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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赖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傅宁辞坐在她对面想了想道,“算了,我去。他不高兴他的,我不和他计较就结了。挨着年底了,市上隔几天就是各种总结会,局长的名你挂着,有些我替了不合适。况且容炀不刚好回钟家了吗?我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下周就不用赶着回来了,我俩把案子处理完了再说,免得我再带人过去。”
苏姚姚慢条斯理地麦片吃完,洗了杯子,才道,“况且后面才是重点吧。”
“就这么说定了,我又不会耽误正事。”傅宁辞一面说一面低头摆弄着手机,苏姚姚短信提示音响起,是傅宁辞发来的一个地址,她依稀记得是枫江市最贵的西餐厅之一。“干嘛,贿赂我?”
傅宁辞低头订去北局的机票,“贿赂你个头,我订了下周四的晚餐,现在不是要出差吗?已经换过一次时间懒得再退了,你去吧,报我名字就行。”
“你结账?”苏姚兴致勃勃地问。
“废话。”傅宁辞抬头撇了她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瞬,难得有点不好意思地补充道,“那个......我还订了玫瑰和小提琴......你要是觉得别扭提前打个电话去退了。”
“俗气,非常俗气。”苏姚姚啧啧两声评价道,“所以你本来是订来表白的?怪不得安排在下一周。哎,哥,咱们有必要这么高调吗?万一容顾问扭头又跑了怎么办?”
“你能不能想我点儿好?”傅宁辞顺手拿桌上的纸巾扔过去,“再说了,我是表白吗?我不过是找个合适的时间地点把话说开。我俩天天一块儿,他到底有没有意思我不比你清楚啊,就差这一层窗户纸了,我当年就是说得太慢,才耽误这么些年,我要早一点说......”
“你俩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是吧?”
“滚。”傅宁辞没撑住笑了出来,“天天就胡说。你爱去去,不去算了。我回办公室把剩下的报告看了就回去收拾行李,总局的批文下来了你扫描个电子版给我。”
“当然去了,难得打次秋风,不吃白不吃......哎,宁辞,你等等。”
傅宁辞已经走出了茶水间,闻言又回过头,“又怎么了?”
“你去查也行,但有件事,你不乐意我也得说。要是容炀真有什么,你会按规矩来吧?”
傅宁辞挑挑眉,俄顷指了下她,“你奶渍没擦干净。”
“啊?”苏姚姚就着柜子的反光去看,“哪有?.....傅宁辞!”
人已经没影了,到底也没说容炀要是有问题,他会怎么办。
傅宁辞当天加班到凌晨十一点,把各族送的报告、交给总局的月度总结、以及这个月各种需要签字的财务单全部弄好,回家收拾了行李,然后一路逼着超速的危险,总算赶上了最近的航班。
容炀当时说有事要回钟家傅宁辞就不大乐意,可又没办法说不,看着容炀买了回来的票才安心一点。可连着这两天上班,也都有些心不在焉,总是不时就想打个电话问问。
这段日子就像他和苏姚姚说的那样,一直想进一步发展,偏偏为了姚恪和夏启的事,忙得没时间。每天只能俩人一块儿吃个早饭,中途逮着点空闲跑去容炀办公室晃两圈——傅宁辞把他安排在了自己隔壁,想等着晚上下班回家聊聊天,往往都是深夜了。
不过话说回来,傅宁辞也真的不知道两人还有什么进一步发展的空间。感情上吧,他从情窦初开就只喜欢过容炀一个人,现在也只有他。容炀虽然没明确表过态,傅宁辞几次试探下来,也相信他对自己绝对不是没感觉,他甚至偷偷怀疑过,容炀到民研局来就是为了和他前缘再续。生活上吧,两人已经住在同一间房,再近就只能一张床了。至于其他的,都是二十好几的人,只要彼此拿定了主意,还有谁能管的了?
傅宁辞心里算盘打得响亮,觉得两人之间就是一句话摊开的事了。不过虽然说起来有点尴尬,容炀也的确从各种方面来说都是他的初恋,傅宁辞还是想弄得正式点。等姚恪这边的事一忙完,立刻就订了餐厅,结果又碰上容炀回钟家,只能往后推。
现在好不容易赶巧多了个机会,傅宁辞是对和北局联合办案没什么兴趣,能提前见到容炀倒也觉得不亏。只是想到这件事和钟家有关系扯在,他虽然对着苏姚姚斩钉截铁地把容炀摘出去,钟家其他人会牵扯多少,心里也没底。
看情况再说吧。傅宁辞甩甩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拖着箱子往外走。
阳光透过大厅的玻璃窗照进来,在清醒的状况下从黑夜到白昼总容易有点时间混乱的错觉。傅宁辞关了飞行模式,没有容炀的消息发过来。他昨天容炀电话没接通,发信息也很久才回了一个好字,傅宁辞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到底忙什么,他这样想着,犹豫着要不要再发个信息,到达口处已经有人看见了他,“宁辞。”
傅宁辞抬起头,笑道,“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第37章
“你难得到北局来,当然要来接了。”楚晴外表看着也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女生,穿一件古巴沙色的大衣,辫子侧编过来垂在肩头,尾端系了根银色的丝带,说不清是什么材质,暗影流动,仿佛月光洒在海面上。性格和苏姚姚倒是完全不同,傅宁辞一度怀疑文曲武曲弄反了,说话细声细气,等傅宁辞走进了才轻声问他,“一个多月没见了,身体好点了没?”
