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酥手没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三七书屋sanqishuwu.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这边王夫人就是荣国府实际意义上的当家太太,当家太太都往梨香院送东西了,其他大小主子们的包括府里的姨娘们,也都遣丫鬟送了些东西过来。
便是大房这一边,贾赦不知道老二家的又在打什么主意,索性一股脑的,除了他自己爱的奇石扇子之类的,像是那些他寻常用不着的香炉或者字画,都送了不少东西过去。
银子更是舍得,嘴一张就叫小厮去账上支点银子给琏儿奶奶送去,又给新上任的嫡女和几乎等同废了的庶子送些,然后又要送点给梨香院。
王熙凤摸了摸肚子,打从认为猜到大老爷的心思之后,那花钱真就是一丁点儿都不心疼,反正二房也照样在用。
可她这边就是同意大老爷支钱的想法,账房那边也不都是她的人,人家说拿不出银子来那也没辙。
贾赦可不管,他就一个空爵位,还没落到身上。干不了什么实际意义上的大事儿,每天闲着就是闲着,还不如给老二一家子找点事做。
便就直接闹到了荣禧堂,“儿子给老太太请安。”
然后没等叫起,就麻溜的往旁边一坐。
贾母身后的鸳鸯指挥着小丫头们给大老爷上茶水点心的,一点都不敢落下。
贾赦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嫌弃的看了一眼那边躲着他视线的鸳鸯。
撇撇嘴,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账玩意儿传出来的闲话,说他大老爷好色,又看上了鸳鸯,想讨回去做小。
瞎折腾什么!好色他承认,可这鸳鸯在老太太跟前养的跟个副小姐似的,拿乔拿的可稳,谁稀罕?
自己想要漂亮姑娘,只要手里拿着银子,多的是人愿意扑上来,至于这么舔着脸的死盯上个丫鬟不可吗?
又看向上首的贾母:“老太太,我给自家孩子支点零花的都不成了?”
“零花零花,大老爷好大的口气!零花都是几百两银子出来的?出去瞧瞧去,咱们荣国府便是勋贵,可也没这么把自家孩子往歪里养的!”
王夫人听到贾赦往这边来的消息之后,借着住得近早就走了过来。
贾母说完,她便接着道:“大老爷,您是不知道,这府里掌家也难。咱们家这些银子,一针一线都得用在实处上,如今家里也没个能耐人,您侄女儿还在宫里为咱们家奔前程……咱们在后头,怎么着也得让她省心一点。”
贾赦嗤笑一声,“弟妹这话说的很是,可我就是想给孩子们长长月例,孩子都是自家的骨血,不能亏待了。总比老二去同僚家吃酒,结果大手一挥买了人家的姨娘回来放在书房红袖添香的要好。老太太,您说是不是?”
这话说出去要叫人笑死的,爷们有钱捡人家用过的货回来放书房那等贵重的地方,自家孩子倒是连零用都成了破费了?
王夫人脸都僵了,“大老爷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丫头是我们家老爷同僚送的,识得一些书墨,才叫她在书房那边干些洒扫之类的活儿……”
贾赦摆摆手,“我没工夫同你说。”
然后看像贾母,“老太太,您别觉得我这个儿子不贴心,我这个正经的袭爵之人吧,过的也挺不是滋味儿的。宝这孩子从头到脚的,哪一件不要花费银子?其他不说了,迎春如今可是我大房的嫡女,再瞧瞧这身边的丫头婆子,竟比不上元春的派头?怎么说元春也就是个五品小官之女不是?您跟弟妹不是常说,咱们这样的勋贵人家,便是那五六品官员上门,那也是想不搭理便不搭理的?”
贾母被儿子这么下了脸面,气得手都在抖。
贾赦体贴道:“其实儿子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这样吧,老二家的当这府里的女主人也名不正言不顺的,不如就叫凤丫头当着?对了,可不是像往常那样只挂个钥匙,什么事还得听她姑妈的,真要是把当家权力交出来,那仓库可是得盘点一番。”
王夫人本来正要答应,毕竟王熙凤怀孕之后就把这些琐事儿给推了出来,自己接手的这一段时间里,有个什么也难接得上手。
结果听到她后面那番话,便赶忙道:“凤丫头如今有了身子,还是好好养胎为重,给大房添个嫡子才是要紧的。”
便是要接库房,也得等以后再说。
凤丫头才管家多久?谁都知道凤丫头管家的这段时间还得听自己这个二太太的,到时候这么一盘,可不就盘出问题来了?到时候自己就是想甩手也甩不出去。
而梨香院那一头,赵家三口都有些莫名奇妙。
“好好儿的,送银子?”
赵鲜看了看,然后说道:“前面大老爷送过来的,咱家困难,我们才拿着。如今铺子也折腾了起来,这些就妹妹自个儿拿着吧,人家总不可能是送给咱们的。”
姚黄说道:“那是自然。”
赵一年也不是很明白这是什么原因,“那我便收着。”
收着暂时也用不着,她如今这边做的这些润肤膏,收益也陆陆续续的有,贾家给的银子就收着。她不是很确定会不会有书里的走向,如果跟原著的走向一样,那她是谁?赵家这一家子又是打哪儿来的?
