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邪王,绝宠蛇蝎妖妃》转载请注明来源:三七书屋sanqishuwu.com
当我赶到沉央宫的时候,长事宫女再,守卫中将也在,大殿四周为了一群的侍卫。
大事不好,当我冲进去的时候,沉央整个人气息薄弱,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因为巨大的喘息胸口猛烈的起伏。
两个侍卫当头将我揽住,我厉声道:“让本宫进去!”
两人纹丝未动,当我正要准备踢翻他们的交措刀时,沉央昔日的贴身手下青玉将军上前拘礼道:“太医已在里面,娘娘还是不要进了。”
“太医?:就凭他们那些酒囊饭袋能医的好吗?”我愤怒朝手持宝剑身穿铠甲的青玉将军喊道,“不让我进去,本宫今日要了你狗命!”
他有意阻拦,却也耐不过我。
十几个太医围着沉央的床榻之上,沉央的四肢脚腕手腕都有一道浅浅的刀割之痕,这痕虽浅,可是我明白,腕之力道,愈浅,意喻伤越重。
他的意识不是很模糊,眼睛惺忪的睁着,昔日那如朝阳一般总是带着笑容的脸上如今变得死气沉沉,嘴唇干裂着。
太医说他手筋脚筋皆被人一刀割断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终究来晚了一步。
刹那间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崩溃掉,我瘫软在地上,众宫女纷纷赶来扶起却被我推开,瘫软着走到沉央的床榻边上,
“对不起,都是我,是我害了你。”
我明知殷日渊的死是有人蓄意谋害,我明知道殷墨九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报殷日渊那断裂筋脉之仇,阮家势力已败落,我明知道殷日渊的酒杯上被人涂满了竹叶灰,即便在大的错他终究是九诛王爷权倾半个天下,罪不至被废楚禁深宫,我明知道殷墨九日夜在他父王耳边蓄意提醒,若是破了梦魇,只要大哥永远不出现在父王面前。
我明知道这一切是殷墨九策划的,我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我常常再说自己今生并未做个任何恶事,可这世间的每一个生灵都是灵,殷日渊是,沉央也一样。
逝者已去,沉央却在我一次次的追问之下被人灭了口受了这般折磨,现在如同废人行尸走肉动弹不得的身体,只能****夜夜在着床上,曾经那眉眼笑靥如阳光般晴朗的男子,皆因为我这莫须有的执着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他的痛,我怎会不懂。
若是他可以活过来,我宁愿不再追问我父王究竟是被谁所害,可是一切的一切,皆因为我的贪念,我的自私,害了沉央。
殷墨九陪同东夏王一同进来的时候,东夏王显然震怒了。
殷墨九看我瘫软在地上,连忙上前扶我起来,我轻轻依靠着他的身体,东夏王撕心盛怒,如今自己爱子竟然成了这副模样,
“五儿墨九!“
殷墨九跪膝于地,手中的蓝玉宝剑狠狠扎在地上,“儿臣在!”
周围所有侍卫宫女守将通通跪地,
“本王要你挖地三尺,定要将害我四儿之人搓骨抽心!”
东夏王一身龙袍威严于世,两鬓却终究泛上了斑白,龙冠前的珠帘狠狠撞击,我在他眼里,除了看到一个皇帝的威严也同样看到了他眼中失去爱子的不舍和悲凉。
“儿臣遵旨。”殷墨九毅然决然。
东夏麒麟五子,一个自杀而死,一个四肢尽断,除了殷墨九,剩下两个皆金戈铁马,厮杀人间。
他起身,一只手撑着我的身体,我整个人瘫软在他身上,他蓝玉所制的铠甲冰晶如体,蓝澈如水,剑眉冷目,他将我整个人揽在他的身子上,头埋在他的胸口,我因为过度的惊吓和伤心整个人近乎晕厥。
“没事了,一切有我。”他轻轻擦去我额头上的汗珠,将我拦腰抱起,整个人拥在他的怀里。
他总是这样,在乎近乎崩溃的时候,几次的出现在我身边,在恰好的时候,不早,也不晚。
他握紧了手中的蓝玉宝剑,转头深邃凝眸望着床榻上沉央苟延残喘的躯体,然后抱着我,离开了他的寝宫。
殷墨九说,世间所有我不敢面对的,他来面对,世间所有我扛不下的,他都替我扛。
“那么真的如你所说,是西蜀的人害了我父王,屠杀我族人吗?”
