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在其他人还没有吃完饭的时候，金小容第一个放下了筷子。
“我吃好了，母亲，父亲您们慢用。”
其实饭也没有多少，一个馒头，距离吃饱还有不少距离。
金小容明显没有吃饱，可是在这个家里她没有地位，现在她只能继续饿着肚子灰溜溜地离开。
顾南阳继父望着金小容背影，心情突然又变好了。
不过饭后，他还是在厨房没少找洗碗的顾南阳的麻烦。
好在顾南阳早已经习惯，虽然不高兴也就默默忍受了。
用了不少时间，把厨房整理干净了，也给他母亲烧好了泡脚水，他才独自走在寒冷的街上。
这个夜依然很冷，好在没有风，他走得很慢：“其实能够出来住，也是好事儿。”
虽然每天依旧很累，好在这个时候终于属于他一个人。
他可以自己决定走快，还是慢慢走；也可以什么都不想，又可以想更多事情。
“咕咕……”
突然饥饿的肚子提出了抗议，顾南阳把棉袄抱得更紧，眉头也又皱了起来。
“哎……”顾南阳苦笑，他从很早就知道自己的人生一片死寂，不会有希望。
他嘲笑自己刚才居然会觉得日子会越来越好，现在看来真的可笑……就不应该有希望。
瞬间没有了慢慢走的心情。
怎么有肉香味？
不久后，站在祖宅的院子里，顾南阳不相信自己刚才闻到的味道……又仔细闻了闻，好像又没有了味道。
果然是自己饿得出现了幻觉。
上次吃肉还是在过年的时候。
那是自己在做菜的时候没有忍住，偷偷拿了一块吃。
就是如今他还记得唇齿留香的肉香味。
之后的日子，特别最近家里有金小容拿回去的猪肉，可也没有机会吃上一块。
不是顾南阳不想，而是肉片一共也就几片，他继父吃饭的时候还要数一数。
此时他边想边口水弥漫在嘴里，狠狠咽了好几口。
现在自己结婚了，能够好好活着，不被冻死就已经很幸运，想要吃肉这件事儿想都不敢想。
突然起风，冷得已经麻木的顾南阳回神，赶忙往屋里走。
刚一进门，他又愣住了。
这一次他真的闻到了肉香味，快步往里走，香味更浓。
卧室里金小容坐着一块圆木头，旁边是更大，外观更好看的新炉子，她在抹泥。
“妻主，这新炉子真好？”
不知道是不是看着新炉子比之前的炉子大，现在就好像能够感觉到以后家里暖暖的样子。
“是不是还可以？”
“妻主，真的很好。”顾南阳围着新炉子转了好几圈。
“你去把门关好了。”
顾南阳立马去把两扇房门都重新关好，还把有破洞的地方多放了几根木头堵上。
“妻主，已经全部关好了。”顾南阳猜到会跟闻到的肉味有关系，看了好几圈还是没有发现肉在哪里？
“那你坐。”
接下来，金小容就从旁边小炉子里用长木头棒子拿出成人拳头大小的一个圆圆的泥疙瘩。
“敲开吃吧，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说话间，她又夹出一个跟顾南阳面前差不多的泥疙瘩。
“这是？”
顾南阳已经想到里面是什么，只是这种吃法的确是第一次见。
“赶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顾南阳消瘦的脸上有着抹不开的疲惫，嘴唇发白，常年营养不良。
现在有肉可以吃，他还在愣神，金小容无奈地招呼他吃东西。
顾南阳学着金小容的动作，轻轻敲了敲泥疙瘩，又慢慢把泥扒下来。
泥壳不算太厚，露出来的地方居然是烧黑的纸，仔细看居然是草纸。
“妻主，我把浆糊也拿回来了，我先去把窗户糊了再吃。”一路上还记着糊窗户这件事儿，结果回来就被肉香味吸引了。
幸好此时看见裹着肉的草纸，恍然想起来了。
“啊！”反倒一心都在烤肉上的金小容愣着了，看着顾南阳认真的样子，她一时没有说话。
“妻主，浆糊放的时间长了，它就沾不了东西了。”顾南阳说话的时候想心是提着的，胆小自己这么坚持，打扰了金小容吃肉，让她不高兴。
可是之前没有纸就算了，现在有纸了，怎么也不能晚上睡觉的时候再被冷风吹醒。
还有一点就是这浆糊得了不容易。
“好吧。”金小容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是接受了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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