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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气氛一时间有些许凝重，不知道是因为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还是得到了贾伪晟的暗示。
“说吧。”历尽将纸质文件重重摔在了桌子上，一个中年男人看了看贾伪晟，这个女人脸上的笑脸没有任何变化，只对他点了一下头。
“额……历小姐，是这个样子的，虽然之前这个项目被完全否定了，但是不得不说，这份案例能带来的闪光点和经济效益都是极为可观的，而且在前不久，我们已经拿到了国会法案通过的关于记忆胶片可流通可共享的法案了不是么，所以以前对于这个方案最大的绊脚石已经被排除掉了，我们没有理由放弃这样一个优秀案例，记忆共享这个项目可以完美的二次扩大我们的经营圈层……”
“怎么？眼前的经济效益和所谓的可以让公司更上一层楼就是你们可以无视这个项目弊端的理由么？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记忆共享项目在试验期间，就有志愿者出现了思维方式混乱等多种不良反应。还是说现在已经可以完全克服这一记忆重叠带给受众的影响了么？”
另一个男人站起来辩解“历小姐，我们深知您对于用户的感官体验等多方面的重视，并且非常开心公司高层中有您这样对世界充满热爱的人的存在，但是对于这些不良后果，我们都引用了新的方式进行解决……”
“不需要给我带着些什么热爱世界的高帽子，说重点，你的那些废话，我多一个字都不想听，还是你们这些废话例会开习惯了，需要多少车轱辘话才能记得住整个会议中真正重要的关键词？”
“对不起，历小姐，您对于整个公司的财物状态不甚明确，所以我们可以理解您这种只专注于技术的思维方式，但是本次记忆共享是一项免费活动，且不说我们前期投入了多少资金进行最新机器的量产，单说我们免费发放的这些一次性读取设备，如果不能完全回收的话对于财政来说也是一次很大的损失。”
“解决问题的新方式是什么？财政不是我需要涉及的领域，而且如果我去涉及财政的话，还用得着你们这些猪脑子么？”
“额……是这样，我们商讨之后决定将本次记忆共享以梦境的形式进行，在人们进入深度睡眠之后，进行记忆重叠，这样等体验者清醒之后，不会对身体产生任何不良影响。”
“然后借着人家的深度睡眠尽可能在十五分钟内调取最多的记忆？可真是……”
“够了！”贾伪晟的脸色沉了下去“阿历，这不是你开辩论会的地方，你既然有质疑，我想刚才也给了你足够多的解释了，这个桌子上，只有你是天才，要是单想靠智商来碾压的话，你也是足够的，但是不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用言语打压公司的同事，你对这个项目不满意，我可以理解，毕竟追求完美的人不能接受这些有瑕疵的项目，人之常情，之所以公司会推广这个项目，自然是因为目前来说，曾经的vr体验感不足，我们创造的胶片没有足够的沉浸感，这些反馈你不会不知道，公司的所有事项也都有按期发给你进行汇报，我说的没错吧？”
历尽神情严峻，对于曾经的反馈，她当然知道的非常清楚。对于这些她确实无从反驳，的确是因为整个项目的研发由于自己这段时间的懈怠进入了瓶颈期。
“阿历，你不能因为个人的主观想法而去对抗公司的决定，既然决定推广那自然是有我们的道理，所以今天请你回来，就是希望你能给出一个全新的方案，而不是依靠于这些已经被否定过一次的案例来进行发展，虽然市面上我们现在是一家独大，但是不等于我们止步不前的时候不会有人反超。我们公司养活了多少人，如果我们这样的龙头企业倒下的话，整个社会都会产生影响。”
“我还是不能接受这种依靠隐藏条例来获取记忆的方案。”这是历尽从始至终唯一坚定的观点。让她产生动摇的从来不是因为利益，而是确实在企业的发展中，不论是b阶层还是c阶层的人都在生活上得到了改善，游手好闲的人数确实有下降。
“这个没问题的历小姐，我们可以向国会提出法案，使得记忆胶片的提取合法化。”
“所以阿历，我需要你尽快研发一个全新的项目，我不希望这次带动的全民热潮冷下来之后，我们还是只能抱着旧饭碗吃饭。”贾伪晟的眼神极具侵略性，她紧紧盯着历尽，希望能得到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历尽心里一声长叹，果然，这才是自己认识的贾伪晟，一个从c层区贫民窟爬出来的女孩子，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怎么可能允许别人踩在自己的头上，哪怕是自己也不行，贾伪晟要掌控的是绝对的主动权。
