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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州的大军来到桃花渡时,发觉河上的浮桥已被拆毁。并且应州的军队也在对面扎下营寨严阵以待。
当然,雍维岐也知道,从上游二十几里外,便可涉水过河。可这一来一回便需要绕行近六十里。更重要的是,轻装的步兵涉水过河没问题。而他的粮草辎重、攻城器具这些,别说过河了,就是往来的羊肠小道就没办法通行。
所以,他们还是打算就在此处进行强渡。毕竟这桃水河不过二十余丈宽,水也不是特别深。只要击退了对岸的应州军,最多半日便可搭建起浮桥。
思州军一到之后,一面安扎寨,一面派出军士砍竹伐木。即是为了渡河而制做筏子,同时也为之后的浮桥搭建准备材料。
木柘的营账并没有在大营中间,而是设在了渡口一则的一座小山上。山虽不高,但却能将整个渡口一带,包括对岸敌军的情况基本看清。
思州军是午时之后到的,而到了之后,便一面安营,一面砍竹伐木。似乎会等到明日才会进攻。但木柘却认为,他们很可能会在半夜发起突袭。于是便命令前哨加强警戒,而其余的士兵则好好休息。天黑之后,做好战斗准备。
果不出木柘所料,思州军摆出一幅不紧不慢的样子。其实就是为了在夜间发动偷袭。毕竟白天强渡,对面一定警备森严,虽然兵力上占有绝对优势。但可能伤亡会比较大。
于是在子夜时分,思州军的首批数百人,分乘数十艘竹筏悄悄的下了河。
然而,他们的这一切都在木柘的预料之中。当这些竹筏刚到河中间时,对岸突然灯火通明。一排排火箭随即便朝着这些竹筏射来。
在竹筏上的思州军急忙的举起盾牌遮挡,可依旧的不时有人中箭落水。在河岸的思州军弓弩手,也没法帮上忙。因为对岸的弓弩手都是在后排,他们只需能射到河里便是。所以他们的弓箭根本够不着。
不过思州军也算早有准备,每条竹筏上都有三四名盾牌手。虽然并不能护住整个筏子上人的。但也不至于全都暴露在对方的弓弩之内。再加之这桃河本就不宽,没多会,这些竹筏便大都靠了岸。
一靠了岸,思州军便快速的下了竹筏,顶着对方的箭雨,朝着岸上冲去。而那些筏子,也急忙调头,回去接应第二批人。
然而这些冲上岸的思州军很快便发现情况不对。岸边这一带,倒处都是陷井,许多地方的地面也插满了削尖的竹签。这让他们是寸步难行。
随着一声哨箭飞上天空,一千多应州军随即便从两侧冲了上来。喊杀之声大作。
而此时思州军登岸者不过五六百人,其中还有不少或中了箭受伤,或是让竹签给扎伤。面对着几乎是自己三倍的敌军冲来,他们一下子军心便乱了。再回头看看,对岸那边的人才刚刚开始登船。
于是有许多人便打算先退到岸边去守着,等到第二批人马到了,再发起进攻。可是这往后一退,更多的士兵便以为这是挡不住了,要逃跑。纷纷朝着河边跑去。那些会水的,也没听见军官们叫喊什么,便跳下水就朝对岸游去。
场面一下子就乱了起来。一些人在岸边与冲上来的应州军厮杀起来,一些跳下水往回游。而那边的筏子又刚刚装满了人,准备往这边运。空中的箭失却不断的朝着他们射来,可思州这边在岸边的弓箭手却不敢放箭。因为对面两方的人混战在一起,一放箭那就会把自己的人也给射杀了。
雍维岐一见,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他的副将一见这情形,才急忙劝道:“大人!赶紧下令撤回来吧!否则这些再过去,对面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咱们就又是以少击多了,而且我们的弓箭也排不上用场,太吃亏了!”
听到这里,雍维岐才如梦初醒,连忙命令撤退。而那些留在对岸的人,他也没办法了。
这场战斗的时间不长,规模也不大。可是却挫伤了思州军的锐气,还让他们损失了四百多人。
回到营里,雍维岐便命道:“明日再给我多造几十艘竹筏!我就不信,以他们区区三千人能挡住了六千大军!”
而他的副将却急忙劝道:“大人!多造竹筏,进行强攻,必然是能取胜。可今夜你也看到了,这样的话,我军必然损失会很大。后边咱们可还要攻占应州城呢!若是损失过大,那攻城必然困难。一但时间拖延久了,等到南王那边的大军来了。可是对我们不利啊!”
雍维岐不解的问道:“为何对我们不利啊?南王大军一到,岂不更好吗?”
