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禮物
到了傍晚，在廿七進家門之前,五條視頻已經全部刪除了。
經過律師那邊溝通之後，對方打電話過來道歉了,怯怯地說抱歉,說只是覺得大家都喜歡帥哥才發的，而且覺得帥哥還戴著口罩也沒露臉，所以覺得沒關係,並沒有惡意云云。
廿七打開家門走進屋裡,正聽見阮卿講電話。
「這時代偶爾拍個帥哥發一下可以理解。但別人上門維權你裝死什麼意思呢？」
「別跟我說年紀小，我知道你年紀小，這麼小年紀就知道找商務合作，挺有商業頭腦哈。」
「戴著口罩呢？那你有沒有想過這麼熱的天人家戴口罩防的是什麼人啊？你是不是覺得人家有口罩癖啊？」
最後給對面姑娘懟哭了，以哭著道歉結束。
還清空了視頻號。
因為本來就沒幾個粉絲，現在的粉絲都是靠著發廿七的視頻或者照片漲上來的。
憑什麼給她拿著吃流量。
他仰個頭露下脖子，也成了勾引。
阮卿撩起眼，似笑非笑，那眼神真勾人。
「比起來，趙昊想要的那種，反而是毛毛雨了。」阮卿再次唾棄，「趙昊真沒出息啊。」
廿七歎氣：「我還是想不明白，就算發到網上，為什麼這麼多人看？」
廿七一語道破：「不就是恩客。」「……」經常在網絡上打賞的某富家女膝蓋中箭，「也、也不能這麼說吧。咳，又沒實質關係，就圖個開心。」
就抬個脖子是怎麼回事？
這個還挺好理解的。
不管了，別的事待會再說！
廿七捉住阮卿手腕，把她壓到了牆上……
「或者直接由她來帶動銷售，這叫帶貨。她能提成。現在國內的頂流帶貨主播，收入都是以億來計的。」
「是啊，他還不如這小姑娘有野心呢，人想要商業合作。」阮卿說，「他想要榜富婆，想要打賞。擱女主播，就是榜一大哥，榜二大哥。擱男主播，就是榜一姐姐，榜二姐姐。誰打賞多誰上位。你看他這點出息。」
廿七問：「那到底有什麼用？」
廿七剛才聽她通電話,知道沒有上一次順利。
但阮卿不中二的時候，真的還挺靠譜的。能理解為什麼趙昊一遇到事，不找爸媽先找阮卿了。
「第一就是強烈的分享欲。」
「她有流量，只要足夠大，就會有商家來找她做廣告。廣告你是知道的，流量越大，廣告費就越多。」
這麼一說，似乎能理解了。
但是那裡又真的很敏[gan]。
「當然有用啊。今天這姑娘可逗呢，招商電話都貼出來了，拿你當流量密碼了。」
「是因為女人有私產了。」他說，「根源是在這兒。女人有了私產，不受父兄夫婿管制，自己願意怎麼花、花到哪裡，都是自己說了算。」
現在，是要命的敏[gan]。
她走上一步，抬手，指背輕輕劃過這男人的喉結。
「今天還有別人拍我。」廿七說，「我到現在沒想明白，這件事的根子是什麼？」到底為什麼拍他，為什麼要發到網上去，為什麼會有這麼不認識的陌生人來看他？
他覺得男子要出賣色相，好歹也得像趙昊那樣脫件衣服，至少展露一下`身體吧。
因為廿七的時代是男權時代，男人對女人評頭論足就是淨網淨網淨網，良家女不小心露個手腕男人就看到銀當。
廿七問：「流量又到底是什麼意思？」
真的就是抬抬脖子，撩個頭髮。
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了。
看廿七回來了,阮卿掛了電話告訴他：「解決了，都刪了。」
阮卿的指背擦過，都覺得燙。
如今女人站起來了，也能對男人的淨網淨網甚至侯結瑣骨都指指點點。
但趙昊生得也很俊，他都脫衣露肉扭腰擺胯了，怎麼沒那麼多人去看他呢？
偏他這麼一個想匿於人群的人被人這樣地關注著。
要怎樣杜絕這樣的事
「沒辦法呀。」阮卿盡力解釋，「信息爆炸的社會就是這樣。不光是人，看到可愛的小貓小狗，路上遇到豪車，樹底下一朵好看的花，天上一朵雲，一頓體面的飯……都能拍下來上傳到網上。」
她說：「第二就是像今天這姑娘，想要流量。」
「網絡上所說的流量就是人。她每天放你的照片和視頻，每天都吸引來更多的人到她的視頻號，人越多，流量就越大。」阮卿解釋。
他知道別人偷拍他是因為他生得還不錯。
「又因男女平等了，以前只有男人可以向女子買煥，如今女人也可以反向求之了。」
許久，平息之後，廿七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若有所悟。
廿七好奇：「趙昊想要的不是女人？」
以前，是要命的敏[gan]。
「不知道自己多勾人是吧，又是露脖子又是露喉結又是露鎖骨的。」
「太沒自知之明了吧。」阮卿歎氣。
「呀，你居然能想到這一層？」阮卿有點意外。
廿七你別看他是古人，他是會學習會自己思考的。
「差不多吧，我覺得你的思路是對的。」她說。
也就是說在男權社會那些落在女性身上的凝視，現在孽力回饋，開始也落在男性身上了。
「所以，這種情況，就根本無法停止，也無法防範。」他想明白了。
「要不然……」阮卿嘬唇，側身撐著頭撩起廿七的一縷長髮，歎氣，「把頭髮剪了吧。就沒那麼打眼了。」
廿七知道她捨不得。
阮卿真的好愛他的長髮。她自己本來是中長髮，現在也決定要留更長。
說那樣兩個人頭髮可以編在一起。
她中學時代看過的一本小說，穿越女主總是趁古代男主睡著，把兩個人的頭髮編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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