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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之中传出婴儿啼哭声,几个东宫侍女转得手忙脚乱,丁贵嫔神情焉焉倚坐在一塌上,由两名侍女打着扇子,也不知是这几日主持太子妃之丧事劳累过度,还是身体太过虚弱,丁贵嫔的脸色很不好看,甚至有些头晕目眩,听着婴儿啼哭声以及人来人往凌乱的脚步声,这种不适感就更强了。
“娘娘,您在这里照看小殿下也有好些日了,又为太子妃主持丧事,还这么硬撑着,这身体怎么吃得消,还是快回宫休息去吧!”丁贵嫔的贴身宫女槿言不免劝慰道。
丁贵嫔摇了摇头,看着摇篮里粉琱玉琢的婴孩,总有些不忍,一时悲从心起,不免又叹了句:“我可怜的孙儿,一出生便没了母亲,这可怎生是好?”
“娘娘,小殿下定会福运长存的,不是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吗?娘娘别担心,可要把自己身体养好了,才更有精力来照看小殿下啊!”东宫之中一名长相极为明艳的婢女不禁接了句说道。
丁贵嫔抬了抬有些昏花的眸子,看向这说话的婢女,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女生得如花般娇艳,身姿袅娜也似花骨朵儿刚刚绽放一般,有着朝霞生滟般的风情。
似想起什么,丁贵嫔问:“你叫紫嫣?”
婢女忙含羞带怯垂头,惶恐应道:“是,奴名紫嫣。”
“本宫记得你,你是陛下赏给我儿为通房侍女的,长得很是不错,这些年来倒是委屈你了。”
三年前,萧衍赐了一批长相不俗的宫女给太子,便是要这些宫女来教导太子情事,只可惜太子只将这些宫女当乐伎来看,别说是侍寝了,便是叫她们来舞乐的次数都是少之又少。
如花的年龄,哪个不想得到太子之垂怜,可惜太子不好女色,白白浪费了这些女孩们的青春。
“待太子妃丧期一过,本宫会考虑让太子纳了你,你以后便代太子妃好好侍候太子吧!”丁贵嫔忽地叹了一句。
紫嫣眸中大亮,立时跪了下来,大喜道:“谢谢娘娘,谢谢娘娘!”
“本宫这孙儿也暂时交由你来照顾了,你若照顾得好,本宫自有赏!”丁贵嫔再说了一句,“若是照顾不好,后果如何,你也应该知道。”
紫嫣立时答道:“是,奴一定会照顾好小殿下,奴定然照顾好小殿下!”
丁贵嫔点了点头,对身旁的槿言说道:“扶本宫回宫吧!”
“是!”
槿言搀扶起丁贵嫔,命几名宫女打着伞朝寝宫外走了去。
紫嫣立时跑到摇篮边,一边抱起婴孩,一边喊道:“小殿下饿了,快去叫奶娘来给小殿下喂奶啊!”脸上难掩骄傲得意。
没有人注意到,在众多侍女当中,有一名侍女斜睨着紫嫣,唇角扬起了一抹诡异莫测的诮笑。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谢陵便带着秋实赶到了东宫,在见过萧统之后,几人便匆匆朝专属于皇长孙皇萧欢的伽罗殿中。
刚至伽罗殿门前,谢陵竟见一名侍女正伸手捂向摇篮之中的婴孩,便立时奔过去,抓起那侍女的手,厉斥道:“你在干什么?”
那侍女神情微慌,但见太子也从殿门口走进,便立时跪下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答道:“奴只是见小殿下长得可爱,想去摸摸他的脸,并无他意,请太子明鉴!”
萧统看了一眼这侍女,也转向谢陵道:“无事,她是本宫的贴身侍女,平日里服侍人很周到,所以孤便叫她来照顾欢儿了。”
谢陵无言反驳,只得点头。
萧统又道:“紫羽,你退下吧!”
“是!”
那名叫紫羽的侍女闻言抬头,含笑答了声是,便提起裙裾姿态曼妙的向殿外走了去,谢陵看了一眼,正要收回视线,忽地余光里瞥见一根翎羽似从她腰间飘了出来。
谢陵不由得眼前一亮,待那侍女一走,便立时疾步过去,将那根翎羽拾了起来。
“怎么了?”萧统好奇的过来问。
谢陵没有立即回来,只是急急的跑回摇篮边,抱起萧欢,又是抚额,又是全身观察的检查了一遍,直到确认无事,才松了口气般喃喃自语道:“还好,还好无事……”说着又不禁吻了吻婴孩的额头,眼中甚至闪烁出泪光。
萧统在一旁瞧见,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未想她会待他与她长姐的儿子如己出,这也便是谢含蕴为何在临死一刻也要将欢儿托付于她手中的原因吧!