“这话问得,本来也没多大的事。”傅宁辞跟着楚晴到了停车场,放了行李一拉车门,才发现驾驶室里坐的竟然是卫顺成。
卫顺成一向看不惯他,傅宁辞能想到的唯一原因就是杜若恒实在偏心太过,法器,丹药从来都是以他为先。
几个星君里面,苏姚姚和楚晴都是女孩子素来也不爱争,禄存还没有归位,颜今又常年在外面奔走只怕根本注意不到这些,剩下的也就是个卫顺成了。傅宁辞虽然对他这种行为有时也觉得烦,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私下也和杜若恒提过两次,杜若恒却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她说贪狼,你本来就是不同的。
卫顺成从座位的间隙中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头发是黄得有点发白的颜色,脖子上挂着个刀形状的坠子,整体形象不像个星君,比较接近收保护费的。虽然知道他发色是天生的,傅宁辞每次看见还是忍不住想笑,不过一想到临走时苏姚姚千叮万嘱,他还是强忍着把唇边的笑意咽了下去,也不介意卫顺成的态度,主动开口道,“廉贞星君。”
“倒也不用这么客气。”卫顺成这才总算懒洋洋地开口道,“贪狼星君一来就叫封号,我还以为在提醒什么。”
傅宁辞低头迅速地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打了一整套的太极拳,让自己平心静气,“那就还是叫名字吧。”
楚晴转过头有些抱歉地笑了笑,傅宁辞摇头示意没事,换了话题道,“钟家的案子,你们这边谁过去?”
“我们都去。”楚晴在卫顺成要开口以前迅速地看了他一眼,以防他又说出什么不好接的话来,“我听姚姚说,还有个钟家的顾问也要去?”
“他刚好有事,前几天就回去了。”傅宁辞想到没有接通的电话,心里有点烦躁,不过还是没忘了撇清道,“容炀是没问题的,就算钟家真有什么,他肯定也不知情,你们放心。”
他言语中回护的意味太明显,楚晴一时都有些奇怪,偏偏卫顺成阴阳怪气道,“南局的人当然没问题了,都是我们有问题,否则也不会这么大的漏洞都没发现,说起来还得谢谢你们呢。”
“你昨天不是说嗓子疼吗?少说两句。”楚晴皱眉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前面路口停一下,有个便利店,去帮我买个早饭,饿了。”
卫顺成没说话,过了路口倒真的往旁边一停,下车了。
“他就是这样,宁辞你别介意。”楚晴看他走远道。
“他只对我这样,要是换了姚姚来,他也不这么说话了。”傅宁辞笑,看楚晴又是一脸的歉疚,忙道,“哎,我就开个玩笑,认识多少年了,不至于。还是先说说案子吧,钟家的情况还是你了解些。”
楚晴点头,从随身带着的包里翻出打印好的一叠纸来递给傅宁辞,“基本的信息都在这里了,你先看看。钟家现在大致可以分为旁支和嫡系两派,旁支的就住在充华市,离得倒不远,开车过去也就四五个小时。旁支现在实际的当家人是钟雯,哎,对了,你刚说的顾问就是钟雯的养子吧……”
“养子?!”
“不是吗?”楚晴被他吓一跳,在平板上翻了一阵,似乎也没找到想要的,“本来有张表的,一时找不见了……我记得钟雯未婚,回头再翻翻……”
傅宁辞皱着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恰好卫顺成买了早餐回来,也带了牛奶和三明治给傅宁辞,就像苏姚姚说的,除了嘴贱一点儿,其它毛病倒也没有。
傅宁辞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卫顺成看他膝上摊开的资料,知道在谈公事,也不乱怼了,坐回驾驶室,问楚晴,“说到哪儿了?”
“旁支。”楚晴喝了口黑咖,“宁辞,我继续?”
傅宁辞半天也没想清楚到底哪里的问题,闻言点点头,“你说。”
“旁支现在主要是贩卖法器和符咒,市面上一半的驱邪符都来自他们,捉鬼倒不是他们的主业,应该是嫡系的人在做。”
“不过问题也在这里。”楚晴道,“嫡系的人住大山深处,几乎不和外界接触,有什么事情都是旁支出面,也从来没来局里报道过。我和顺成查了局里所有相关的资料,能查到参考价值也不大,只有一条,嫡系的所有人,都是天生的阴阳眼。”
卫顺成敲着方向盘补充道,“你应该也知道,阴阳眼都是机缘,和血脉无关。一般的阴阳眼要么是前世眼盲,要么是母亲在胎里撞了不干净的东西。而整个家族都是阴阳眼的,我倒也查到了一个说法。”
傅宁辞挑眉,“什么?”
卫顺成神情严肃一点,“阴阳眼,通阴阳。他们的祖先恐怕不只是人,还有鬼。”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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