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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的话有理有据，把母子情分都摆了出来。
赵良辅脸色阴沉的看了老夫人一眼，转头瞥向秦妈妈。
“老夫人跟你说那些话的时候，可有别人在场？”
秦妈妈挪动膝盖，对着赵良辅摇头，“没有，回回都是等屋里没了人才和我说的。”
她说话的时候急的直掉眼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软塌上，老夫人老气横秋的哼了声，厉声道，“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凭着你是我的女使就能空口白牙的攀诬，今天要是你说我杀了人，我是不是还得去刑司领罪？！”
“这等恶仆，挑拨主子家是非，在主子府上掀起轩然大-波，我非得把你送去刑司重重办了不可！”
老夫人眼中带着滔天怒火瞪着秦妈妈，说着就要命人把她送去刑司。
秦妈妈被吓得没了主心骨，也顾不得什么了，抬头就要像赵琦妍求救。
赵琦妍秀眉一皱，眼风凌厉的看向上来押秦妈妈的下人。
“慢着！”
她突然出声，厉眸扫过秦妈妈，硬生生把秦妈妈那句即将要脱口而出的“五姑娘”给吓了回去。
就在这时，妗云突然出现在门口。
她抬步进来，快步走到赵琦妍身边，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她。
“姑娘，你猜的果然没错，东西都在这儿了。”她气息不稳，很显然刚才是跑着来的。
看了眼赵琦妍手里的东西，赵良辅沉声问，“妍儿，你手里是什么东西？”
赵琦妍打开手里的东西，目光意味不明的看了老夫人一眼，提步走向赵良辅。
“女儿命人审问两位妈妈的时候，发现秦妈妈内袖上绣着金线，就专门让人去金铺问了问，父亲您猜怎么着？”
她说着将一方包着金线的手帕递给赵良辅，目光却看向老夫人，“这些金线要是换成银子，居然有十两。像秦妈妈这样的管家女使，月银加上各院儿里赏的，每个月也不到一两银子。”
“而秦妈妈家里，夫君早逝，两个儿子靠给人做短工为生，薪水更是微薄，两个儿媳都没有收入来源，还有四个孩子，这些钱要养活一家人都不容易，可是秦妈妈却可以拿出十两买金线。”
赵琦妍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夫人目光骤然沉下。
她瞪向赵琦妍，“这又能说明什么？”
赵琦妍意味深长的看了老夫人一眼，没回她的话，继续刚才的话说道。
“不仅如此，秦妈妈还是茶馆酒馆的常客，每次出手都很大方。我让四爷带着咱们府里的账房去借看了账本，秦妈妈只半年的茶钱酒钱就有三十六两。”
看着赵琦妍递过来的账单，赵良辅瞠目解释，“她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在这府里，赵琦妍姐妹每个月的月银才六两。
而她一个女使，竟然比主子过的还奢侈！
此刻，老夫人脸上也撑不住了，变了脸色。
“是啊，女儿也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赵琦妍把手里的东西往下翻了翻，从一叠纸张里抽出了三张，递给赵良辅，“不知道父亲还记不记得，我母亲嫁进来时，您曾经给过祖母两间商铺，后来那两间商铺经营不善倒闭，又回到了您手上。”
对这件事，赵良辅是有印象的。
当时他升了四品，月俸少的可怜，出去应酬被同僚开玩笑说他这一身衣裳就能穿四季。
庄氏心疼夫君，就把自己嫁妆里头几间每年盈利上千两银子的商铺给了他。
赵良辅虽然脸上无光，但庄氏说，既然成亲了，她的便是他的，夫妻之间本就不该分彼此。
如此，他才接下。
他发达了，自然念着对他有生养之恩的母亲，便将这几间商铺里最好的两间商铺给了母亲。
可是，没过两年，母亲便说这两间商铺入不敷出，她年纪大了，不想操这份儿心，就把商铺又还给了他。
他也不会管理商铺，便托熟人租了出去，每年收一些租金。
见赵良辅想起来了，赵琦妍才接着说，“父亲一定不知道，这两间商铺并不是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的，而是祖母——”
说到这里，她目光如利剑一般，直直射向老夫人。
“靠着这两间商铺赚了一些钱，就想起了二叔，她把商铺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在京郊给二叔买水田买庄子，买完，还多出来不少。”
听完，赵良辅脸色阴沉，沉默了。
见事情都被抖了出来，老夫人也彻底坐不住了。
她脸色铁青的用拐杖用力杵了地面一下，“一派胡言！”
“祖母，我是不是一派胡言，这里写的清清楚楚，每笔钱的出处去处，包括您购买水田庄子时的收据，你可以自己看。”
赵琦妍扬起手里的一沓。
老夫人被她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就差一口气提不上来背过气去。
说到收据，这倒让赵琦妍又想起一件事来。
她转头看向武妈妈，“我倒差点忘了你了，武妈妈。”
武妈妈眼睛发红的瞪向她。
赵琦妍轻笑，“祖母的银子，除了给秦妈妈，还有很大一笔用在了你身上。你夫君痴迷上了秦楼的行首，背弃了你和你女儿。”
“你女儿患了重病，需要日日以药吊命，你宁肯受刑也不说实话，还反咬秦妈妈和我，无非是因为怕祖母断了银两。”
“五姑娘，还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你不得好死！”
武妈妈眼中恨意瘆人，要不是被人拦着，她早就冲过来撕了赵琦妍。
老夫人彻底瘫坐在了软塌上。
不得不承认，这一次，赵琦妍赢的很漂亮。
是她小看了这个孙女儿。
赵良辅红着眼睛望向堂上，斥问道，“为什么？母亲，你可是我母亲啊！”
老夫人对上他的视线。
“你从前事事都听我的，可自从你入了仕，翅膀硬了，你眼里还有过我这个母亲吗？庄氏强势，娘家权势深厚，我怕你将来受她欺负让你不要娶她，你就铁了心要娶她！”
“还有那个陈氏，那是个什么东西？也就是你受了她狐媚，愿意从一堆烂泥里找根烂菜叶娶回来，还把她生的贱种送过来恶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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