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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司管藩州书折的监史尤松。”
她猛地抬眼。
就听男子继续道:“都护司的书折监史虽然官职不高?,可却?能越过我直接上达天听,前些时候他前往云莱州,这几日才回上京,昨日我让他查了你父亲得令前往百里一线关之事。”
“结果如?何?”顾清宜语气里听出明显的急切。
“结果是,圣上包括监史,都从头至尾毫不知情。”
“怎么?可能?你不知,圣人和书折监史也不知,难道这上级派令还能凭空出现不成......是有人伪造指令?”
“不一定。”裴霁回将茶水蹲到顾清宜身前,轻声道:“有人伪造,也有可能是监史并未说出实情。”
大宣的都护确实是算得上权势滔天,然物有际,政有制衡,为?了防止都护擅权,就有了书折监史。
书折监史能与都护一起监看各州上奏,甚至能越过都护,听从圣上的意见发放指令。
顾清宜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但她记得,当年确实是父亲收到了剿匪的派令,那?这派令是出自都护司,还是那?高?位之人......
顾清宜心里却?更倾向?于?前者,一个外州的匪患,还能惊动圣人,甚至越过都护,亲自下令给书折监史么??可能性当真不大。
看来,龄安提到的父亲书房的暗格,当真是有些重要了。
她拿起裴霁回搁在她身前的海棠斗笠杯,看着这茶汤却?发起了呆,裴霁回道:“昨儿何故躲懒了?”
“......昨日文姑来溪萸阁找我商议置办物件之事,我看着过了辰时,索性就不过来了。”
她的嗓子还是带着细哑的,看来当真是嗓子伤了,“不过来便是,但裴某自来都是重诺之人,即便是病了还是忙了,日后自该遣人来回话。”
顾清宜微微皱眉,有些疑惑:“昨儿我已遣了丫鬟来过一趟了......”她话音一顿,想起半秋回来所说的话,不准备包庇:“我记得昨儿丫鬟同我说,大表哥当时在忙,林水姑娘说让她先不回去,之后会同大表哥说,没想到......”
眼瞧着对面?的男子眉眼冷了几分,顾清宜适时住口,他薄唇轻启,带着些讽意:“林水姑娘?”
“我倒是不知,我院里伺候人的丫鬟,何时是官家主?子了?”
“...
...”顾清宜一时不知怎么?回话,愣住了。
片刻,裴霁回那?漆黑幽深的眼眸直直地看向?顾清宜:“你父亲顾阑顾大人平叛有功,是当之无愧的大宣功臣,你贵为?安州刺史独女,本该比旁人傲气些,怎么?在府上后院被熬了骨气?”
她身份尊贵,竟能自降身份到称呼一个下人为?姑娘,当初被他撞见身边的丫鬟说了闲话,竟也谨小慎微的让丫鬟去学?规矩。
顾清宜被这突如?其来的反问问得怔愣,良久,她抿唇浅笑,眼底却?笑意缺缺:
“大表哥贵为?府中嫡长?子,自来就是天潢贵胄,府上没有人不尊敬的,然我无爷娘在侧,也只是云散水流去。我是女子,不能依靠建功立业获得别人的另眼相?待,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大表哥自来不知,我却?没少见过。”
在安州她是风光纵马的娇宠独女,但在上京,她不过是外来的无依无靠的姑娘,步步谨慎,即便想惩处欺辱自己的下人,也要借旁人的手。
裴霁回被她说得微怔:“......抱歉。”
他放缓了嗓音。
以为?自己听错了,顾清宜轻愕抬眼,撞进他漆如?点?墨的神?色中,好似崖皑风雪初霁,从未见过他这温和的模样,一时让顾清宜没反应过来。
“然裴某却?不认同表妹所说的云散水流去,既然自身做不到杳然天地空,身处千重云水的浮世,若是消极随心,便是谁人都可欺之辱之,既然无法摆脱世俗的云水,自该溯江而上,稳住脚跟。”
顾清宜心下微微一震,接着听他道:“表妹前几日处置了身边的嬷嬷,这种粘蝉递粘竿,让人自投罗网的做法,就很?好。”
“......”到底府上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裴霁回的眼睛。
不过,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教她,还是在夸她?
不等顾清宜多想,屋外响起幸桥的声音:“你来作甚?”
“我替文酒姑娘问问,渚白居的物件都清点?完毕了,表姑娘现在可有空闲了,若是没有,文酒她自己去装点?也是可以的。”
顾清宜扬声道:“自然有空,劳烦稍等。”
说完,她看向?对面?的裴霁回:“大表哥,那?我......”
这本就是姨母让她
学?的活计,焉能躲懒。
“去罢。”
顾清宜起身,夏日的软烟罗格外的垂顺飘逸。
{轻轻的吻}
这起身的动作带着窗柩吹进来的微风,将衣袂都带出翩翩的弧度,杂着清泉暖香的气味好像拂过裴霁回的鼻尖,让他难得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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