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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酝酿着一腔肺腑之言,准备好好劝导一番。

不料,九辰忽然冲他招招手,示意他近前说话。

孟梁赶紧凑过去,便听那少年在他耳边试探道:“梁伯,新出的九州列侠转、霹雳英雄传和白衣红袖传,你替我买了么”

孟梁听得两眼一瞪,旋即嘿嘿笑道:“殿下放心,这五年间的所有连载刊本,老奴都替殿下收着呢。而且,逍遥客还写了两本新书,叫剑寒和红冷”

九辰眼睛发亮,道:“你去收拾一下书阁,将长榻搬过去,今夜,我去那里睡。”

孟梁知他向来说一不二,劝也无用,索性便由着他去。

孟梁收拾妥当,替九辰用锦带简单束好发,便扶着他去书阁榻上歇下。九辰特意让孟梁将长榻设在了窗边,窗台上则燃了明烛,榻边则是孟梁刚刚搬运的厚厚一沓刊本书。书的封皮之上,绘着各色各样的江湖侠客,或长剑飘逸,或持刀披发,惟妙惟肖,灵动至极。

九辰已经拿起一本九州列侠传津津有味的就着烛火读了起来,孟梁则坐着圈椅上陪他耗着。一室寂静中,孟梁很快便睡了过去,九辰却不知困倦的看完一本又一本列侠传,直到鸡鸣破晓。

当然,孟梁不是被鸡鸣之声吵醒的,而是被一阵急促的扣门声惊醒的。

九辰看了眼天色,道:“梁伯,去开门。”

孟梁不敢大意,依旧趿着鞋披衣出去,待打开府门,不由一怔。

世子府的大门外,立着一个斗篷蔽身的青年男子,面庞英朗,棱角分明,晨曦未明中,一双眼睛,却是亮如黑火。

孟梁见来人尚是夜行衣的装束,又惊又讶,道:“徐将军”

男子提着宝剑,抱拳为礼,道:“末将徐暮,有急事求见世子殿下,烦请家老速速通禀。”

既是徐暮冒险亲临,必是事关孟梁想到九辰现在的情况,有些迟疑。

书阁内,九辰推开窗户,看着外面情形,遥遥道:“梁伯,请徐将军进来。”

孟梁无法,只能展袖引着徐暮一路向书阁而去。

徐暮行了礼,抬眼间,见九辰裹着件披风靠在窗边的榻上,面色有些苍白,忙道:“殿下可是病了”

九辰摇头,请徐暮落座,让梁伯上好茶后,才道:“昨夜睡得晚,有些困倦而已。徐将军到此,可是西苑有事”

徐暮并不敢看他,微微垂目道:“昨日,王上又命人到西苑取血,据说,是听了太祝令之言。”

九辰双手猛然握成拳头,声音颤抖道:“那哥哥呢他还好吗”

徐暮声音低沉,叹道:“子彦公子被禁西苑,终年不见日光,身体一直不好,去年冬天,还染上了肺疾,遇冷便咳。这次,王上取血之量足足是六月份的两倍,公子他恐怕难以支撑太久”

“什么”九辰支起身体,唇色惨白,道:“我上次让阿蒙送回来的血呢为什么不给他用”

徐暮终于咬牙,起身跪地,道:“末将不敢欺瞒殿下,近半年,王上取血的次数很密集,仅六月,就取了三次。公子失血太多,殿下送回的那些血,根本就不够用。子彦公子怕殿下担心,才不许末将将实情告诉殿下,自己一直苦苦支撑着。便是今日,若不是公子突然昏厥,末将也不敢擅离职守,来见殿下。”

九辰抿嘴死死盯着窗上烛火,双眸冰冷彻骨,许久,才开口,道:“请将军与子沂实言,如果要救醒哥哥,需要多少血”

徐暮沉吟片刻,道:“至少要三日的量,每日一大碗。”

九辰想也不想,便吩咐孟梁,道:“去取碗。”

孟梁脸色陡变,也顾不得徐暮在场,气得直言道:“殿下就算要救子彦公子,也犯不着搭上自己的性命。”

九辰不做理会,只对徐暮道:“我的管家不懂规矩,将军不要介意。今日,我先给你取两碗,等后日,我再想办法给你送去另一碗。”

徐暮深深叩首,道:“末将替子彦公子谢殿下救命之恩。”

九辰看了眼孟梁,道:“你若不去,我明日便向父王请旨,遣你回王宫当差。”

