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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念急匆匆的打到了车以后，已经是下午了，因为是开学，所以车辆人潮什么的都特别拥挤，红绿灯一个一个的闪过，一分一秒的流失，出租车却依旧停在中央不动。
那时候母亲对她说的是，爷爷时间不多了，现在正在中心医院里。
她的爷爷，陪了她大半年龄，是比父母还重要的存在，最终谁都还抵不过时间。
她的心里越来越急躁，车还是半分不动，她把钱给了司机，自己则是冲下车跑了几步路。
不久她就累了，这里距学校没多少距离，可是离中心医院全是很远，她现在穿着校服，宽大的裤子在腿部不停的浮动，她很快就倦了。
到了医院，太阳已经落下一大半了，天被照成粉红色，她无暇顾及，直接冲上楼。
她看见了在手术室门外正在抽噎的母亲，绿色的手术灯格外晃眼，很久很久了，爷爷都不曾出来。
“妈妈？爷爷他是……”
“你爷爷……”母亲有些无力了，“说是开学要来看看你，看你如何，路上又这么堵，中了暑，在楼梯间就撑不住了，直接滚了下来……”
那种场面乔念即使不用想也知道，爷爷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刚过完80岁生日，岁月已经在他身上停留太长时间了，总有一天得离开，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刻来的太快太快。
“妈妈……我去上个厕所。”到了这个时候，反而她哭不出来了，镜子里的她面容格外憔悴，头发散乱的披在肩头，她从未有一刻想此时这么狼狈。
她梳了梳头发，爷爷待会儿看见她这个样子准要骂她的。
她对着镜子笑了笑，走出厕所的时候，手术灯已经灭了。
“爷爷……”
母亲的表情有些奇怪，嘴巴长着又不知道在说什么。
“妈妈？”
母亲的双眼空洞无神，她捧着乔念的手，话里面似乎失去了灵魂：“爷爷他走了啊……”
乔念的手一下子停在半空：“开玩笑啊……妈妈别这样好不好。”
她还没见过爷爷呢……这么多年，明明都以各种理由推辞，可是到了重要时刻，还是没有看到。
爷爷不会骂她的，她不可能再骂的。
她直接腿软的跪在了地上，嘴里不住的喃喃着：“我去什么厕所啊……被他骂又怎么了，骂啊，起来骂我好不好啊？”
母亲的手落在她的肩上，谁的心里都很不好受，母亲和他说，这件事情，她还没告诉爸爸。
爸爸工作很忙，她不想去打扰了。
爷爷在啊，一直都在呢。
母亲挽着她的手，来到了爷爷的病床前，那个硬朗的老年人此时脸色变的苍白，脸色还留着摔下去的淤青，他走的太早了，实在是太早了。
乔念在他的身旁，望着他紧闭着的眼，花白的头发不长不短，就那么耷拉在头上，很稀很稀，面目依旧慈祥，根本不会出现什么怒容，一举一动都是带着笑的。
可是这次，乔念的生命里，似乎永远都看不见这个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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