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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田豹子给蝎虎子号过脉,又翻了翻蝎虎子的眼皮,之后拿眼睛看了看蝎虎子肋部的断骨,用手指了指。
“来!”蝎虎子咬牙低声说道。
田豹子轻轻的按了按骨刺突出的部位,虽然只是极小心的一碰,蝎虎子立刻**了一下眼角,这份疼痛绝对是语言难以明说的。但如果任由这断骨这么斜刺出去,一旦再捅破了皮肤的话,那就不是止血能活命的了。
田豹子吸了口气:“忍着!”开始运用中医手法复位术,先找到两边断骨的接口,一点一点的对接了过去。不用麻药强行接骨,蝎虎子咬得牙齿“咯咯”直响,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雨点般落了下来,却硬是一声不哼,田豹子用身体挡着田中的视线,在身前冲着蝎虎子竖了竖大指:“是条汉子!”
蝎虎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还用你说?”
接好断骨田豹子又从医药箱里拿出纱布将断骨处层层的包好。却听囚室外田中冷声说道:“不必在他的身上浪费太多的药品,留口气就可以了。”田豹子叹了口气,本来断骨接好还应该用夹板固定,可是听田中的口气,肯定是不打算给蝎虎子走这套程序了。
“能不动尽量别动。”田豹子低声说着,然后站起身来。
蝎虎子刀山火海闯了无数次,也不是头一次断骨头了,自然明白其中厉害。这断骨接上之后不用夹板固定,很容易错位。疼痛到是一方面,如果身体乱动,错位的骨头在身体里面刺破内脏的话,那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了,这一点蝎虎子心里明白得紧。
等着田豹子收拾好东西走出囚室,钱凤继续用日语和田中交谈:“从一名医生的角度来说,如果想让这个人继续活下去的话,短时间内不能用刑了。”
田中用眼角扫了扫蝎虎子,却蝎虎子也正恶狠狠的瞪着他,这让田中心里极为不舒服。但还是同意了钱凤的看法:“我会考虑的,今天的事情,辛苦钱医生了。”
“那我明天下班后再来看犯人吧。”钱凤没再多说什么,带着田豹子慢慢的走出了囚室,囚室内还能听到草上飞在向田中苦苦哀求,“太君,万事好商量,我大哥吃软不吃硬……”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盗捕营四面高墙上已经有探照灯照了下来,除了在各处站岗的鬼子兵外,还时常有鬼子的流动哨牵着狼狗四下巡视。
“你救不了人。”钱凤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着,“这里的岗哨全是鬼子,一名伪军都没有,就凭你会的那两句日语,被鬼子哨兵盘问一下肯定露馅。还有蝎虎子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就算真能杀进牢房,也不可能带他们出来。现在也就是那个瘦子还走得动,另外两个,风一吹就倒,更别提与人动手了。”瘦子自然是指草上飞,现在就他一个活蹦乱跳的,可是光把草上飞救出来顶个屁用?
田豹子没说话,他知道钱凤说得没错,这盗捕营修得极为坚固,龙精虎猛的江洋大盗都出不去,更别提浑身是伤的蝎虎子了。
“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但这事不能冲动。”钱凤继续劝道,“我看你最好先回牵马岭,招集人马再慢慢想办法。我会尽一切能力,尽可能的让蝎虎子好起来,以便配合你们越狱。”
“蝎虎子要是好起来,鬼子就会继续用刑了。”田豹子对鬼子的手段十分清楚,“田中不会让蝎虎子好起来的,要不是鬼子掂记着鹰嘴岩的人马,早就不留蝎虎子这条命了。而且我看田中的耐心有限,如果蝎虎子始终强硬的话,田中说不定会放弃他。”
“那你想怎么办?”钱凤问了一句。
“救不出活的,只能弄死他了。”田豹子缓声说道。
钱凤吓了一跳,她不明白田豹子的心思咋变得这么快,而且这小子也太狠了吧?但又一想,如果蝎虎子死了,谁都会把这笔帐算到鬼子头上。那么蝎虎子在鹰嘴岩的人马为了替蝎虎子报仇,也只能死心踏地的跟着田豹子了。想到这些,钱凤的心里狠狠的跳了一下,对这个小道士的心思变得复杂起来。对敌冷血是每个战士的生存法则,可对同伴都这样冷血,这让钱凤有点接受不了。
钱凤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这毕竟是穷党内部的事,她没必要插嘴,可心里又总觉得不太对劲。
到是田豹子突然说道:“小阎王过来了,你稍稍的提高声音,配合我一下,顺着我的话说就行了。”