孟梁被他犟得面红耳赤,愤愤甩袖去拿碗。

徐暮见情势不对,道:“殿下若是身体不适,末将今日不如就先取一碗”

九辰笑道:“他惯是如此,你不用理会。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事关哥哥性命,冒不得险。”

孟梁砰地一声将碗砸到他面前,赌气出阁。

九辰取出匕首,划开手腕,不多时,便取好了两碗血,让徐暮用食盒装好。

徐暮又郑重了一礼,才起身离去。

此时天色尚是一片淡青,夏日灼热的气息,还未腾起。九辰透过窗户望了会儿外面情景,只觉身体发软,再无精神,手中那本列侠传上的密密文字亦恍成一片,坚持了片刻,便和衣躺回榻上睡了过去。

11夜客忽至

孟梁拧着股劲儿在阁外石阶上坐了半晌,左思右想,见阁内没有一点动静,终是放心不下,便去膳房重新沏了壶茶,端入书阁。

孟梁本是攒了满腹的话,立志要将一腔逆耳忠言说给他的小殿下听。可进阁后,孟梁才发现九辰已经卷着披风睡熟过去,便只能摇头叹了一声,替他的小殿下盖上薄被,关上窗户。而他自己则席地而坐,靠在榻边打盹儿。

正午时分,炙热的日光射入阁内,异常灼灼。睡梦之中,孟梁生生被烤出了一身汗,忙惺忪着双眼,起身用帷子遮住窗户。

阁内瞬间清凉许多,孟梁伸展双臂,活动了一下筋骨,顿觉神清气爽。长榻上,九辰埋首枕间,依旧睡得沉沉无觉,对一室暑热毫无半点反应,整个人安静的诡异。

孟梁眉心一跳,俯身细细望去,果见九辰面白无汗,双唇干裂起皮,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强烈的灼热之气。孟梁伸手抚上他额头,立时被烫得缩回手。

“殿下,殿下,快醒醒殿下”

九辰半睁开眼睛,声音低哑,道:“又有人来了么”

孟梁见他醒来,又惊又喜,一时激动,不由哽咽道:“是殿下起了高烧,不可再睡了。老奴立刻去王宫向王上请旨,求王上派名医官过来。”

九辰轻轻摇首,道:“不必如此费事。你想办法弄一些冰过来,帮我敷一下就好。”

孟梁也慌了,忙去地下仓储阁搬了些消暑保鲜的坚冰到书阁,敲成小块,用毛巾卷住,敷到九辰额上。

九辰很快便闭上了眼睛,浑身软乏到极致的躺在榻上,再无一点力气,神思昏聩之间,早已经感受不到身后伤口刀割般的痛楚,只是任由自己在冰火交融的黑暗中越陷越深,越坠越远。

孟梁喂了他一些白水,又遮了遮日光,便心神紧张的守在榻前,定期为他换冰喂水。

熬到日暮时分,天气终于凉爽了许多。孟梁打开窗户,放些凉风进来吹散阁内遗留的暑气,然后取下九辰额上的冰和毛巾,试摸温度。

触手处,是淡淡一层温热,已不复高烧之时的滚烫,孟梁抬袖擦掉额上冷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此时,外面再次响起了轻轻的叩门之声,缓而有力,十分清晰。这一次,孟梁不敢再大意误事,忙奔出去开门。

一个身着青色披风的纤瘦人影立在府外,手中提着一个食盒,见到孟梁出来,她微微抬首,道:“孟老,是我。”

有别于平日里的懒怠,孟梁敛起诸般杂乱情绪,低眉顺目,恭恭敬敬的请来人进府入阁。

沉睡之中,九辰感觉自己如同溺水之人,在翻天卷地的浪潮中漂游沉浮,耗尽所有力气,却抓不住一根浮木。迷迷糊糊之中,有一只冰凉如的手轻柔的拂过他的额头,替他驱散燥热酸痛,似春风化雨,舒适难言。

九辰费力睁开眼睛,盯着那抹犹如青花幽幽绽开的青色丽影,喃喃唤了声:“母后。”

那只手猛然一滞,许久,一个声音温柔的在他耳边响起:“殿下,是我,隐梅。”

九辰闻言,伸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强迫自己清醒一些,才撑着起身,靠在榻上,道:“对不起,是我睡糊涂了,隐梅姑姑不要见怪。”

说完,便向孟梁道:“给隐梅姑姑倒茶。”