“我确实有一个提案，从道德伦理上来讲，可能推行方面会有很大的阻力但是如果在现有的狂热追求记忆读取的条件下，应该也不会很难接受，我对于完整记忆胶片的读取识别技术有了新的发现，在现有的机器中，再加入一部分全新芯片的更新，就可以完成，对于公司前一阵发放给我的定制机器中，人体理工学达到了完全舒适的程度，这样的机器更新，可以重新带动一次市场更迭。记忆胶片的活性保存我也有新的技术突破，可以在两小时内将记忆转化为固定数据。这样记忆胶片在死者死亡两小时内取出，一可以选择家庭保留，也可以选择高价贩卖给我们，但是超出4小时的记忆胶片会完全破碎，从而失去所有价值。所以我们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沉浸式人生体验，读取完整记忆胶片，而不是片段感受。”历尽从臂环中调取出自己几个月前就准备好的工程文件共享给了桌上的所有高层。
历尽接过身后生命体递来的温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记忆胶片的价值，会按照记忆片段筛选后的分类划分，生活平淡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高价值，只有带有惊恐与绝望等相似情绪的记忆碎片才最为贵重，或者是带有其他少见的记忆也可以高价出售。我们可以将记忆胶片分类，做专题专项专辑，完整的或者碎片化的覆盖全市场，或者推出记忆覆盖项目，重叠记忆胶片，高层次完成生存技能等多方面。”
“天才，历尽你他妈的这是个天才！我爱你！”贾伪晟的脸上随着历尽的话语展现出来了狂热的神色。其他人看着刚刚得到的工程文件目瞪口呆，“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工作！散会！”其他高层鱼贯而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狂喜的神情。历尽一个人坐在轮椅上，看着逐渐空旷的会议室，只剩自己和贾伪晟两个人。“这样，你满意了么？”贾伪晟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你有无穷无尽的潜力！”
“贾总，这就是我的终篇了。”
“啊？”贾伪晟一时间没有跟上历尽的话，“你什么意思？”
“这就是最完美的vr记忆读取与共享了，这是尽头。”
“那……”
“对，我没有什么能再创新的能力了，要是有的话……或许要等到人类第三次进化吧……所以我申请调到后期维护工作，而不是研发一线，这应该也是我最后一次来这个会议室了。”历尽自己驱动了轮椅向外驶去，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了这么一句“丝丝，这真的是你想要的么？”说完之后，再也没有回头。
只留下贾伪晟一个人坐在那里，沉默。刚才还如同众星捧月的会议室在此时才算真正的冷清下来，贾伪晟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带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珠宝，仔细的保养了这么多年，曾经那拔过垃圾的手再也看不出生活的痕迹，可笑的是刚才历尽居然问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么？还叫了那个古老的名字，大概只有历尽才活在过去吧，而她贾伪晟，则是要开拓属于自己的世界，站在所有人的肩膀上，去俯瞰整个世界。
她想要的，只有依靠自己的手，才能拿得到，就好像现在的筑梦一样，这不也是她一手创造的么？可怜的历尽，只能抱着自己那些痛苦的记忆活在其中了吧。她要让世界，拜倒在自己脚下。
历尽沉默着，一路下行，回到了自己曾经的岗位上，看着周围这些技术人员的忙碌，不禁开始质疑自己这一次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呢？
三个月后，所有人的臂环跳出了最新提示。“筑梦公司高价收取，活体记忆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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