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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妹子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上就给我打来电话，“莉莉，你陶姐说了，请你有空去她诊所一趟，让牙医帮你检查检查口腔。”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我纳闷起来，“蓝姐，我啥时候说过要检查口腔了。我很好，啥毛病也没有。。。奥，是不是你和陶洁说啥了？呵呵。”我忽然想起蓝妹子晚上和我说的话，我轻轻地笑了。
蓝妹子只是笑着，没有回答我的问话。我着急问她：“蓝姐，你也别光顾着笑，告诉我实话。到底咋回事？”
“其实陶洁就是想讨好你，是她给我打给我的电话，具体原因我也问了，她就说上次泡温泉时看到你牙齿需要美容了，就想起找你了。要不，你去了顺便问问她呗。我反正就是一个传话的。我还问陶姐，咋不直接找你。她说请我俩一起去，就不给你打电话了。”蓝妹子啰里啰唆的说着，我也听出来了，就是陶洁上一次在温泉那里觉得得罪我了，这是要弥合我们之间的关系。毕竟我是最大的金主，因为雯雯的钱我悄悄地还给了她，尽管雯雯坚决不收，但考虑到雯雯带着一个女儿独自生活，老妈知道后狠狠地说了我一顿，老爸也拿出自己的积蓄帮助雯雯。我只好顺从父母的一件，把雯雯的钱不上了。所以陶洁知道我们之间不应该有任何隔阂。对我的应酬比起其他姊妹都要殷勤一些。我也觉得尽管陶洁对工作室后期发展没有付出多少，但是仅就她对杜敏的大方支持我就不该不回应她。
“好的，蓝姐。辛苦你了。到时候我去接你。”我还是开心地告诉蓝妹子。蓝妹子也很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眼看又要过春节。槐城的春节走亲串友的很多，但现在也有越来越多的出去旅游来度过这个节日。槐城的雪也只有在春节前会下得像样，早上还是乌云漫卷，到了傍中午雪开始细细碎碎的飘下来，槐城下雪天从来没有伴随着大风，只是无声无息地悠闲地在空中飘荡着，飘荡着。好像一群群悠闲散步的游客在空中漫步，随后会越来越密越来越急。先是像麦片一样，后来就是雪粉似的涌满空间。沾到脸上鼻子尖上凉凉的，很好玩，空气顿时就变得凉瓦瓦的，好像初恋情人的初吻一样让人心情舒畅。
杜敏看着漫天飘舞的大雪，站在小院的门口，向我招手。“莉莉，告诉老妈，今天就不带淘淘去治疗中心了。让他在家里玩吧。我要去学校，然后晚上去陶姐那里。你是不是也去啊？”
我开着门，大声喊着：“你进来吧，姐。我去。我告诉老妈。”
杜敏摆摆手，“学校有早会，我走了。下雪天就别开车了，打车走吧。”杜敏擎了一把素色蓝花的小伞，就像古装剧中的那个雪里走出来的一个仙女，身上是一件靛蓝色粗布制作的短棉袄，下身被院门遮住，模模糊糊看到大概是一条铁灰色牛仔裤。没等我追到小院门前，杜敏已经快步走出很远的路程。看到她依稀瘦弱的身影，我的鼻子发酸，内心涌起强烈的火力。
老妈和淘淘在屋里玩耍着，我轻轻推开卧室门看到后，微笑着叫着淘淘的名字。淘淘猛烈的跑向我，没有更多的言语，我弯下腰抱起淘淘，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你怎么了？一大早上的？莉莉？”老妈回头看向我，问道。
“我姐在门口告诉我，她要去学校开早会，今天就不送淘淘去治疗中心了。而且雪下得这么大，她也没开车自己打车去学校了。”我难过的样子影响了妈妈的情绪，老妈不高兴的说到。
“那不正常的事吗？还值得难过？”我看着老妈，还是边流着眼泪边笑着。
“看到小敏现在越来越瘦弱，我有些难过。而且整个人现在也不打扮和我也不像以前那样了。”老妈皱着眉头，接过淘淘。
“小敏是比从前变了很多，也瘦下来了。为了淘淘这几年受了不少苦。可是咱们谁也代替不了她，这都是命啊。莉莉。没事就多陪陪小敏。你们工作室那么些女孩子，经常一起聚聚，别让小敏自己孤孤单单的。”老妈语重心长的说着，眉心里充满了伤心的痕迹。
