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浓烈,沈皙之身躯一震,躲开崔叙白射来的第二箭后,奔到系马的柱子旁,用袖中防身的匕首割断了系马的缰绳。
沈皙之翻身上鞍,往北边空旷的荒野上跑去,崔叙白也骑了一匹马,紧随其后。
沈皙之用力抖动马缰,扬鞭催马疾驰。
听到身后哒哒哒的马蹄声,沈皙之紧张兮兮喊道:“小阁老!你是个文官,拉什么弓?”
崔叙白紧抿薄唇,抽了骑乘的良马一鞭,而后绷紧了手持的弯弓弓弦。
箭在弦上,他瞄准了前面沈皙之的肩胛骨射去。
这一箭,直接贯穿了沈皙之的前胸后背。
沈皙之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干脆利落地折断了伤口处的箭竿。
马蹄声渐近,崔叙白骑马从沈皙之身上踏过,弄断了沈皙之腹部三根肋骨。
沈皙之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他放弃挣扎了,就让崔叙白这厮杀了自己吧。
崔叙白勒紧马缰,翻身下鞍。
他负手徐徐步至沈皙之身旁,拿手里的马鞭狠狠往沈皙之大腿根处抽了一鞭。
只差一点,就抽到沈皙之下身的要害处。
崔叙白冷哼了一声,“做局拖雪姬下水,又假惺惺英雄救美。你是用哪只爪子碰了雪姬?”他一脚踩在沈皙之右手背上,用靴尖碾压沈皙之的右手背,“是这只手吗?还是两只手都碰了她?”声色幽幽如鬼魅。
沈皙之面色惨白如纸,挂了一脸细密的汗珠。
“小阁老,是你从前教我,杀人要诛心。”
“你当雪姬是我的心肝?”崔叙白轻蔑一笑,“那你就错了。我今夜对你痛下杀心,是因你玷污我妹妹的清白、坏了我妹妹的名声,等同于打了我的脸。”
沈皙之疯了一样地笑出声来。
“雪姬有你这样子的兄长,她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没有人会知道我抱过雪姬,你若实在介怀此事,我可以三书六礼、明媒正娶雪姬入我宁国公府。”
崔叙白单手拎起沈皙之的衣领,一路拖行到马匹后面,用绳子一端紧紧绑住了沈皙之的双手,绳子另一端系在马鞍之上。
“我跑马拖你一里路,你要能活下来,我便饶过你这条狗命。”
月黑风高,一人一马,后面拖着个浑身血肉模糊的“尾巴”,在这空旷的荒野上奔驰。
*
温婉在沈皙之的营帐内照看烧得全脸通红的雪姬。
她在心里痛骂沈皙之的不靠谱,他将她与雪姬带到这儿,自己人却不见了。
所幸张老太医老沉稳重,答应了去弄药来治雪姬的腿伤。
“太子殿下,我家主子并不在营帐中。”
“不碍事,我到营帐内等他回来就是。”
温婉听到外头的对话,连忙扯锦被盖好雪姬的身子,只露出她一张红扑扑的脸蛋在外面。
进来一位年轻英俊的郎君,身上穿着朱色蟒袍,脚上蹬的靴子也绣了金蟒。
温婉猜他便是太子,与朱烨福身行礼。
朱烨的目光径直越过温婉,落在她身后的床榻之上。
“你们是何人?为什么在沈公爷营帐中?”
主要是想问清温婉的身份。
温婉自报家门,她听闻太子宽厚仁德,便将自己姐姐温雅的遭遇也一并告诉了朱烨。
“温娘子的案子,我是知道一点的。”朱烨唤自己的近侍上前,二人窃窃私语了一番,然后对温婉道:“小温娘子,如若你信我的话,便跟着这位公公去我营帐中,将你姐姐的冤情写于纸上,我代你呈送给陛下。”
“可雪姬她离不开我。”
温婉担忧地看了床榻上发高烧的雪姬一眼。
“你放心去,我会命人替你照看好这位小娘子的。”
朱烨说完,温婉对他盈盈一拜,谢完他后随那太监走了。
朱烨将营帐内的宫人全都打发出去了。
他静静坐在床前的杌子上,凝神盯着雪姬红得似霞的面颊。
没想到会在这里相见。
他缓缓伸出手,将冰凉的手心覆在她滚烫的额头上。
雪姬烧得迷迷糊糊,贪恋额头上沁心的凉意,嘤咛了一声。
朱烨陡然将手收回,以为雪姬要醒过来了。
他慌张起身,正欲快步往外走,听得身后传来她唤“阿郎”。
雪姬确实醒了,但因脑子烧得糊涂,出现了幻觉。
她将朱烨错认成崔叙白,又唤了他一声“阿郎”。
朱烨转身,见雪姬双手撑在床榻上,她坐在那里茫然地盯看着自己。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阿郎……”
雪姬咕哝了一句。
朱烨心底发笑,知道她是烧糊涂了,将自己错认成她的阿郎。
想必她出现在沈皙之营帐中,又睡在他床榻之上,是与沈皙之在此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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