我含泪问他的时候,他却反问我:“琅琅,你不信我。”
我从来都信他。我也从来都相信,这世上无论他害过多少人,真心待过几人,他心中都是有我的。所以即便有一天全世界都唾骂他如何的薄情负义,只要他真心待我一人,我便义无反顾。
我总觉得一个人不会彻头彻尾的改变,无论是前生还是今生,无论是那个为我沦为千古骂名的纣王,还是如今心思缜密让人不敢去猜的墨九,肉身会变,灵魂会轮回,可是那最本质的精华,却始终隐匿于灵魂深处,只是还未到一个时机,打开他心中的某些东西。
秋末,弦丝断,落花尽,幻红泥,终消散。
再去看沉央已经是三个月之后。
殷墨九一直都没有放弃追查沉央的事情,毕竟五位皇子之中,他同沉央自幼一起长大,手足情深。
听雏瑾说沉央的情绪貌似好些,不像前几日终日咽不下食物,整个人如同停止了呼吸一般,毕竟,一日一日的躺在床榻之上,作为年少正气血气方刚的男子,如何受的过这无绝期的日子。
服饰沉央的是曾在东夏王身旁服侍的侧殿宫女晴儿,听闻为人极其稳重,机灵懂事,果真百闻不如一见,那是个如桃花般温柔的女子,一盏素衣纹着桃花纹络,清婉一根发丝,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沉央的床榻之前细心的将食物喂在他的唇间。
沉央扭过头,转向了侧面。
晴儿叹了口气,转身退下才发现我站在身后,连忙想要下跪拘礼,我浅笑道不必,接过她手中的香案盘子,便吩咐她退下了。
她担忧的目光望了一眼床榻上一动不动的沉央,轻声退下了。
我走上前,坐在沉央的床榻之侧,这场景似曾相识,如同殷墨九筋脉尽断那日,我在他身侧的模样,可是沉央终究不是墨九,他的筋脉连根断裂,怕是耗尽了我浑身的血液,也再接不上了。
我拿着汤勺在一碗清粥中间搅了搅,轻声道:“是我。”
听到我的声音,沉央缓缓转头,依旧是那明朗的眸子,却满目的哀伤,发丝也有些蓬乱,尽管宫女们在殷墨九的威严之下没有一丝怠慢过,可是终究敌不过内心的悲凉。
我以为他会吃一些东西,可是当我喂给他的时候,他侧开头,粥洒在了他修长的脖颈之上。
“烫到了吧,对不起对不起。”
我小心的为他擦去颈间的热粥,脖颈棱角分明的喉结,仍旧是那么好看的一个男子,却再也不会笑了。
对上他目光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他流泪了。
虽然他喉咙以被割去,双唇却在颤抖着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我给他最大的痛,不是让他死,而是让他生不如死。
这也是我的痛。
我浅笑着安慰他:“我们就吃一点点,好不好。”
他躺在玉枕之上的身躯一动不动,只是渴望的眼神望着我,空中喃喃着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我看到了他眼神中的万般焦急和无奈只是动弹不得,所以什么都表露不出。
“你想说什么?”我温柔的伏在他的耳畔,“想做什么就告诉我,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好久好久,我终于知道他再说什么。
我看到他的口型,猜想过无数种可能,唯一能与他口型对上的一句话,我却看懂了。
“杀了我,……”
从他看到我的时候,便一直无力的再挣扎着这样一句话。是啊,这世间比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热粥将他的脖颈烫的幽红,在热粥洒落他脖颈的时候他只能忍着这疼痛而不能说也不能做,东夏四子叱咤风云让人闻风丧胆,如今他变成了这般残缺之体,活着,亦不如死去。
如今的下场,意味着他此生,也便只能在这里了。
“杀了我……”他一遍一遍的对着口型,或许怕我听不懂,眼神中尽是无力的挣扎和渴求。
我从没见过一个人如此的在人面前这般摇尾乞怜,更胜一个街头乞丐渴望食物一般。
那么死,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我突然觉得,若我真的对不起他,倒不如成全了他。
“好……“我轻抚他的脸庞,温柔笑意,“四哥,琅琅注定一生都是不幸之人,但愿有来生,莫在遇上我了。”
我伏在他身上,咬紧牙齿,掏出了怀中的金错刀狠狠扎在了他的心口,头埋在他的枕边,他的气息从喘息直至微弱,直到他没有了一丝的气息。
我才缓缓起身,终究眉眼尽开,不再忧郁悲凉了。
他笑了,在我一刀刺入心脏的疼痛之中,笑着死去了。
或许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我何尝不知沉央心念着我,他默默为我做的我都看在眼里,只是我此生早已注定为一人万劫不复,若今生欠了什么情债,也无力在偿还了。
手轻轻拂过沉央的脸颊,为他冰凉的尸体裹紧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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