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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凭什么？！”
宋家大宅里，宋菀徽摔了刚送来的石膏作品，一尊半裸的阿尔特弥斯女神像四分五裂，头颅滚到了她的脚边，被她一脚踩了个稀碎。
周梅慌张地跑过来扯住她：“你冷静点！这个摔碎了你过几天拿什么参加三森艺术馆的展？”
宋菀徽甩开周梅的手，整个人直接躺到了地上干嚎着：“洛以柠她凭什么和陆云望领证？她就是个戏子，家里还是破读书的，她配个屁！”
手机滚落在了一边，里面循环播放着洛以柠和陆云望的官宣视频。
“感谢大家的关心，我妈妈说的劲爆消息就是——我们领证啦~……”
女儿在地上打滚耍赖，哭闹不止，周梅并不见怒色。她好言好语地劝了一番，勉强控制住宋菀徽的情绪，旁敲侧击道：“你弘毅叔回国，你都不去瞧一眼，也难怪陆家不选你。”
宋菀徽抹了抹泪，“他几十年不回国，有什么用？”
周梅拍了一把她的肩头，“你怎么就不懂呢？这个关头回国，能是什么原因？”她靠近宋菀徽的耳边，耳语道：“他们有百分之五的股份。”
宋菀徽眼泪汪汪地看着周梅，“真的？”
周梅点头，把手机递到她手里，“地址发你了，也该走动走动。”
*
洛以柠工作室的周例会上，众人都对洛以柠这次紧急公关拍手叫绝。
“你这着棋太险了。”小助理由衷地叹道，“但凡慢一拍，你就得糊。”
洛以柠摸着发尾，斜着眼睛看向小助理，自得道：“那是，咱必须不能糊。”
徐莉翻着洛以柠超话，问：“洛夫人怎么办？”
洛以柠摊手，“她说要和我断绝关系，把我拉黑了。”
小助理伸长了胳膊，隔着半个桌子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风扬传媒把剧本送来了。”徐莉拿起一个册子，“和之前给你看的原著不一样，你再好好读一读。”
洛以柠接下，随口问：“什么时候进组？”
徐莉头也不抬，“下周一。”
洛以柠：“what？！”
徐莉在会议议程表上打了个勾，淡然道：“你没经验，所以得早点开始，还得有培训呢。”
洛以柠拿着沉甸甸的剧本，额头磕在了桌上。
早一点是应该的，可下周一也太仓促了，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三天。
但风扬传媒器重她，她自是不可能辜负期望。
开完会后，洛以柠去了国际医院，和陆云望一起探望陆老先生，报告好消息。
陆老先生气色都比往日好，护工送了饭，他也难得多吃了几口。
“之后你们夫妻要相互扶持，我就可以放心地走了。”老爷子一边笑一边慨叹。
陆云望眼眶微红，“爷爷您说什么胡话？日子还长着。”
“你也别瞒我了，我的身体我最清楚。”老爷子咳了咳，说，“我的遗嘱委托给了崔律师，还有几件事没安排妥当，这两天就交代好。”
“别说了。”陆云望捏住鼻骨，眉心脆弱地蹙起，“爷爷不是还想看卓锐美术馆落成么？不是还要亲自去开幕式，去首展么？”
陆老爷子不忍看他伤心，哄人似地说：“好好好，爷爷一定会去的。”
短暂的探视时间结束，洛以柠陪着陆云望脚步沉重地出了住院部。
一路上，两人都默契地没再说话。
上了车，洛以柠侧身去系安全带，见陆云望趴在方向盘上，拳头捏得死紧，似是在竭力忍耐。
洛以柠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她轻轻揉了揉他的肩，“别难过，最起码爷爷现在很高兴，不是么？”
陆云望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呼吸后，直起腰坐好，沉沉地说：“谢谢你让爷爷最后这段路能少点牵挂。”
暮光中，他的眼尾沁出一点红，与照进车内的霞光融在了一起。
接下来三天是洛以柠最近几个月里最平和的时光，每天在研究室改论文，空闲时间就争分夺秒地读剧本。
陆云望则与她相反。
卓锐虽从未公开陆老先生的健康状况，然而陆弘毅田施然夫妇高调回国已然向公众传递了陆老爷子状况欠佳的信息。这使得卓锐高层开始动荡。
关于股权分配和权力交接，人人各怀鬼胎。陆云望不得不整日待在公司处理事务，两人几乎碰不上面。
如此来到了周一，洛以柠起了个大早，早早来到了卓锐大楼拍摄点。
开拍第一天，剧方特地准备了大蛋糕和开拍仪式，卓锐大楼的一角好不热闹，引来诸多卓锐员工驻足围观。
《毒苹果》中，洛以柠饰演的付黎，是一个从总裁身边的小秘书开始逐步努力进入公司管理层的勇敢女性形象。
戏的一开始，洛以柠穿着简约干练的ol衬衫配长裙，一双尖头细跟高跟鞋拉长了腿部线条，减少了几分她的甜美，添上两笔雷厉风行。
这是洛以柠第一次拍戏，指导老师在边上耐心地示范。
洛以柠认真地跟着指示一步一步演绎，引来指导老师和导演的阵阵夸赞，说她悟性高，一通百通。
在一片彩虹屁当中，洛以柠羞涩地笑着，摆手道：“再夸可就要飘了。”
楼上，陆云望手握一杯咖啡，靠着中庭的栏杆，俯视楼下忙碌的剧组现场。
女生被人环绕在中央，起初还不大放得开，几个动作跟完后，她就和众人熟络了起来，放松多了。
陆云望目光落在被众星捧月的洛以柠身上，紧绷的神色无声松弛半分，眉眼微展，不似方才那般阴沉。
“陆总，茶泡好了。”佟佳端着小托盘走来。
陆云望接下杯子，将自己的咖啡杯放上去，松了松领带，信步朝着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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