“知道，我这不晚上就陪小敏去陶洁那里做做牙齿美容。”我爽快地说着，老妈点点头，抱着淘淘走出了卧室。
张哥回国后，中心又提拔了两名营销副总。分担了张哥的部分工作。我这个助理也终于从脚打后脑勺的工作状态中解脱出来。专职负责槐城以外的企业的客户工作。这也是张哥这次从国外学习回来以后的工作重点。毕竟槐城已经升格为一级城市，城市购买力和活力在北方跃居投资意愿强烈的城市之列。并且新媒体的扩张也是张哥负责的一块业务领域，这些幸亏我和老部长当年接受过培训和学习，下手较早而得益。
我的办公室现在增加了一个助理，说是安排给张哥的，其实也只是帮助我做一些文案工作。我现在一个月中有一半时间要陪着张哥出差。所以难得和工作室雯雯姐一起处理事务。
陶洁的邀请正好赶上我在中心期间，犹豫再三，还是答应老妈的请求，准备陪着杜敏一起去一趟陶洁的诊所，做一下口腔检查。
马子伟和老高一直在忙于小剧场和网络剧的演出和拍摄。由于杜敏提前卖掉了自己的股份，说好的收购协议陶洁和蓝妹子奚伟她们迟迟不回应，也暂时做罢。倒是老高为了照顾王淑华去北京上海治疗和我在机场见过几次面。马子伟我已经几个月只有电话联系，没有见面了。
工作室的舞蹈编剧张琪悦向杜敏清了长假，说是要出国留学。杜敏没有迟疑就答应了。雯雯着急说到，“都多大了，还出国留学？这是不想干了呗。你看咱们工作室这一年没个像样的剧本写出来，完全都是在吃老本。”杜敏当时没有说话，脸色还是那样灰暗。雯雯后悔自己不该当着杜敏的面批评她，只是内心焦急地告诉我，“莉莉，你说我欠不欠，和小敏说那些干啥？谁爱走就走呗？咱们工作室在这个编剧身上可是投了不少钱。又是送她去外地培训学习半年，又是送她去各种论坛见识。现在好了，人家找到大家了。现在从我们这个山沟里飞出凤凰了。”雯雯在整个网络剧的音乐编曲和选曲上起到了绝对性作用，就连网络平台几次邀请她去北京参加指导培训，她都没有出面，杜敏对她也无可奈何。但从来没有怨言，对我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其实杜敏知道，我现在和雯雯的关系已经亲密程度超过和她的关系。我笑着对雯雯说，“姐，其实这样也好，适者生存。我们工作室就像那句古诗说的，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早早晚晚有一天我们不是被别人选择，而是要选择别人。”
雯雯呵呵的轻灵一般地笑了。
“莉莉，你和你们领导到处学习，长见识了。对，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也学牡丹该盛开就要盛开。”
回想着这些往事，我不知不觉的笑了。对杜敏那种小心翼翼地生活的状态有了更深的理解。想起杜敏最喜欢的那句朱元璋写的小诗“雪压枝头低，虽低不着泥。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便豁然开朗。小敏姐，你是在人生千难万难中不肯退缩的女孩。其实只要告诉曲医生，章廷文就会回到你身边，就会认他的骨肉儿子淘淘。你的生活痛苦就会烟消云散。可你没有，你抱着这个十字架就一直自己拖着，忍着，不拖累任何人。若不是老妈强硬的坚持，连淘淘也不会留在我们身边。
办公室助理在轻轻地打字，张哥还是参加会议，但是今天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我这个助理要单独为他准备好所有材料。时间到了，我拿着材料，轻轻敲开了张哥办公室的门，和他一起去八楼参加整个广电中心的高层会议。
我不知道张哥是什么感觉。紧张而热烈的气氛中，我听到了合并这个关键词。广电部门的合并已经一次又一次开始自己的革新。这就意味着又要有新的人员流动和部门重组。