隐梅抬手轻轻止住孟梁,打开食盒,摆出几道糕点,道:“这是王后特命奴婢给殿下送的糕点,都是殿下以前最爱吃的。”

九辰道:“子沂谢母后恩典,请姑姑代子沂向母后问安。子沂不孝,擅自离家五载,断绝音信,不侍双亲,过几日,一定亲去章台宫向母后请罪。”

隐梅点头应下,打开食盒底层,取出两包药草,递给孟梁,道:“这是退烧化炎的草药,你按时煎了,给世子服下。”

“这――”孟梁异常为难的看着那两包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道:“老奴尚未请示过王上旨意,老奴担心,万一王上――”

他话未说完,隐梅便冷冷打断,道:“违逆王命,最多一死,可若是世子殿下出了事,你十条命都赔不起亏你还是宫中老人,孰轻孰重,竟一点见识都没有我且问你,世子病成这样,你为何不进宫请旨”

孟梁本就理亏,被她咄咄逼人的语气说得老脸臊红,垂首不敢言语。

九辰见状,道:“隐梅姑姑不要责怪梁伯,此事,是子沂的主意。”

隐梅闻言,指着孟梁鼻子斥道:“如此,更是糊涂世子年纪小不懂事,又兼病得糊涂,任性的话说了也就罢了。你倒好,一大把年纪的人,历经风波,竟被他一个孩子牵着鼻子走,连个正一点的主意也拿不定,说出去,我都替你羞耻”

她短短几句话,将这一老一少都骂得不成气候,字字带刺,针针见血,却犹不解气。

九辰冲孟梁使了个眼色,孟梁慌忙倒了杯茶,捧到隐梅面前,嘿嘿笑道:“阿梅,都是我的错,你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快喝杯茶,消消气。”

隐梅冷冷瞧他一眼,不理会。

九辰接过那盏茶,亲自递与隐梅,道:“隐梅姑姑,都是子沂任性糊涂,您别生气了。”

隐梅起身,恭恭敬敬接过茶,道:“奴婢怎敢与殿下置气。奴婢只是希望,日后殿下行事,定要三思而后行,断不可意气用事。”

九辰一笑,道:“隐梅姑姑放心,这些道理,子沂都明白。”

隐梅系好披风,替九辰盖好被子,又将药的煎煮方法与孟梁细细嘱咐一番,才告辞离去。

孟梁见九辰只是盯着那些糕点,并不动口,便道:“老奴去膳房熬些粥,弄两个清淡小菜,殿下先吃块糕点充充饥。”

九辰却移开目光,淡淡道:“都拿出去罢,你若想吃便吃,不想吃便扔了。”

孟梁皱眉,道:“这些全是王后的一片心意,殿下怎么说扔就扔”

九辰翻身朝窗躺下,并不说话。

孟梁无奈摇头叹息,收拾好食盒,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才听身后的少年轻如自语道:“隐梅姑姑说谎的时候,总喜欢盯着她手上的碧扳指。”

孟梁脚步一僵,再难开口,九辰已然道:“昨日的列侠传我都看完了,你再帮我多搬些新的过来。”

孟梁应下,知道此刻自己也不必多说什么,便又去搬了些列侠传和白衣红袖传给他放到榻边。

九辰随手捡起一本列侠传,翻了几页,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再醒时,天色已经黑透,一弯弦月正隐在云层之中,光冷凝霜。

12王驾亲临

次日,孟梁醒来时,九辰已经靠在榻上,正反复把弄着那晚带回来的机箭。

孟梁大约明白了那晚朱雀道之事,便道:“殿下可瞧出一些眉目”

九辰摇头,道:“这弓的材质规格,与现在市面上流行的机箭差别极大,而且它较寻常弓体积小了许多,更轻弹有力,应该不是军中之物。能制造出如此良弓,这群人背后,必有高人。”

孟梁想了想,道:“老奴听说,但凡是有组织的杀手,身上都会带有统一的印记,这弓上面,可有什么特殊标识”

九辰依旧摇头,道:“我找了很多遍,没有发现一点线索。这弓身之上,唯一特别的地方,便是木中的云纹。只是,这世上可做良弓的树木,何止百千,我没有见过此木,也属正常之事。”

孟梁听他说的在理,一时也再想不出其他良计。

九辰看了看天色,道:“梁伯,你现在出府,去西市上转一圈,听听这两日王都有什么新鲜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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