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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幕令沉点点头,转身进去。

徐青修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想离去,只见一个穿青色仙袍的仙长匆匆过来拉住他,却是管事的青木长老。

青木喜道:“青修你在正好,掌门晚上要宴请冰玄宗青苍阁等大门派的来客,如今会场那边正缺人盯着,我怕那些新来的外门弟子不懂规矩,求你代师叔前去看看。”

青木身材富态,总是喜气洋洋和气生财的样子,无论对谁表面上都是和蔼可亲的态度。这事虽然也轮不到徐青修操办,分明是掌门把事情交待给青木,青木懒得亲自去管掌门的事,随便找个人接手而已。但论起来青木入门时间比赤黄真人还早一些,徐青修也得称对方一声师伯。云谷仙门中讲究尊师重道,徐青修无论如何也得给对方一个面子,便答应下来。

等到终于忙得差不多了青木才匆匆赶了过来,热情地留徐青修参加晚宴。

千山峰赤黄真人向来不管门中事宜,如今赤黄真人又在闭关,大师兄二师兄都不在山上,主峰掌门这面有类似活动也不会特意去千山峰邀请,只派仙童知会一声便是。徐青修猜想四师弟也不会过来,本不想留,转念又想晚宴上或许会谈论魔剑千念事宜,那就可能提到澜烟山庄

想到此处徐青修便觉得有一股热流流入心中,又酸又痛又悲又慌,一时无所适从。耳边又想起宁老爷叮嘱他不要轻举妄动的话,便又强自按捺下来,心想自己这三十余年都过来了,那幕后黑手也应该没想到澜烟徐家还有后人,万万不能此时乱了阵脚。

为了探听消息,他也就爽快答应下来。

宴会上仙果佳肴美酒俱备,夜幕降临,众宾客也先后到来,依次落座,坐在首座的几位就是云谷仙门掌门、青苍阁阁主、幕令沉等一宗一派之主,另有仙门几位长老相陪。其他门派如一气门、听雨轩等的弟子由于路途遥远或家大业大还没有赶来。

青苍阁是由于离得近,来得早很好理解;可按理说冰玄宗也是北方第一大宗门,距离不近家业不小,徐青修实在想不到幕令沉为什么也要来得这样早。

宴会很快开始,各门派弟子皆把酒言欢,甚是热络。徐青修和几位同被青木长老抓了壮丁留下干活的旁门师兄弟坐在一起,眼神依然是不自觉地向主位飘去。

过了半晌他才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是在被哪里吸引,不由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准备调转目光,却看见青苍阁阁主斟了半杯云谷仙门特产的云谷仙酿去敬幕令沉,却被幕令沉挡了回来。

幕宗主不喝酒,这点很多人都知道,因而青苍阁阁主被拒绝也未见愠色。

徐青修也知道幕令沉不喝酒,可是他不仅诱骗地对方喝过,还见过对方喝醉的样子。

当年在乾坤秘境中有一种杏果,鲜嫩多汁,十分可口,最奇异的是那杏果成熟之后自身便会渐渐发酵,使得汁水甘美若酒,也醇洌若酒。

总之吃多了会醉人就是了。

当然,但凡有些酒量,就是像徐青修这样的即使吃多了也不会太醉。但幕宗主就不一样了。

有一天徐青修摘了一筐成熟的杏果回来,喂给女儿两个,剩下的就和幕令沉两人围着筐开始吃现在很难想象当年幕宗主也有如此豪迈无忌肆意吃喝的情状。

筐不大,两人吃了小半筐,徐青修觉得什么事都没有,再看旁边幕少宗主却已经醉得双眼迷蒙发怔了。事后幕令沉很是懊恼,似乎是担心自己酒后失态,还难得地反复向徐青修确认自己昨天有没有什么异常,自此对这类东西都敬而远之,徐青修自酿的酒他更是点滴不沾。

徐青修却对幕令沉那个样子念念不忘平素清冷的人,偶尔露出些其他的表情都难能可贵,更不要说展颜一笑了,真是满山谷的花尽皆盛开也比不上那刹那的颜色。幕少宗主对着自己笑得时候,他真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忍不住涌上丝丝的甜,就想陪着他一次笑。可是那样的笑也只有一次,转瞬就逝去了。而且幕少宗主喝过酒后话似乎也比平常多了些,还会有一句没一句地给他讲自己小时候在冰玄宗的生活。

