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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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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雪姬垂眸,盯看了沈皙之腰间佩的长剑数息。

“这柄长剑的刃太锋利了。”在此止言,没有再说下去。

沈皙之却懂了她的意思,转身到箱子里翻出了一柄未开刃的短剑,将那柄锋利的长剑挂回了原处。

“还是娘子你想的周到,刀剑无眼,我若伤了舅兄,这亲家变成了仇家,着实对不住舅兄养育你十年的大恩。”

“放心,哥哥要真对你拔剑,我便挡在你身前。”崔雪姬摇着手里的团扇往外面走。

沈皙之追了上来,牵住了她未执扇的左手,二人并肩同行。

“娘子,你别挡在我身前,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舅兄要是失手误伤了你,比我自己伤了还要难受千百倍。”

“再说了,我就是死在舅兄剑下,得你一滴泪哭我,也算死得值了。”

崔雪姬侧首看了他一眼,柔声提醒他道:“等会子到了哥哥面前,你若对我有百分的喜欢,就得收起那九十九分来,最好装作不甚欢喜我的样子,明白吗?”

“不要。”沈皙之牵住她的那只手十指扣得更紧了,“其他事都能依你的,这件事不能依你的。”

他趁她不留神,啄吻了她面颊一口,而后撒开了她的手,像一阵风一样跑出了前头的角门,很快便没了人影。

“沈明德!你个臭不要脸的!”崔雪姬拿手绢擦了擦面颊上沈皙之亲过的地方。

去岁,沈皙之生辰当日回京行了冠礼,承他死去的老师遗愿,由崔叙白代赐表字明德。

*

天色薄暮,夕阳余晖照在通往花厅的青砖铺就的小径上。

小铃铛咯咯咯笑着,撵着廊下的一只黄毛小狗跑。

崔叙白穿着一件暗金浮云纹玄色锦袍,负手立在廊下看池塘里戏水的鸳鸯,见公鸳鸯折颈去蹭母鸳鸯的颈时,他将手按在腰间佩的长剑剑柄上,眸光暗沉带有凛然杀气。

小铃铛忽然跑到崔叙白身旁,扯了扯他的袖子,仰着小脑袋望着他。

“舅舅……抱抱……我要……窝粑粑……”

跟着小铃铛的丫鬟怯生生上前,张臂要抱起小人儿,“小娘子,奴婢伺候你如厕,咱们不要烦舅老爷。”

那丫鬟想看又不敢看崔叙白,这么俊美的郎君,偏偏老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小铃铛不肯,两只小手紧紧抱着崔叙白的腿,“不要……不要……要舅舅抱……”

崔叙白单手拎起小铃铛的后领,将小铃铛丢给了身后的剑书抱,“带这小东西去如厕。”

剑书手足无措,他并不会抱孩子,小铃铛不舒服得很,在他怀里哭闹得厉害。

丫鬟从剑书怀里抱过哭成泪人的小铃铛,哼唱着小人儿爱听的童谣安抚她。

小铃铛打了个哭嗝儿,奶声奶气说道:“粑粑……窝到裤子……里面啦……”

丫鬟拍着小人儿的背安抚她,正要带她去换一身干净衣裳,小人儿却争着下地,跑向小径上往这边行来的沈皙之。

“爹爹……爹爹……”小铃铛抱住沈皙之的腿哭道:“舅舅坏……坏舅舅……”

沈皙之抱起身上臭烘烘的小铃铛,用自己的衣袖给小人儿揩鼻涕眼泪。

小铃铛指着那边的崔叙白道:“坏舅舅……打打……”

过来的崔雪姬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铃铛拿小手比划着,“舅舅……丢丢我……不让我……窝粑粑……”

本来还能沉住气的沈皙之脸顿时垮了,“舅兄,你气我瞒着你偷偷娶了雪姬,尽可将心中怨气撒到我身上来,不该将气撒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

崔雪姬伸手要抱小铃铛,沈皙之避开道:“娘子,我抱小铃铛去洗澡换衣裳,你劳不得一点神的,就在这儿与舅兄叙叙旧。”

他又吩咐丫鬟们,“你们照看好夫人,先去拿温好的参汤来服侍夫人饮下。”

等沈皙之抱着小铃铛急匆匆离开,崔雪姬打发走了这里的丫鬟,想与崔叙白单独聊聊。

她款款步上台阶,与廊下一直望着她的崔叙白四目相对。

“小孩儿年纪小,说不清楚话,你别和小铃铛计较。阿皙把这女儿当心肝宝贝疼,他脾气上来了我也劝不住。”她向他福了福身,“烦请哥哥多担待一点,我们好不容易骨肉团聚,别伤了大家的面子。”

她眼波流转,直直看向他腰间挎的长剑。

崔叙白看着她的眼神清澈且温柔。

她梳着妇人发髻,雪腮温润,蛾眉淡扫,素着一张脸,褪去过往的青涩,长成一个清纯的丽人。

他浅浅看她一眼,魂魄已去七分,剩下三分,被压抑不下的滔天爱欲深深羁绊住。

“你不愿唤我阿郎,那也不要喊我哥哥。姑娘这一声‘哥哥’,是在羞辱谁?不如直接拿刀剑杀了我。”