他身边的智囊忙道:“大人!您想啊!若是南王的大军到了,那这平定叛乱的头功可就不是咱们的啦!更重要的是
,如果我们攻入应州城,那便可将木氏一族斩草除根,让其永无翻身之日。可若是南王军队攻入城里,万一他们将那木氏押回建宁受审呢?这中间会不会出现变数啊?若是让那木思见着了南王,他一翻说辞,会不会让多疑的南王又改变主意呢?”
听到这里,雍维岐忙道:“先生说的有理。那唯今之计我们应该怎么办呢?这偷袭不成,强攻也不利!那当如何?”
“大人!虽然我军是敌军的一倍,但敌方占着地利。并不利于强攻。我看,可以一面派人让乌氏那边趁着应州空虚,马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有人来报:“大人!刚刚接到的消息,虞国的桂州向应州发兵了,现已至应州城!”
“什么?虞国发兵了?这么快?不对啊!那桂州能有多少兵马?”
“回大人!是由桂州那姓任的知府亲率的人马,大约有一千五百人。听闻,这是他调集了几乎整个桂州的兵马!”
雍维岐听罢,不由的哈哈一笑:“我当他有多少兵马,不过区区一千多人!我就说嘛,这虞国的桂州能有多少兵马!苍梧的兵马虽多,但却远。而且没朝庭的旨意,他们也调不动苍梧镇的兵力。”
而他的智囊听后,却道:“大人!这一千多人马也不可小瞧啊!关键是他们到了应州城。以乌氏的力量恐怕根本没能力打下来啊!所以我们更得尽量的减少伤亡而击退应州之军。否则攻之时,会更加的困难。”
“那先生有何妙计?”
“大人!在下计算过。若我们能在十日内攻下应州,那便能够赶在南王大军赶到之前灭掉木氏。而虞国的援军,不无论朝庭派军、还是他们上报之后,再通知苍梧卫,这来来回回,怎么都需要十来天。到时应州已破,他们再来也就没意义了。就算他们来,有了南王的兵马坐镇,咱们也就没什么担心的啦。除非虞国决心两国大规模交战。但目前来看,有北宁虎视眈眈,他们也是不会这么做的。”
“你说的道理我明白,那问题现在咱们能怎么做,才能以最小的伤亡而击败敌军呢?”
“大人!在下有一计,可轻易将对岸的应州主力给歼灭。”
“先生即有妙计,还请快快道来。”
“大人!咱们可分派出一千五百人,绕到上游,悄悄渡河。同时再让乌氏别去强攻应州城了,虞国援军即至,以他们的力量也难以攻下。而是悄悄北上,攻击应州军的身后。到时,我们的偷袭部队由西向东,乌氏由南向北。大人您再亲率大军渡河。量那应州军就算不能全歼于此,能逃回去的也剩不下多少人。到时再合兵一处,那应州可就最多能剩下木思的几百老弱和一千多的虞军了。他们能抵挡几天啊!”
雍维岐听罢,不由的赞道:“好计策!”
随即便叫来副将,让其连夜引军一千五百人,趁着夜色出发。到了上游,先别急着渡河。等到晚上时,再行动。就算应州在上游有少量巡哨,也阻挡不了这一千五百人的大军。然后后日待到乌氏的援军也到了之时,再向下游对岸的应州军发起攻击。
雍氏自以为得意的布属,其实早都在任逍遥的意料之中了。他率军在向导的带领之下,早早的便来到了青石岗。
在实地的勘察了地形之后,他便立即做出布属。让宋谦率领五百人,在对面山坡的树林埋伏。而他则率四百人在东侧山坡的树林里埋伏。并让葛斌率那一百骑兵在南面一处小山坳里隐蔽起来,等到战斗开始之后,再冲出来。从后边截住乌氏的去路。
至于正面,他则是让人在前方一点的地方,挖出许多陷坑,并在里边安放尖刺。并从东西两边的人里,再各抽出二十名弓弩手守在这里。一但乌氏遇伏后,有人从这里跑,那他们尽管对那些没有掉进陷坑的人进行交叉射杀即可。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让众军都藏好了。就等着乌氏族兵的到来了。之前他在淮州曾指挥过守城战,而这次,是他第一次指挥野战。虽然规模远不能与淮州相比。但这却是一次以少击多的野外伏击战。
并且他也知道这一战的重要性,一但失败的话。不但整个应州都难保,而他带来的这一千五百多人,恐怕也没多少人能活着回去。于是趁着敌军尚没到之际,他又根据地型,和从向导那里了解到这些族兵的战斗力和装备之后,反复的进行了推演。感觉到基本没啥问题了,他这才靠在树下闲目休息。
一旁的周琦看着旁边没人,这才小声的问道:“怎么?我感觉你有点紧张呢?”
“呵呵!还是周兄了解我啊!这一仗太重要了,而且我们是一千人打一千七八的敌人。能不紧张吗?
稍有疏忽,后果不堪设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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