程的张谧走出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工位，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从包里拿出一个不怎么用的手机，摁了几下发出一条消息。
办公室内气氛已经缓和下来，时韵和许攸接连表态让陈聪吐了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虽然没能达成最理想的方案，直接从许攸或时韵那里把钱弄回来，但这个方案的操作性更高。
按照三个人的计划，利用发布会的利好展时至少有一个月辗转腾挪的时间，至于是进是退……他还没有想好。
时韵知道自己总算把陈聪稳住了，也松了口气。
出成果的关键时刻，时韵不想节外生枝。
许攸垂眸，落地窗外车水马龙。
许攸丝毫不怀疑陈聪对舆论的把控能力，既然他妥协了，就会控制网上的风波让事态平息下来，翻不出大浪，新的资金也会托住迦世的市值，直到新的产品问世……
这些天时韵的努力他看在眼里，过去的时韵绝对无法完成那些工作，她就像一团谜让他忍不住好奇、忍不住期待。
更何况，他有不得不入局的理由。
……
走出cbd，庞彬抬头往上看，迦世的logo就在最顶层，像压在他们头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像他们此行。
气势汹汹地走进去，不知怎么的，半毛钱都没拿回来就退了。
“聪哥，咱们就这么回去了？”庞彬揉着脖子问。
“不然还能怎么办？”陈聪掏出烟，摸了摸口袋，一时没找到打火机，“说到底，许攸那小子还是护着时韵，咱们不好动手。”
崔茂自觉在办公室里没派上什么用场，此时格外殷勤，连忙掏出打火机给陈聪点上。
“许攸股份比咱们多，让时韵赔钱的时候他要掺一脚，让他出钱他又要掺一脚，真不知他是哪边，那个发布会到底成不成？几个亿呀！说投就投。”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陈聪吐出个烟圈，“那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没给咱们其他的选择。”
“许攸为什么要这么做？”崔茂想不明白。
“谁知道，”陈聪狠狠吸了口烟，再次张口，白色的烟雾从他嘴里鼻子里颓唐钻出，“或许是不忍心对美女下狠手吧。”
陈聪带着崔茂和庞彬看起来气势冲冲，其实他们自己知道，打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动时韵一根毫毛，倒不是他们心善，只是他们没有能力摆平之后的事，动了时韵他们也得付出代价，接受法律的惩罚。
但是许攸……明明可以做到片叶不沾，却始终没有动时韵。
比起担着资金成本和收益的风险在市场上费心费力地运作，用些手段就能逼迫时韵把钱转回国，岂不是更加简单直接？
“既然时韵和徐总说要增持迦世的股票，咱们要不要趁机出货？”崔茂继续问道。
陈聪狠狠吸了口烟，脸色阴晴不晴，没有立刻回答。
因为就连陈聪自己也在举棋不定。
又或者说，其实他已经隐隐知道自己会怎么选，只是在说服自己，下定决心。
崔茂还要再问，庞彬拉了拉崔茂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吵。
三个大男人顶正正午的太阳站在cbd下面的大理石路上，一时无言。
直到烟蒂烧到了手指，陈聪把烟屁股碾灭，吐出一口浊气。
“不减持。”
“啊？”崔茂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陈聪是在回应他。
“为什么？聪哥。”庞彬有点急了。
“现在市场上没有人对迦世的股票有信心，即使有资金进入，下一个交易日迦世也会在低位徘徊，如果咱们在这个时候出货，以咱们的体量，没出多少就会把股票砸停，平白让别人捡便宜。与其如此，不如跟着时韵和许攸把股票价格拉回来，在这个过程里或许会找到机会出货。”
崔茂眨眨眼，觉得有些不对，“不是，聪哥。你的意思是，咱们不但不会减持，短时间内还会买进？”
陈聪瞥了崔茂一眼：“当然。迦世的股票都快跌去一半了，到时候让人去了论坛里造势说迦世股票已经跌到地板价，忽悠些人上车，就算忽悠不了几个人也有时韵和许攸托底，咱们趁这个机会先做个短差减少亏损。”
“我觉得聪哥说的对。”庞彬点头表示支持，“有时韵和许总托底，只要咱们运作的好说不定比直接从时韵那里要钱还划算呢。聪哥可是业界有名的职业基金经理人，有聪哥在，没问题的。”
陈聪拍了拍庞彬的肩膀，看似轻松地拉开车门，心里却沉甸甸的。
不要看陈聪说得轻松，想要从迦世解套陈聪根本没得选。
至于以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再过几天就是迦世的产品发布会，只希望时韵和许攸真的能把场面圆过去，到时候有他配合炒作，又有时韵、许攸真金白银增持迦世股票短时间内迦世的股票必然会有一波反弹。
如果运作得当，能忽悠一批资金进去接盘他还有些活路。
展时是在业界小有名气的私募基金，私募基金投资门槛高，对基金经理的要求更高。
陈聪没有公募基金经理盈亏都有饭吃的底气，陈聪的佣金是业界最高的那一波，只是高收益往往意味着高风险，一旦他亏钱亏多了就没有退路，真的会被送上天台。
不巧，如果迦世崩盘造成的损失……足够让他的投资人送他上好几次天台。
亏20%也是亏，亏50%也是亏，亏100%也是亏，对陈聪没差，左右不过一条命，他何不玩个大的？
赢了荣华富贵，输了卵蛋朝天！
做基金的，哪个没有点赌性呢？
在为了kpi没有及时抽身那刻，陈聪就已经被逼上绝境。
在不能直接从时韵那里把钱拿到的当下，陈聪只能相信时韵。
唯一庆幸的是时韵还在国内，陈聪冷冷一笑，不管时韵是人是鬼，他到了现在这步田地有自己的原因，他认。
可陈聪不会因此放过时韵。
他好不了，时韵也别想逍遥！
就是死，陈聪也会拉个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