可惜之后幕令沉对酒就提防得厉害,说是之前也几乎没有喝过,才会如此不胜酒力。徐青修也就没能再找到机会。

但其实为修真人士,只要意识别太松散,有意识地运转功法或是催动仙力,些许酒意并不能对他们造成影响,即使如此幕令沉对此也很是警惕。

直到秘境快要关闭,他们即将离开的时候,徐青修才死皮赖脸地拎着两瓶自酿的梅子酒拉住了幕令沉,好说歹说撒泼使赖地求幕令沉陪自己再喝一次酒,好好醉一场。

幕令沉看他许久,才应道:“好。”

冰封的眼底似乎也有稍许融化,那融化的冰层之下是丝丝无奈与纵容。

幕令沉言而有信地醉了,雪雪自己在洞府内老实地睡觉,徐青修和他一起半躺在洞府外的草地上,间或说着话。

徐青修拎起酒瓶浅浅又抿了一口酒,抬头看看月亮,转头看看身边人,对上那双因迷蒙而显得格外柔和的眼睛,似乎又听到自己心中鼓噪的声音。

他坐起来,偏过头,盯着身边人的侧脸,用和之前一般无二的声音和语调漫不经心问道:“少宗主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啊。”

喝醉了的幕少宗主果然好说话了许多,几乎毫不犹豫地就脱口而出答道。

徐青修呆了一下,他没想到看起来如此冷清冷心的幕令沉也有喜欢的人,却掩不住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脏,仿佛对这个答案也不感到非常意外。

他说:“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幕令沉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又像是记起了爱人的脸,他再次微微笑了起来,温暖如春:“他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美的人。不仅美,还很温柔”

徐青修愣住了,他觉得自己的心凉了一半,心跳的声音也离自己远去,似乎听不到了,又觉得这样的答案也是在意料之内的。幕少宗主喜欢的,当然至少是白幽雪师姐那个级别的美人了。

他却还是忍不住,仿佛还怀着微小的希冀与期待般问道:“少宗主你喜欢她多久了”

幕令沉一直在微笑,好像想到那个人就止不住开心,要将所有的幸福和甜蜜一同泼洒出来一般:“我喜欢他好久了我十六岁就开始喜欢他,一直喜欢我答应了父母,从秘境出去后就带他回去的。”

“喔,这样啊。”

徐青修听见自己这样回应,却止不住浑身都在颤抖,夜风似乎带着从所未有的冷意。

原来是这样啊。

十六岁自己第一次在去千幻之林的路上遇见幕令沉的时候,他都有二十六岁了吧。

原来在那个时候,幕少宗主已经有一个放在心底,爱了十年的人了。

自己到底是在希冀什么呢。

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也该知道,原本就该是这样的,是自己总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泪水不知不觉地从眼眶中溢了出来,徐青修觉得冷,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用力把半躺在地上已经有些不清醒的幕令沉拖起来,扶进洞府,放在大石床上,再轻手轻脚地替他换了衣服。

眼泪静静滴落在石床之上,氤氲出深色的湿痕,好像主人不去管它们,就可以假装它们不存在。

小的时候因为动不动就红眼眶被赤黄真人说过许多次,他也不希望自己总是表现得如此软弱,可是眼下已经顾不上再顾及这些了。

也好。徐青修躺在幕令沉旁边,默默想着。反正他们就要从秘境中出去了。

这样,就好了。

第40章野望

距离那个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不少日子,可是再度想起来,徐青修的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一抽。

他自嘲一笑,调转目光不再向中间的席位看去,伸手拿起了长条几案上的长颈琉璃瓶他们这些普通后辈弟子平时可不容易喝上云谷仙酿,今天能够随意畅饮,也算是托了幕宗主他们的福。

徐青修来参加晚宴原本是抱着打起精神探听当年澜烟山庄往事的目的,如今看样子众人全是在攀关系拉交情你好我好大家好,连此次可能的魔剑千念事件都没有提起,不禁有些失望,意兴阑珊之下除了喝酒似乎再无事可做了。

云谷仙酿是上好的仙酿,后劲足,徐青修几杯下肚就觉得胸腹中有一团极烈的火在燃烧,这把火一直烧上了他的双颊,脸上都能感觉到灼热的温度。

他伸出手,用手背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唔,有些烫。

于是轻轻笑一下,绕过身旁的同门,从不起眼的侧门走出会场去吹风。

却不知道在他沉迷佳酿的同时有人一直在暗暗看着他。

幕令沉起初就敏感地察觉到了徐青修若有若无的看向自己的目光。

这筵席庭院之上有二三百人,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但是徐少侠的目光当然格外重要。

