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拂春楼的老鸨。
前世心上人将女儿托付给我，我用心呵护培养她，没让她沾染一丝青楼腌臜。
然而她当上皇后，竟要将我乱棍打死。
我绝望问她：「我待你如亲女，为何这样对我！」
她冷冷一笑：「皇后有个当老鸨的养母说出去多丢人呐，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的污点，打死拖出去喂狗吧。」
含恨而死后，我竟重生回到收留她的那天。
这一次，该被喂野狗的人是她！
1
「杨妈妈，门口站着位小女孩，浑身脏兮兮的，手里拿着一封信说要找你。」
小翠轻轻唤醒午睡的我，指了指门外。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门外的确站着一位头发乱糟糟，脸蛋黑乎乎的小女孩。
虽然浑身脏乱，却掩盖不住那张绝世容颜，一如前世一般。
还是来了。
前世被乱棍打死，被野狗啃噬的痛楚深入骨髓。
她那张趾高气昂的脸我会记一辈子！
这一世我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
压下心中恨意，我挥了挥手，将她喊了进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季沉雪，是我父亲病逝前让我来找你的。」
我接过季沉雪递过来的信，内容和前世无异，要我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照顾好他的女儿，如果有来世他一定当牛马报答我。
我看完冷笑了一声。
背弃我娶了官家大小姐后，居然还想让我养女儿。
我念在季沉雪年岁小，好心收留了她，将她当亲生女儿，用心教养长大。
没想到她和她爹一样，都是自私自利的白眼狼。
「你多大了？」
「九岁。」
「要当奴婢干粗活还是当拂春楼的姑娘，你选一个吧。」
「凭什么？」
季沉雪还以为自己是管家小姐，听我这么说，杏眼微怒。
「凭什么？就凭我们拂春楼不养闲人，怎么？以为自己还是官家大小姐？身边还需要几位奴婢伺候吗？」
前世我将她捧在手心，当公主一般供养着。
吃食是拂春楼里最好的，住的也是最精致的房间，还给她配了四个丫鬟伺候。
还花重金聘请宫内嬷嬷教她礼仪，求书院德才最高的先生教她才学。
我出身青楼，人人嫌我下贱。
他们觉得教育出身青楼的孩子丢了他们脸面。
为了能让季沉雪有学可上，我硬是在书院山门口跪了三天！
她成年后，我拿出毕生积蓄，给她在京城置办良田庄子。
我受了无数屈辱，只为让她不要沾染青楼腌臜，能走出去看看外面。
可她怎么对我的呢？
她觉得我将她安置在拂春楼登不上台面。
我以大家闺秀的标准严格要求她是对她刻薄。
她坐上皇后宝座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抄了我的拂春楼，命人将我关进天牢，日日施以酷刑。
我绝望问她：「我待你如亲女，为何这样对我！」
她冷冷一笑：「皇后有个当老鸨的养母说出去多丢人呐，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的污点，打死拖出去喂狗吧。」
她又担心我将她从小是在拂春楼长大的事情告诉别人，下药让我成了哑巴。
她恩将仇报，乱棍打死我，将我抛尸荒野喂狗，尸骨都没留下！
所有人都能嫌我丢人，唯独她没有资格！
她觉得我的出身辱没了她，我偏要将她拖下泥潭。
我就想知道，没了我的护持沦落为青楼女子后，她还有机会坐上后位吗？
2
我将那封书信撕毁，随手扔进火盆里烧了。
季沉雪不服地咬着牙，但又别无他法，那流浪街头从地上捡吃食的日子，她过够了。
「我要当……奴婢。」
季沉雪小声地说。
我似乎没听到一般，欣赏着我手腕上的镯。
小翠见状呵斥道：「大点声，没吃饭吗？」
季沉雪咬着唇，觉得受尽屈辱，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咬咬牙提高音量：「我要当奴婢。」
「好，小翠你带她下去，教她当奴婢的规矩。」
「是。」
小翠恭敬地点了点头，想了想接着说：「杨妈妈，这下人房已经住满了，要将她安排在何处？」
「后院边角还空着一个位子，就让她住了。」
后院边角原先是养家禽的地方，这养鸡养鸭味道太大了，后边就没养了，那地方就空出来了。
说完我挥挥手示意她们下去。
季沉雪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在小翠的催促下才不情愿地离开。
她怨恨我又如何？
她活该，她本就是个奴婢命。
一开始季沉雪还以为我是跟她闹着玩好欺负，三天两头地给我惹祸。
让她打扫院子，她把院子里的花全弄残了。
让她砍柴生火，她把厨房烧了。
最后让她去洗碗，好家伙，她砸碎了十几个碗。
小翠气呼呼地来跟我告状，说没见过这么反骨的奴婢。
「反骨？那就把她骨头扳正了。」
我眯着眼正躺在榻上假寐，「大李赵四，交给你们了。」
「是。」
大李赵四将季沉雪抓进柴房里毒打了一顿，小翠又吩咐厨房两天不许给她吃的。
饿了几顿后，季沉雪只得求饶。
「小翠姐姐，我知错了，求求你请大夫看看我的脸吧。」
大李赵四下手没轻重的，将季沉雪的脸划伤了几道口子。
「呸，就你一个奴婢爱惜那张脸有什么用？」小翠一脚踹在季沉雪的脸上，将一碗馊饭倒在地上，「这是你的饭，爱吃不吃。」
说完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季沉雪跪在地上，用手一点点抓起地上的馊饭。
我站在二楼倚靠在床边看着这一幕，没出声，将窗户关上。
经过这次教训，季沉雪安分了不少。
但我知道她这种恩将仇报的人，一定不会学乖，背地里恨不得杀了我，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素音娘子来了！」
听到这话，拂春楼的姑娘们全都跑到门口迎接。
「素音娘子是谁？」
季沉雪正在后院除草，见到姑娘们纷纷往外跑，好奇地问了一嘴。
小翠嘲讽地说：「这不是你一个贱婢该关心的，那素音娘子是我们拂春楼请过来教姑娘们吟诗画弹琴跳舞的先生。」
「那我也要去学。」
说完季沉雪扔下扫把就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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