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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纵沉声道：“六年前，上官竹是在杀东宏集团董事长时，被我干爹撞上。”
云裳蹙眉道：“云山宗确实在这件事中，受了益。东宏集团当时和我们有竞争关系，大大影响我们的拓展。但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他是怎样死的。”
夏长老坦然道：“坦白说，我已经准备着人安排，但在我们下手前，他就出了事。”
王纵冷然道：“别急着撇清，我还没说完。当年，帮上官竹的还有一个人，这人叫陈任。”
云裳和夏长老均露出茫然神情，后者摇头道：“云山宗没有叫陈任的人。”
王纵没理他，接着道：“陈任这人的功夫，能看出轮廓，是脱胎于云山宗。但不一定是入门弟子，你们可查一查，云山宗是否有这名记名弟子。”
当初勤武武校的教练徐志，得过上官竹指点，而他的功夫，和陈任相近。因此，可以推论，陈任的功夫也是来自云山宗。
只不过，未必是入门弟子，有可能是像徐志一样，偶得云山宗高人指点，或者是记名弟子。
一般宗门的记名弟子，人数非常多，夏长老记不得也属正常。
夏长老断然道：“我立刻让人去查！”
王纵再道：“另一方面，我要一份云山宗所有仇敌的列表，进行彻查。”
不仅如此，他还要派人继续悬赏上官竹的消息，同时进行地毯式反查。
他有感觉，这件事，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甚至比他们现在能想到的程度还要复杂！
暗查得不到结果，开始了明查，逼得对方抛出上官竹，那么现在加大明查力度，变成全力调查，又会逼出什么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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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夏长老传回消息，陈任果然是宗内记名弟子，得过指点。
但一切都是“曾经”。
陈任在死前多年之前，就已经被逐出师门。
而云山宗的仇敌列表，云裳也带了回来，王纵立刻分派人手，进行调查。
但所有事情，都变得缓慢起来。
半个月后，仍没实质性的进展，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另一方面，百达速递筹备妥当，正式开业。
欧韵变得比以前还要忙碌，每天天没亮上班，天没黑不回家。
孙琼比以前消停很多，每天过她的提前退休生活，打麻将逛街聊八卦，偶尔到近郊旅游。
王纵每天都接送欧韵，此外的时间，全部拿来思考调查的方向。
线索不断得到，可又一次次陷入死巷子。
这令他越来越疑惑。
于灵的新戏，终于拍完。
这丫头和胡冰、杨瑶成了朋友，胡冰每次到陇阳，都会找她们，还帮于灵介绍圈内的人，帮杨瑶搞直播。
王纵心知肚明，胡冰是曲线交友，借帮这两个女孩，来拉近和他王纵的关系。
不过，好歹她确实也帮了不少忙，如果她有事，他也不会那么不近人情。
因为高额悬赏，上官竹的新消息一直都有，但都是阶段性，不具备规律性和持续性，很难确认她和哪一方有关联。
王纵并非对云山宗完全没有疑心，只是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天晚上，尹观传来消息。
公园内的庞雅，终于跪到撑不住，昏倒过去。
换了一般人，跪个几天，膝盖就受不了了。
但庞雅已达三等武境，硬是坚持了二十来天，加上滴水粒米不进，到现在才终于扛不住。
王纵没有去看她，直接让尹观不用管。
半天之后，庞雅就醒转过来，没有起身也没有放弃，再次跪了起来。
王纵也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虽然天赋不够，但不愧是天辰门出来的，毅力确实非常强。
但她不会明白，这并不能改变他的想法。
他一身修为，并非靠传授可以得到。
转眼又是三天过去，王纵忽然收到消息，云裳和夏长老要再见他一面。
事情忽然有进展了。
在安宁寺，双方见面后，夏长老沉声道：“因为陈任，我换了个角度，暗中调查。”
王纵精神一振：“什么角度？”
云裳接过话头：“我们这些天忙来忙去，一直忽略了一件事。陈任是记名弟子，因为行为不规，而被逐出师门，其实也就是除名，再和云山宗没了关系。而上官竹则是诈死，实际上也已经和云山宗没了关系。从这两人，你能想到什么？”
王纵淡淡地道：“这层关系我早就考虑过，所以一开始，我想过他们因为不满云山宗的做法，所以联手报复。”
上官竹虽然是等于是被先宗主救了一命，但从另一层来说，其实也等于是先宗主，为了宗门，牺牲了她，使她再不能留在宗门内。
因此，她若对宗门有怨言，也并不奇怪。
尤其是她现在的记忆中，保有“云山宗要杀她”的记忆，更容易对宗门有仇恨。
然而这只是多了一条信息，对查清真相似乎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夏长老意味深长地道：“不，我们想说的是，若他们是被第三方联合起来，那么，这个第三方，必须同时知道他们两人均是云山宗的人。可这件事，事实上很难办到。譬如我，也要回宗翻查记录后，才知道有陈任这么一名记名弟子。外人，从何得知这一点？”
王纵讶道：“说来说去，你反而把矛头引向了自己宗门内？你不会是想说，是你云山宗的人，暗中搞的鬼吧？”
云裳正色道：“应该说，是‘曾经属于云山宗的人’。”
王纵一震，目光陡然一亮。
这一层，他确实没想过。
和陈任、上官竹一样，曾经是云山宗的人，但因为某种原因，被逐出师门！
这样的人，才有可能得到云山宗这么多信息，甚至连陈任这种根本没入门的弟子都知道！
夏长老继续道：“我为此，将云山宗历年逐出的弟子名单，全部清了一遍。不但清了入门弟子，还包括记名弟子，以及非授弟子、旁枝弟子和跨宗弟子等，从其中挑选出有可能接触典经阁、又可能对宗门怀有仇恨的人选。”
云裳解释道：“所有弟子的资料记录，均放在典经阁内，那里等若我云山宗的资料库。”
王纵沉着地道：“有收获吗？”
夏长老叹道：“不但有，而且收获非常多。至少有八人，有潜在可能！可他们八人，因为各种原因，要么消失不见，要么远去海外，很难调查。”
王纵断然道：“将他们的详细信息交给我，我来查！”
这是极大的收获。
此前普查云山宗的仇敌，收效极微。
一来，云山宗的仇敌，大多也是宗门，行踪隐秘；二来，人员太广，即使是龙潜，也力有不逮，调查极为费时。
这么多天，基本可以说什么也没查到。
可现在只有八个人，这目标就小了很多，查起来容易得多。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可能性，比一般敌对者要高得多！
忽然之间，一切又有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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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八个人的信息，全部摆在了王纵的面前。
八个人中，只有一个人，真正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个叫佟令的男子，现今六十四岁。
王纵在炎山别墅的书房内，一个人呆了两个小时后，叫来韦腾。
“龙驭有何吩咐？”韦腾到来后，恭敬行礼。
“看看这个人，认识吗？”王纵把佟令的照片，递给他。
这次的调查，并非由韦腾负责，他还没见过这八个人的信息。
此时拿到照片，他定睛看了片刻，忽然错愕道：“这不是封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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