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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无法完成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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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在窗台下站了许久,他静静地看着天空中的繁星,这是他想心事的一种状态,曾睿对此很了解,多年相伴,曾睿对老人的心事也十分清楚。

每当老人有心事,而且不想对别人说的时候,他总是站在窗台下数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五颗……”,老人说这样可以让心静下来,曾睿小时候就学会了老人这种方法,现在遇到心里浮躁的时候,他也经常这样尝试。

虽然老人不说,曾睿知道老人一定又在想同一件事,这件事对老人来讲很重要,他却不能为老人分担什么,他能做的只是等待,等待老人的决定,一旦老人决定以后,他会义无反顾的按照老人的意思去完成,而不用问什么理由。

长年的生活在一起,虽不是父子,但是两人情同父子,这一点心照不宣,两个人也都不会点破,这就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感情,不需要用语言表达,语言总是太苍白,他们喜欢用比语言更让人踏实的行动来表达。

“师傅,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曾睿轻声说道,他不想打扰老人太久。

老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像是没听到曾睿说话。

曾睿站起来轻轻地走了出去,他知道老人没有留他就说明他可以走了。

老人一直是他的精神支柱,是他模仿、学习的榜样,看到老人今天的状态,他有些心疼,但是却不知该作些什么,只能在心里为老人默默祝福。

人都有感情脆弱的时候,即使是老人这样叱咤风云,经历过人生悲欢离合,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的人,也无法将自己的感情与世界全部隔离。

现在的老人内心是脆弱的,年龄越大,可能会对家庭、亲情越在乎,也许现在在老人心里没有什么比得上一个团聚的家庭。

有时候他会感觉老人很可怜。倾尽一生精力打造的杀手组织,现在正在偏离他最终的方向,而老人现在却无能为力。在这世界上仅有的有血缘关系的人到现在却还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他希望老人早点做出决定,这样他就有做事的方向,尽快帮助老人达成心愿,老人也可以免受这种痛苦的纠缠。

到了应该安享晚年,儿孙绕漆的年龄,身边却无一人,人到老年,如果是这般处境,想来会让人心酸,所以,曾睿只要有时间就会到老人身边来陪他。

曾睿想来,自己又在这个世界上又何尝不是孑然一身,孤独一人呢?每当想到这种情形,他和老人之间的亲近感就又增加一分。

回房间的时候,他经过女人的房门,推开门,看到女人躺在床上已经熟睡,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看到女人嘴角向上微微翘着,应该睡的很香甜,或许是做了一个好梦,如果世间的一切都如这样美好、恬静,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利欲熏心、没有你死我亡,那该多好。

他想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想了很多日子也没有想到,最后想出这个主意,连他也不相信自己会想出这样的办法。

曾睿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一方面他想帮助老人完成心愿,另一方面有感觉这样做对濮阳丁太残忍,他知道真相会不会原谅自己。

不会的,如果濮阳丁知道真相,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设身处地,换位思考,没有一个人会原谅他的这种做法,但是他没有其他备选项,只能在死亡和这条道路之间二选一。

他的目光向墙上扫去,墙上依旧挂着他心爱的长笛,每次来到这里,他都会吹奏一些唐菲喜欢的曲子。

曾睿拿起桌子上的长笛,戴上面具向院子外面的山上走去。

流畅、淡然的旋律在山谷中响起,这种旋律之中透着淡淡的忧伤,但是在忧伤之中又充满了希望,是对美好爱情的希望,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听到这种旋律,没有人会想到这是一个冷血杀手吹奏的笛声,笛声中丰沛的情感以及悠扬的旋律令听者痴迷。

每次吹起这首曲子,曾睿都会想到和唐菲在一起的日子,或许是想起了和唐菲在一起的日子,他才会吹奏这样一首曲子。

如果不是一次意外,曾睿或许已经品尝到了做父亲的喜悦,但是那次意外毁掉了他的生活,也夺去了唐菲的生命。

生命之中总是有些事情让人无法预料,总是会在人最快乐、幸福的时候让他从天空跌落到谷底。

现在回忆唐菲的频率越来越低了,都说时间能够让人忘掉一切,真的是这样吗?至少从现在来看,这种规律在男人身上没有奏效。

虽然回忆唐菲的频率越来越低,但是这种刻骨铭心并未因为时间的冲刷而消退,反而历久弥新。

自从唐菲去世以后,有一段时间,他不愿见到任何人,也不愿别人见到自己,所戴的面具就是那时候制作的,哪知道这面具一戴就是这么多年。

戴上面具以后,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好像戴着面具所做的一些事情,可以归咎为面具所做,而和自己无关,这样一来,心情变得很轻松。

唯独面对带回来的这个女人,他依旧无法释怀。

曾睿所杀之人都是该死之人,这也是师傅定下的规矩,“一切有罪之人皆可杀”,没有任何罪责的人不能伤害。

在他的追杀下,一些罪孽深重,却没有遭受到任何惩罚的人,才会死在在曾睿的手上,可是,女人并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相反,她只是一个心地善良,内心柔软的女人,只是一个想过一种安静、平淡日子的女人,对这种女人下手,让他于心不忍。

虽然并不是致女人死地,这种伤害对于女人和他的家人,以及深爱他的男人来说,并不比死亡容易让人接受。

对于残忍的人,曾睿毫不留情,一刀毙命对他来说就像踩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杀死这样的人,他不会感到任何内疚与自责,相反会有一种正气在心中徜徉,他会因此而感到心情舒畅。但是这种残忍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女人身上,通过这些天的接触,他更坚信这一点。

女人的眼神是那么的纯真,犹如孩童般明澈的眼神不应该受到任何伤害。

如果现在让男人做那件事,他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丝♂路♂文♂学♂网*♂.su♂ns♂il♂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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