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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用力地挣脱男人的钳制，慌忙间胡乱抓住洗发水瓶子，朝陆之钦的脑袋用力砸去。
男人动作一顿，双眸沉沉地盯着我，泛着猩红。
我二话不说，手忙脚乱地爬出浴缸要冲出去，却听到陆之钦粗重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沈亦欢……”
步子一停，我回头看着趴在浴缸里的男人，身上的白衬衫已经打湿，鲜血晕染成红色油画。
我：……
陆之钦被我送到医院，脑袋上缝了三针，有轻微脑震荡。
直到医生给他做完清创缝合手术，我的身子还在颤抖。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陆之钦，脑海中不断地闪现浴室里的画面，我感到一阵后怕。
陆之钦睁开眼，黑眸透着冷戾，目光直愣愣地瞪着我。
我下意识地后退两步，“你醒了，医生说你可能会恶心想吐。”
陆之钦：“我要报警。”
我眼皮一跳，抬眼对上男人那张略微苍白的脸，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陆之钦指了指头上雪白的绷带，提醒我，“报警。”
我：“……”
早知道还抢救个啥，直接让他失血过多变成傻子得了。
心里气不过，我朝着病床走了两步，“陆之钦，是你先对我意图不轨，我是正当防卫！”
陆之钦黑眸瞪着我，凉凉地撇了一下嘴，“这话说出去你会相信吗？”
“证据呢？”
他仿佛吃准了我拿不出证据，嘴角欠欠地冷笑，“沈亦欢，说话。”
我抬眼，瞪着陆之钦，恨不得扑上去摁着他的伤口再捶两下。
“你要我说什么，求求你不要报警吗？”我咬牙，悲凉地笑笑，“求你有用吗？”
在浴室的时候又不是没求过。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陆之钦眉头一挑，牵扯到伤口疼得他那张脸立马黑了下来。
我抿唇不语，心里呕死了。
“想要我不报警也行，我有个条件。”陆之钦沉声响起。
我抬头，迎上他打量我的目光，“什么条件？”
陆之钦：“给我生个孩子。”
我：“……那你还是报警抓我吧。”
陆之钦没想到我会拒绝得如此干脆，脸色一冷，咬牙切齿地瞪着我，“沈亦欢，结婚两年没孩子，不是你有问题就是我有问题。”
“也有一种可能，我们都没问题，就是跟孩子没缘分而已。”结婚好多年怀不上的多了去了。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
然而陆之钦却不这么认为，坚持要我给他生个孩子，“只要你给我生个孩子，我可以跟你离婚。”
我突然灵光一闪，抬眼看他，“是不是夏芝琳不能生孩子啊？”
要不然，陆之钦干嘛要跟我生孩子。
陆之钦黑着脸，目光冷厉地盯着我沉默不语。
这是默认了吗？
我了然地笑笑，心疼白月光生孩子，所以让我这个工具人给他们把孩子生好。
“陆之钦，做人不能那么贪心。”果然这男人不能正常沟通，我打算离开医院，“我帮你打给米修了。”
我走到病房门口，停下来，转头看着陆之钦，“陆之钦，为什么不放过我，成全你自己呢？”
就算夏芝琳不能生，他们可以领养，可以试管。
为什么要逮着一个人可劲儿的薅呢。
深夜里走在空旷的街上，我抱着双臂，心底冷得发寒。
经过今晚的事情，静安公寓是没法继续住下去了，我得在这两天尽快搬走，而且我得尽快找到工作才行。
一夜睡得都不踏实，总害怕陆之钦会突然闯进来。
以至于第二天起来收拾的时候头重脚轻，浑身都没有力气。
我打了个喷嚏，整个人的脑袋晕乎乎的，以至于电话响起时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
“喂。”
一开口，发觉自己的声音有点嘶哑。
“你生病了？”
言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我一愣，手指紧紧扣着手机，沉默。
“你在哪里？”
“说话，沈亦欢。”
“我现在就去静安公寓找你！”
我从未见过言祁的语速那么快过，“你别过来！”
谁知道陆之钦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不想遇见修罗场，言祁不能来。
言祁沉默了一瞬：“那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清了
清嗓子，“我没事，就是一点小感冒。”
言祁：“吃药了吗？”
我想了一下，“我们见个面吧！”
我觉得，是时候跟言祁说清楚了。
打包好的行李不多，我打算跟言祁说清楚就回来拿行李箱离开。
跟言祁约在了遇见咖啡馆。
我才坐了一小会儿，他就到了。
言祁看上去有些憔悴，下巴处有零星的胡渣。
我别开视线，让服务员点单。
言祁的目光盯着我，在落到我脖子上时，瞳孔猛地一缩。
我怔了怔，想起来陆之钦咬过的地方，讽刺地笑了。
这样也好，连开场白都省了。
我：“一直没机会跟你说，我结婚了。”
言祁：“……”
沉默半晌，就在我以为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眼前的男孩儿突然抬起头，神情严肃，“他对你好吗？”
我：“挺好的。”毕竟我把他打伤之后到现在都还没报警抓我呢。
言祁：“那就好。”
大男孩儿释怀地笑笑，突然又抬起头来，眼巴巴地看向我，“那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吗？”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抿唇一笑，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自然是愿意的。
不过今天见面之后，我跟言祁还是不要再联系的好。
心里打定主意，我却没有表现出端倪，毕竟陆之钦不是省油的灯。
我不能害了言祁。
相对无言，我低头抿了一小口咖啡，听着言祁笑着说了一些他执勤时候遇到的事情，然后问我有没有兴趣加入仿赛俱乐部。
我摇头婉拒。
会费可是一笔巨款，我穷得要啃土了。
言祁唇瓣动了动，欲言又止。
我低头接了个电话，是我爸打来的，正好借口跟言祁道别。
按下接听键，我走出咖啡馆，“喂，爸。”
“沈亦欢，你这个杀千刀的！”电话里传来宋雅丽歇斯底里的咆哮。
我把电话远离耳朵，宋雅丽最起码骂了五六分钟才停下，“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把你弟都害成什么样了？”
我：“我不是才帮他及时止损？”
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你弟弟没女朋友了，你得赔他一个！”
宋雅丽真是为了他的好大儿，脸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