意识到这一点后,幕宗主维持表情不变,暗暗更挺直了背,并拿捏了一下自己端杯举箸的姿态是否优雅,是否沉稳,是否一眼就能让人感受到自己是个可依靠的男人后来他觉得自己想多了,无论他怎么努力,单凭这一个姿势好像也传达不出足够的信息。

不过幕令沉暗暗看看自己左右的青苍阁阁主和云谷仙门掌门就觉得又有些放心了。

左面的长眉垂肩,如下界传说中的长寿老儿;右面的大腹便便,已然一副中年发福形象。

大家同为一门之主,真是全靠同行衬托。

幕令沉稳稳地端着,假装没有发现对方在看自己,余光却一直在暗暗瞟着徐青修,很快黯然地发现青修不看自己,改喝酒了。

好处是他这次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着自家爱妻而不怕和对方目光对上了。

坏处是内心感到很失落,一波又一波地失落。

孩子都那么大了,幕宗主不想自己像刚成年或是刚成亲的年轻小伙子一样那么幼稚,媳妇儿不管自己就不开心,可是失落的心情却是不受控制的。

很快他就看见因为酒气上头,徐青修的脸蒸腾成了粉红色的一片,他还自己用手背试了试温度,眉眼间似乎有一点难受。

幕令沉有点移不开眼。

都是他太没用,否则这个时候就可以把青修藏起来。

云谷仙门洪掌门低声唤了一句:“幕宗主”

因为他表情太冷又太正经,没谁能猜到他真正在想的是什么,只有身边的洪掌门发现他似乎愣了一下。

幕令沉目光追随着徐青修步履不稳地从侧门离开,垂下眼转过头对洪掌门道:“抱歉,有些闷,我去吹吹风。”

洪掌门自然不会拦他,反而大力推销起自己云谷仙门的风:“我们这儿的风啊,那是最好的,长期吹,身体强健,延年益寿,神清气爽,修行事半功倍,那是谁吹谁知道幕宗主多吹吹,多吹吹”

幕令沉衣袍翻飞,他身高腿长,很快就在一棵大榕树下追上了正扶着额头缓缓走的徐青修,唤他:“青修”

这种榕树生有许多气根,根须可在空气中生长,落地即可生根,是有名的独木成林。而这棵榕树已经在此处自在地生长了上百年,日日沐浴灵气,几乎要生出灵智。虽然还算不上是仙门中最大的几棵,但密密匝匝的枝叶已经完全将两人的身影笼罩起来。

此时云谷仙酿的劲力已经完全散发出来,徐青修酒喝得急。只觉得左额都被酒意冲得一突一突的疼。他缓缓回过身来看见幕令沉,尚且没有反应过来对方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嘴已经先于头脑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不要再叫我青修。”

幕令沉愣在那里。脸上依然是一片霜雪,甚至隐隐显得肃杀。

他喃喃道:“不叫你青修叫你什么难道叫你贤妻可是你明明一点也不闲”

他娘叫顾君婉,他爹就一直叫他娘“君婉”。他以为依样画葫芦总没错,谁想到青修却不让自己这么叫他。

况且青修他抛夫弃女,自己跑回娘家师门过,让自己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地拉扯女儿虽然自己也不敢有什么怨言,但是他真的不算贤妻嘛。

徐青修突突地头疼,也没注意到幕令沉的低语,既然开了口,只借着酒意一径地往下说:“也不要再给我理头发。”

“不要总是看似不经意地恰好送上我想要的东西”

“不要抱我,也不要再吻我”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又有些哽咽,眼眶隐隐发红。

幕令沉面上冷肃之意更浓,大步上前一步,问他:“为什么”

徐青修反倒轻轻笑了,垂下眼,遮住了眼中几乎要满溢的所有浓重而复杂的情绪:“幕宗主,这些事是只能对自己喜欢的人做的,不是对谁都可以。”

如果这些事情由一个风流成性的人做出来,当事人或许还可以不以为意。但是幕宗主总是一副冷漠而庄重的样子,无论他对谁这样特别,那个人恐怕都很难不以为自己在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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