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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哑谜
祁安迟钝了好几秒才将外套掀开。
急急忙忙转过身,
那个背影已经走得很远。
钟思琦比她还要懵：“刚才发生什么了？”
“这外套是谁的啊？”
好奇心支撑不足三秒，扭头又是另一声哀嚎：“救命！我的学弟怎么不见了！”
“还没来得及”
“思琦。”祁安打断她的后半句，“我有点事,
先离开一会儿。”
“嗯？”钟思琦更疑惑,
声音拔高，“安安,
你要去哪啊？”
祁安跑了好远一段距离也没找到陈泽野。
胸口堵着一口气，嗓子也不太舒服，额头上的汗更多，发丝彻底被黏住。
去体育馆的路上，祁安把那条语音重新听了一遍。
缓了两秒，祁安摇头。
祁安站在门口，目光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就是没找到陈泽野的影子。
主持人正在宣读上一个比赛的颁奖词，有人欢呼有人雀跃，人声鼎沸喧闹。
不等她作出反应，视线里猝不及防出现一双白色球鞋，不容置喙的力量攀上手臂，将她按在原地稳住。
那件校服还被她抱在怀里,
闷热压不住上面的清冽，胸口处的校牌阳光下格外晃眼。
祁安皱了下眉。
出什么事了吗？
难道他在那？
做决定的时间只有十秒不到，再回神的时候，她已经鬼使神差地调转了方向。
人群都集中在操场那边，这里显得格外安静。
周围环境太吵，祁安干脆长按转成文字。
他没再多言，气氛一下子变静。
祁安半蹲在地上休息,
满脑子都在想陈泽野去了哪里。
手不自觉将听筒压紧,
那道偏低的声线震在耳侧，带着些许冷冽感，像是清酒中漂浮的冰块。
然而你在哪三个字还没打完,
底端忽然弹出来一条语音消息。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吐息间的热气拂过耳侧，他的手还没有松开，掌心温度紧紧贴着她的脉搏。
他们之间的距离放得太近，胸口布料随着他呼吸间的起伏蹭上她鼻尖，气息和压迫感一起袭来，心跳声也不避讳地敲在耳边。
【祁安：你在哪呢？】
祁安脚步更快，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压缩一半。
祁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阶，那人却跟着她的脚步。
【祁安：我到啦。】
她本就怕黑。
“摔没摔着？”
脑袋放空地发了会儿呆,
祁安还是决定给他发个消息。
过了五分钟没见到回复，祁安想他是不是已经走了。
最起码得把外套还回去。
体育馆是建校初期建的，期间只翻修过一次，里面的陈设器材大多年久失修，推开厚重的玻璃门，迎面扑来一股潮湿气味。
唇往内抿，她继续给他发消息。
加载框转了几圈，转换完毕,
很简单的一句,
却叫人怀疑他们是不是心有灵犀。
没开灯的长廊昏昏暗暗，尽头玻璃窗口漏下的光影零碎。
视线转移，她盯着那里看了会儿，觉得此时此刻的心情就像这片痕迹,
密密麻麻的气泡争先恐后往外冒。
他说：“在体育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听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
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意识情绪回笼，紧随起来还有淡淡的薄荷烟草味。
剩下最后三阶的时候，还是一不留神踩了空，重心骤然失衡，心脏蹦到嗓子眼，脊背僵硬麻木。
他抽烟了？
祁安绕过散落在地的球网，去找另一侧的楼梯。
她想起来了，那上面有个废弃的器材室，平时很少有人去，偶尔会有小情侣偷偷约会相聚。
红色跑道上无数人影闪过,
不知是谁打翻了一罐可乐,
未干的水渍泅在地面。
老旧的扶梯布满斑驳锈迹，祁安贴着墙壁速度很慢地往上走，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回荡，手指无意识陷进掌心，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脚步又晃了两圈，正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也回去，刚迈出半步，目光不经意扫到二楼。
她还想再往下走，这次衣领直接被人拎住。
“跑什么？”
他的声音更哑了，像是被热烟的余烬烫过，硌在耳边颗粒感很强。
“你怕我啊？”
怕什么啊。
祁安真想不通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发丝遮挡视线，她也没管，咕哝着说了句不是。
“那你瞎躲什么。”陈泽野干脆把人拽到里侧，让她靠着墙，“当心摔了。”
祁安闷声哦了下。
陈泽野盯着她头顶又看了两秒，语调不明地开口：“干嘛来了？”
祁安仰起头，视线和他对上，表情似乎有些不解：“不是你告诉我你在体育馆吗？”
晕沉暗色中他们彼此的面孔都不清晰，她琥珀色的眸却干净灵动。
陈泽野受不太住这种眼神，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烦躁回转，喉结处轮廓重重起伏。
指节不动声色轻敲两下，他哦了声，像是抓到重点：“专门来找我的啊。”
“我”
说的好像没错，可祁安不知怎么就被这句噎住。
头顶传来很轻一声笑，胸腔里震动显著，他漫不经心地继续：“我说了你就来？胆子这么大？”
“没听别人说过吗。”他不太在意地嗤了下，“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脖颈又向后仰，青筋脉络流畅蓬勃，他脸上笑意更重，语调里多了几分混不吝的痞：“还是说——”
“你就这么相信我？”
他这个样子有些陌生，祁安彻底猜不透他的意思，脸颊耳后都很烫，最后只赌气地憋出一句：“没什么别的。”
“我就是过来把校服还你。”
“还校服啊。”
唇角的弧度收敛，他重复着她的话，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气氛像是压进不见底的漩涡，他的身影完完全全挡在身前，叫人莫名呼吸不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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