可这岂不成了利用?
萧统心中忽然觉得愧疚与难受,便在这时,又听谢陵道了句:“太子殿下,阿陵有些话想对您说,只对您一个人说!”
谢陵加重了后面一句的语气,萧统又岂能听不明白,立时挥手将殿中宫女们都遣了出去,又命秋实在门外把守。
待殿中一
空后,谢陵便问:“殿下真的相信刚才那名侍女吗?”
萧统目露愕然,答道:“她侍奉了孤三年,这三年来很守本份,从不逾越规矩……怎么了?”
萧统好奇的问,谢陵便将刚才拾到的那根翎羽拿了出来,举到萧统眼前:
“殿下可还记得这根翎羽?”谢陵问。
萧统脸色一变,见这翎羽与那曾经在香山寺用暗箭刺杀过他的那根羽箭上的貂翎极为相似,眼中不免也露出惊骇诧异。
“很安守本份,只能说明她很能迎合主子之心,也很能掩饰自己。”
在萧统不敢置信而错愕的目光中,谢陵语气顿了顿,忽地又曲膝跪下,对萧统道:“太子殿下,阿陵有一请求!”
“你起来再说!”萧统立时伸手去搀扶她道。
却听她道了句:“太子殿下,阿陵……已非清白之身!”
萧统伸出来的手立时一顿,目光中也闪烁出惊愕,这时,又听谢陵接道:“所以,阿陵已不配为殿下之妻,但我长姐的遗言,阿陵不能辜负,就算她不说,我也绝不能让欢儿在他人的抚养下长大,我谢家人重人品,重才学,我想太子殿下您所欺许的也一样,
如若太子殿下愿意的话,可否将欢儿交给阿陵,让阿陵悉心抚养教导欢儿,直到他长大成人。”
萧统愣了愣,听得十分感动,又很愧疚,过了好半响,才问:“你不相信我东宫里的人?”
“是,我不相信,长姐的死让我明白,生命有时候真的很脆弱,也许你防不甚防,它便如流沙一般在指间逝去!”
说这话时,谢陵眼中不自禁的又渗出了泪,萧统心中亦极不好受,哑着声音隐忍了半响,才低声说了句:“是孤对不起你们,孤没有保护好她!”
“不怨太子殿下,殿下也想不到……”谢陵截道,又望向萧统,十分郑重的道了句,“太子殿下可否答应阿陵,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护好自己,要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
“太史公曾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可阿陵觉得,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说这句话时,谢陵眼中还含着泪,可唇角边却扬起一抹笑,令得她一双清亮的眸子更如璀璨的星辰一般夺目。
萧统心中怦然一跳,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涌上心头。
便在这时,谢陵又加重语气,看着他道了句:“还有,阿陵想助殿下登位,早日登位!”
萧统神色骇变,立时压低了声音道:
“你说什么?”
谢陵便笑道:“还记得阿陵曾经给殿下说过的那个故事吗?”
那个故事,一个有关人性与选择的故事,一个有关佛性慈悲的故事。
“当然记得,孤还记得你说过,救一命非慈悲,救百命亦非慈悲,普渡众生方为慈悲。”萧统含笑道,想到那日站在船头的小郎还问了句:“殿下,你有心上人吗?”
如今想来,倒是他自作多情了,原来是替她长姐问的。
“是。”谢陵答道,“其实不瞒殿下,阿陵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陛下正因为不忍杀一反贼,所以致使那反贼一路从寿阳杀到建康城,他不仅毁了我大梁,还杀了我建康城二十万百姓,无论士庶,无一幸免,血汁漂泊,千里绝烟……”
萧统再次骇然一惊,陡然间似乎明白了这小郎眼中仿佛能看透一切以及未来的明澈以及悲怆,包括她能算出来的一切。
便是因为这个梦吗?
“那么这个反贼是谁?萧正德吗?”萧统问。
谢陵摇了摇头:“一半是,也一半不是,所以,阿陵希望殿下能早日登基,只有殿下早日登基,那一切才有可能改变。”
谢陵说完,萧统整个人都僵住了,似缓不过神来。
谢陵也不着急,她也并不认为,说出这句话,就一定能让人完全相信,可不是有句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至少会让人心中引起警惕,防范于未然。
沉思甚久的萧统神情也终于缓和下来,刚欲说什么,便在这时,谢陵抬眸,坚起一根手指,眼前正好瞥见一道影子从窗边闪过。
谢陵也拔身而起,奔出了门去。♂♂♂看♂书↙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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