但最起码她能明白这一点,贾家男人没个出息,原本该是贤德妃的贾元春在宫里好像也出了什么冲撞的事儿。荣禧堂那边收到消息后,不过两天便传的两府皆知,便是她这儿都知道了,想来也没什么他们所希望的大前途。
便把这些银子算一算收一收,她不能保证自己一定大富大贵,但是这烧手的钱拿着良心不安,以后总归会有机会还回去的。
-
等到了年底,雪落了下来。
赵鲜带着一身寒气进门,“我这边租了辆马车,今儿带你们出去逛逛,这会儿外头热闹的紧。”
赵一年来荣国府这么长时间,总算是找着机会能出门了。
最近荣禧堂那边好像就突然冷了下来,不再时不时的叫人过去。姑嫂两个商量了一下,等赵鲜这段时间忙完了,铺子里就暂时叫伙计看着,一家子抽个空出去逛逛。
“妹妹,把帷帽带上。”
姚黄可没忘记以前的事儿,这边从后门出去,再戴上帷帽,也没人知道她就是外头那个被荣国府认下的年姑娘。
至于赵鲜两口子那边就不用担心了,贾家的人压根就没把赵鲜夫妇看在眼里,也不是什么名人,自然就更不出彩了。
这边马车行了一小段,在一家茶楼停下。
刚进去,赵鲜就朝着迎面而来的一个书生打招呼,“林公子。”
“赵兄。”
那书生穿着一身洗的有些发白的青色袍子,也笑着走了过来,“许久不见赵兄了,倒是清减了许多。”
眼神清澈,就是面容瞧着似乎有些呆。
姚黄想着,也低头不去瞧人家。
赵鲜笑了两声,“多谢林公子关怀。”
一个读书人管自己叫赵兄,赵鲜还是很受用的,然后看向身后,“这便是我说的林公子,是府里姑老爷的族侄。”
又介绍道:“临近年关,带着家人出来逛逛,这是内人与舍妹。”
林未平颔首,“见过嫂夫人。”
又侧身,没将目光落在人家大姑娘身上,“赵姑娘有礼。”
“林公子有礼。”
赵一年已经尽量压着声音,奈何天赋条件太好,尽管压着,可声音还是如落盘珠。
林未平恍若未觉,只抱着自己的书,跟赵鲜说过两句后又快步出了茶楼。
等到了厢房,姚黄连忙拉住了赵鲜的手,“这边是你说的那个书生?”
又嘀咕道:“怎的看着像个呆子?”
赵鲜咳嗽了一声:“林公子是读书人,与咱们的喜好不一样,爱好清静。”
然后两口子偷偷看向妹妹。
赵一年有些哭笑不得,她压根儿就没什么感觉,有了上次的经历,她这回帷帽里还遮了一层,两层纱这么罩着,能看得清才有鬼。
殊不知出去后的林未平刷的一下红了脸,“那便是赵姑娘?”
又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便是没见着人,可哪个书生没有过才子佳人的梦?
那声音听了就叫人心里酥酥痒痒的,可是想到自己是一个读书人,不该这样亵渎人家姑娘,便从地上抓了一把雪冷静冷静。
没想到打了个哆嗦之后,心里眼里更是只有那一抹倩影,唯一庆幸的就是没有在姑娘面前行止不当。
又想到外头听到的传言,一时间有些纠结起来。
他倒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知道赵家的底子,便是人家如今没有借住在荣国府,那依照赵兄这么短时间内便有了个铺子的能力,自家也是配不上的。
这么一想,便有些垂头丧气的回了家。
自己都没那个本事叫人家过好日子,就别拿读书不读书的话出来说了。
自家知道自家的底子,读书人家条件更辛苦,他对自己没那么大的自信,便是考个秀才也是祖上积德了。想要做官,除非是走了大运,否则家里没那个银钱供他继续读书,便是人家姑娘嫁进来了,自己也没能力叫她过上好的生活。
反而要因着自己读书这件事,连累的人家更是辛苦操劳。
林家那头,林渺正在盘算着家里还有什么是能当出去的。大儿子懂事,还知道抄写书补贴家用;小儿子虽不如他大哥,但也算勤勉。自己这个当父亲的,自然是愿意儿子一直往下读的,争取考个功名光耀门楣。
这边人刚从家里的库房钻出来,扭头就看到儿子灰心丧气的打开了门,便问道:“平儿,可是有事?”
然后着急道:“可是学里那边催着束脩了?”
然后急着团团转,“这可如何是好!”
读书人也看中名声,拖欠束脩可不好听。
林未平连忙安慰父亲,“爹,学里的束脩我已经交了。”
“怎么办……”林渺身子一顿,转头惊讶道:“交了?”
“嗯。”
林未平点头,“这些日子抄书挣的银子把束脩给交了。”
“交了好交了好。”
林渺跛着一只脚,“若不是为父无能……”
“爹不可如此说!”
林未平把人扶了进去,“总不可能靠着父母一辈子,若是不能自己寻条路,以后如何照看一家的妻儿老小……”
林渺欣慰道:“我儿也大了。”
然后又道:“你娘也托了前街的媒人与你说亲,就是那贾家的族人,与咱们也算是沾亲带故的。虽是远支,但那贾姑娘家境富足,往后我儿继续科考,岳家也能帮衬一二。”
“男儿立世,怎可依赖他人?”
林未平断然拒绝,“爹,这事儿我心中有数,咱家与人家不大般配。”
他本想顺势提一提,可父亲这个建议,让他咽下了想说的话。
原本就比不上人家,可家中这么想,心底里确实羞愧的。却又没那个立场去怪罪父母,毕竟他们也是为了自己好。
想到这儿,林未平攥紧了手,将人送进卧房休息后,便去屋子里拿着书本继续苦读。
总归要考个功名出来,若不然有什么底气与赵兄提及?
而那边的赵家三人也没在意,只当个插曲。
出来采买可不仅是要买自己需要的东西,临近年关,府里的大小主子们还有得脸的身边人,那是一个都不能落下,光是记这些就花了赵一年不少的功夫。
这个也看重那个也看重,比他们的主子们还要麻烦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