钱凤光顾着和田豹子说话,此时一抬头才发现侦辑队队长小阎王正陪着一名日本人从盗捕营的门口走进来。这个日本人有点奇怪,他穿的是日本传统的和服而不是鬼子军装,看上去约有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留着仁中胡,鼻子上还架着一副圆圆的眼镜。尽管他的确是一名日本人,但在他身上却缺少黑田或田中的那种职业军人的杀气,仿佛一副学究的派头。到是小阎王陪在后面点头哈腰,不停的陪笑。
“大岛太君,这就是盗捕营了,田中太君正在审问犯人。”小阎王一脸的奴才象,“田中太君说过,这地方不许中国人进来,您一会儿可千万和田中太君说清楚,我是替您带路,可不是擅闯盗捕营。回头田中太君真要是发起脾气来,我可吃罪不起。”
“阎桑放心,我十分明白。”太岛的中文说得更加流利,“田中阁下有点过于小心了,我们来到中国是为了大东亚共荣,对于阎桑这样的中国人,我们应该友善为先。”
“那是……那是……”小阎王的脸上早笑开了花,“太岛太君一看就是明白事理的人,以后我跟着您办事,还得请您多提点。”
眼看着两个人慢慢的走近了,田豹子故意与钱凤站到一边,眼看着小阎王从眼前走过田豹子提高了声音说道:“钱大夫,我看那个蝎虎子应该是不行了。”
“是的,伤口已经有了明显的感染,还伴有持续性低热,我看挺不过三天了。”钱凤答道。
一听说蝎虎子要不行了,已经走过去的小阎王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他对着大岛做了个请的动作:“田中太君就在里面,我就不进去了,您请……您请……”
大岛点点头,弯腰进了囚室,小阎王却留在了外面,竖起耳朵听着那两个穿白衣服的医生说话。
“想不到曾经那么威风的蝎虎子,也有今天。”田豹子继续说道,“这次我看他难逃此劫。而且看田中太君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继续治疗下去了。”
两个人一边说话,又一边往外走,田豹子没有回头,但听脚步声就知道小阎王正慢慢的跟过来,田豹子便继续和钱凤说道:“如果蝎虎子死了,他的部下一定会报仇的,同昌地面上肯定不太平,到时候咱们可千万别说咱们给蝎虎子看过病,闹不好胡子再找到咱们头上,咱们不是白白丢了性命吗?”
“我们是医生,医生有医生的本份。”钱凤笑道,“杀了我们有什么用?蝎虎子要死也是死在皇军手里,这些胡子敢找皇军闹事吗?”
“现在皇军在东北如日中天,区区几个胡子哪里是皇军的对手。”田豹子说道,“怕就怕这些胡子六亲不认,不敢找皇军的麻烦,却把气撒在别人的头上。我听说这个蝎虎子是被侦辑队抓起来的?”
“我也这么听说的。”钱凤立刻明白了田豹子的意思,便顺着田豹子的意思说了下去,“据说是侦辑队的阎队长带人抓的蝎虎子。我看如果蝎虎子死了,那鹰嘴岩的胡子不敢找皇军的麻烦,但我猜他们非杀阎队长不可。”
小阎王本来不紧不慢的跟在钱凤与田豹子的后面,猛然一听钱凤的话,小阎王吓得心里一哆嗦。他并不知道蝎虎子的情况,正如他自己说的,田中对盗捕营的防守极严,根本不许中国人进来,哪怕是象小阎王这样的狗腿子也不行。本来盗捕营里多出两个医生就让小阎王奇怪,现在一听他们的对话,小阎王只觉得句句在理,这颗小心脏可就有点受不了了。
小阎王也是闯过江湖的,他对道上的胡子有多么心黑手辣太清楚了。如果蝎虎子真要死在盗捕营的话,那些胡子不敢和皇军对着干,可要是盯上他姓阎的,那从此以后他可是吃饭不香,睡觉不甜了,今天晚上把眼睛闭上,明天早上就不知道能不能睁开了。
这可怎么办?小阎王只觉得裤裆里面冒凉风!
却听田豹子继续说道:“要我看,想不让鹰嘴岩的人找麻烦,就只能封锁蝎虎子的死亡消息了。但蝎虎子这么大的人物说没就没了,这信息就算是想封锁,时间也不会太久。”
“我们只是医生,管那么多干什么?”钱凤已经走到了盗捕营的门口,“还是快回医院,还有一个手术等着我呢。”
小阎王没跟下去,只是看着两个医生越走越远,小阎王的眼前一阵阵的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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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了一个极大的常识性错误,千山是在辽南不是在辽北。回头想办法把已写过的部分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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