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秦温和他刻意保持了一点距离，看着前路和两旁的树枝山丘和老屋，就是不看他，也不问什么。
陆强像是嗓子里被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憋的难受。
“明天有事吗？”眼看她就要到家了，憋出这么一句。
秦温不冷不热：“有事。”
“哦。”
见她转身进屋了，小木门在眼前被关上，陆强脸上的表情沉下来，垂着头站在门口抽了一根烟，烟头扔在脚下被踩灭的时候，他抬脚离开了。
乡村的夜晚是宁静的，夜空中有点点繁星，没有想象中的多。
她有失眠焦虑的困扰，躺在床上许久都睡不着，一杯热牛奶完全没起到作用，索性披上一件薄毯拎着小凳子坐到门口。
她自认脾气很好，极少生气，即使生气也不会当面表现出来，懂得自我调节。
没想到今天却莫名其妙对着陆强摆脸色，她后来回想，觉得有些内疚。
特意道歉又或许没有必要，他们本就不太熟，而且他都要交女朋友了，她也不好再打扰。
条理在深夜特别清晰，那点悸动完全被忽略不计。
小商店里烟雾缭绕，易拉罐扔了一地，游戏界面上团战正激烈，游戏声大的能穿透耳机。
“强哥不知道吃错什么药，都玩一宿了…真熬不住了…”
“玩完这把我得去睡觉了…”
陆强皱着眉，嘴里叼着的烟燃烧着，烟灰落在电脑键盘上，他烦躁的按灭烟头，仰头把易拉罐最后一口啤酒喝光。
手机界面停留在好友请求上，他眯起眼又点上一根烟，点了确认通过。
镇上营业厅里有两位老人在充话费。
“现在有一个充话费赠手机的活动，只要一次性充六百九十九就能免费得到一部智能手机…”
“充那么多能用好几年了…”老人有些迟疑。
“你们每个月怎么也得充五十吧，等于一年不用充话费了，还能得一部手机，这多合适呀…”
女孩圆圆的脸笑起来甜甜的，见到陆强甜甜的叫了一声：“强哥，你稍微等一下，这边忙完咱们就吃饭去。”
女孩穿着一件粉色卫衣，看上去年轻有朝气。
陆强还是穿着那件起球的卫衣和普通运动裤，眼下泛着淡淡青黑，整个人都没精打采：“你先忙，不着急，我出去抽根烟。”
他站在门口点上一根烟，不一会儿，两位老人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拎着手机的包装袋。
看上去是充了六百九十九的话费。
“强哥，你想吃什么？”
陆强淡淡回一句：“都行。”
“新开了一家自助餐，不如吃那个去吧，听说去的人可多了。”
“行。”
自助餐厅开在街头转角，陆强主动扫码付款，三十九一位。
上了二楼靠窗坐下，陆强始终有些心不在焉。
“晓婷，你先去选吧。”
“行，那我先去，等我选完你再去，不然都离开该没坐了。”
人还真不少，带孩子带老人的一家家都过来吃了，孩子六岁以下免费，老人六十岁以上也免费。
陆强摸出烟盒，看见禁止吸烟的牌子。
“强哥，你去选吧，那边有生蚝和大虾，快点去，不然一会儿该抢没了。”晓婷拿着满满一托盘的食物，最显眼的就是生蚝和大虾，还有些海鲜类。
陆强其实没食欲，有些敷衍的笑了一下，去选了几盘肉回来。
“咦…你怎么拿这么少…”晓婷不解的问。
“不太饿，吃完再拿。”陆强主动开始烤肉。
桌子中间是一个大铁盘，已经冒着热气，倒上油把肉放上去就听见滋啦滋啦的声音，翻两个面薄薄的肉片就烤好了。
晓婷夹起肉吃了几片，边吃边说：“好吃，不过你也多吃，不然回不来本，你看我拿的，早就回本了。”
陆强始终笑的很牵强，他感觉唇角都是僵硬的。
“晓婷…”刚要说话，就被对面的女孩打断了。
她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
晓婷依旧笑的灿烂：“强哥，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妈身体不好，弟弟还在上学，家里都靠我挣钱养家呢，我也没念几年书，不懂拐弯抹角的说话，性格也直。”
铺垫了这么多，她才接着说：“我挺喜欢你的，这你应该能看出来，咱俩的家境也差不多，况且都是一个镇上一个村上，你先考虑考虑。”
陆强即使已经考虑清楚，当听过这番话后，也不能再说出来，他得为女孩的颜面考虑。
晓婷胃口很好，把自己那个托盘里的东西都吃光了，丝毫没有浪费。
临别的时候也没纠缠，说到做到给他时间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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