咳意上来了,崔雪姬扶着柱子,捏着手绢咳嗽了几声,唇上的胭脂沾了几点血珠。

来给她把过脉的郎中都说,她能活着见到明年的春花开,已是老天爷厚待了。

他过来,手抚着她的脊背,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

“药方子还是家里吃的那样?”他温声问道。

“没有换过。”崔雪姬将手搭在他抚她脊背的手臂上,“我与阿皙这夫妻也做不长久的,你别恼他。他也算得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年要不是赶上他来江平剿灭倭寇,我与小红现下可能流落东瀛靠卖笑为生。”

“就算沈明德对你有救命之恩,可他要是个君子的话,就不该挟恩要你以身相许。”崔叙白将她拥入自己怀中,她一身清冷无边,似抱了一块不化的寒冰入怀。

他的怀抱是暖的。

沈皙之也抱过她,可暖不了她的身子。

奇怪!真奇怪!

只有他能暖她。

“我与阿皙还没拜过天地,他说要亲口向你提亲,得到你的允准后,再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迎我入宁国公府,做他沈家的十一奶奶。”她与他慢慢解释。

“哄你的话说得这般好听,却是为何又糟践你的身子?”崔叙白极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一剑刺死沈皙之的念头已起了百八十遍。

“小铃铛不是我给她生的。”

听雪姬这样说,崔叙白放开了她,按着腰间挎的长剑剑柄便要去寻沈皙之。

崔雪姬小跑着才跟上他的步伐,拉着他的宽袖道:“都说了不曾与阿皙做过真夫妻,你为何还要如此咄咄逼人,要阿皙的命呢?”

“沈明德欺侮你,不可饶恕。”

“他怎么欺侮我了?”崔雪姬听得一头雾水。

“他都逼着你养他与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还不算欺侮你吗?”崔叙白“铿”的一声拔出腰间挎的长剑,反手砍断了崔雪姬扯的那片衣袖。

崔雪姬见拉不住他,冲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喊道:“可小铃铛也不是阿皙的女儿。”

崔叙白的脚步一滞,他回首,眸中尽是疑光。

“夫妻是假夫妻,女儿是假女儿,那你对他的情,是真是假?”

他一句话便噎住了崔雪姬。

她迟疑数息,方道:“他对我动了真情,我不忍心要他输得一败涂地。”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她自己都觉得这句话有股渣女的味道。

崔叙白快步逼向她,扼住她的右腕要她抓住剑柄,又低首将那三尺青锋架在自己脖颈间。

看这架势,他多半是不想活了。

崔雪姬不敢乱动手腕,怕剑光晃动,会见他的血。

“你疯了吗?”

他轻轻掰动了一下她的右腕,利刃便压向他脖颈间的肌肤,压出了一道血痕。

“你不忍心沈明德输得一败涂地,躲了我两年之久。”

“你赌我对你心软,不能拿你与沈明德怎么样。”

“那我便对自己心狠一点,今日将这条命交于姑娘之手,但请姑娘恨上我一辈子。”

“记得有我这样一个疯子,我这疯子的血曾经脏了你的眼。”

他每说一句话,那利刃便压向他脖颈间的肌肤更深一点。

崔雪姬无奈,将另一只未被他扼住的手握上那三尺青锋,掌心割出的伤口渗出血珠,顺着雪亮的剑锋滴溅到剑柄处,终于“烫”到了他的手,让他放开了扼住她右腕的手。

这一幕恰好落到回到花厅这边的沈皙之眼中,他见到她流血不止的手掌,愤怒地拔出腰间挎的短剑刺向崔叙白。

崔叙白一脚踢起落在地上的长剑剑柄,反手握剑,轻轻一挑,便将沈皙之手中的短剑挑飞了。

沈皙之空手挡了崔叙白劈向他的利刃,胳膊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口子。

崔雪姬跑过来,挡在了沈皙之身前。

崔叙白劈向沈皙之额上的第二剑陡然停在了半空中。

“雪姬,你让开。”

“娘子,你让开。”

崔叙白、沈皙之二人异口同声道。

“阿皙当年为将我从倭寇手中救下,他的右手伤过。”崔雪姬眼中含泪望向崔叙白阴郁的面容,“今日我又劝他弃了那柄他平日用惯了的长剑,他拿一柄未开刃的短剑刺你,阿皙从他拔剑那一刻起,注定要输得一败涂地。”

她屈膝半跪在地上,仰首泪眼婆娑看着他。

“哥哥,求你饶过阿皙一条命吧。”

“他要死了,我也不肯苟活于世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正在骑马赶来梅花镇的路上……朱烨: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崔叙白:已疯。沈皙之:要疯。雪姬:马上看三个人一起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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