我和张哥走出会议室，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张哥很疲惫的看了看我，“莉莉，听出没有？咱们部门科室首当其冲。要做好思想准备啊。”张哥说这话时心情很沉重。我知道作为广电前辈，张哥和老部长一样，已经把全部青春年华奉献给了广电事业，他自己也到了退休年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广电中心历史以来最大的重组将意味着张哥正是退休，而我这个张总的助理未来之路将何去何从，还是前途渺茫的。广电业务口精兵强将如林，我这个刚刚渡过学徒期的新兵将面临着上不上下不下的尴尬结局。我再一次想起自己当初的考虑。辞职。回工作室做自己的事业。这一次我暗自决定，任何老妈老爸的意见也不再接受。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一回。就像当初和杜敏一起创业那样。
简单的试过午饭，回到办公室，和助理简单聊了几句会议内容，稍事休息后，又到八楼开始下午的培训会议。这一次，张哥没有来。直到下班我也没有见到张哥。第二天才知道，张哥向大领导请了病假，去北京进行治疗。再见到张哥时，是在我半年以后和雯雯姐一起去北京培训时候。在医院见到了消瘦的张哥。原来它已经被胃癌折磨得很多年。
这场雪一早上铺天盖地得下得半天，我也是打车来上班的。公园里厚厚的雪挂在高耸的砖红色凉亭的屋脊瓦沿上，在灿烂的冬日暖阳照射下分外洁白。我只在中午那个时分瞥了一眼这个瞬间消失的美景，到了下班，天色昏暗，公园里一切景物都是模模糊糊的。助理匆匆地跑去打卡，我看了看手表，这时候打车已经非常难打了，只好在办公室逗留一会儿。我给蓝妹子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想办法过去吧，我因为下雪没有开车。蓝妹子嘿嘿地笑着，说她早就到了，就是因为下雪才没有掐着点去。顺便转达了陶洁的意思，让我不要着急。
路边的雪由于下午转冷而堆积在绿化带两侧，人行道上的厚重的雪被行人已经踩得咯吱咯吱作响，结结实实的冻成雪道。我小心翼翼地打上车，去往陶洁诊所。
原本就冷清的陶洁所在的小区，趁着夜晚人就更少了。只有她和隔壁这两家诊所还点着灯，人来人往。也许是快过年的缘故。这看牙病的人都是多了起来。我下了车。高低着脚步走进了诊所。
穿着粉红护士服的前台护士也不顾不上接待我，我于是径直朝楼上走去。每一层楼面都是人来人往，灯光通明。一种急迫而热烈的气氛扑面而来。
三楼，办公司那几个女孩没有下班，财务室会计已经关灯走人。三楼只有右侧一片灯火通明。我看到蓝妹子和奚伟正和陶洁有说有笑地讲论着。杜敏还是没有比我先来。我敲了敲办公室玻璃门。陶洁正迎着我，急忙笑盈盈地分开蓝妹子健硕的身体，快步跑过来迎接我。蓝妹子和奚伟也转过脸看向我。
“哎呀，领导终于来了。我们都等急了。”蓝妹子依旧爽快地说着。
“外面好冷吧？真没想到今天这么大的雪？不好意思我本来想告诉你改天？可一想到马上就要过年了，就没有给你打电话。”陶洁谨慎而喜悦的说着。
“谢谢陶姐。你们今天诊所好忙啊。还能看上吗？”我轻轻地说到。蓝妹子看了我一眼。大声的说，“领导，没看这是谁安排的吗？陶老板特意给你准备的牙医，走，我带你下去。就等你来。”
我诧异的看着陶洁，陶洁微微一笑。“是的，莉莉，我们这个牙医是我的好朋友，她是出差过来看我的，正好给我们诊所出一次义诊。今天很多人是扑她来的。不过现在这个时间义诊已经过了。所以她没有对外接诊。只给你们几位领导检查一下。”
陶洁这么一说，我倒不好意思起来，“那让人家这么辛苦，就为了等我们，也不休息吃饭？这样吧，小敏姐来了，就给她看看得了，我也没啥口腔毛病。机会留给我姐吧。”
陶洁和蓝妹子见到我态度十分坚决，也不好意思勉强。直到杜敏再一次姗姗来迟时，陶洁搂着杜敏下到了二楼，去找那位专家进行最后一次的口腔义诊检查。杜敏没有像我一样拒绝，顺从地和陶洁一起离开了三楼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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