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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季节，槐城人就怕刮小北风，那风吹到脸上，和用无数的细针扎你脸一样感受，刺痛还发痒难受，你会恨不得把那层脸皮扯下来重新装扮一下自己的面容。街两边的树木干枯着，和人一样裹紧了树皮，邹邹巴巴地无法舒展。那些街边绿化带上的柏树也黯淡着，黑绿色的树针脏兮兮的好像人犯了错误抬不起头似的。
街道由于下过的一层薄雪而撒的融化剂而显得干净，再没有我小时候那种满街乌黑稀烂的街面了。
一早上杜敏就从家里接走了淘淘，老妈那位同学热情似火，义务为淘淘继续治疗，杜敏也非常感激，带着从国外捎回的一大堆礼物，开着车告别老妈和我，独自上路。
我的升迁并没有给我带来真正的快乐，杜敏的话也让我反省自己在中心的前途。我拉着老妈的胳臂，回到了屋内。老爸这时也从书房走出来。
“老爸，老妈，我想辞职。”我平静地看着他们。老爸一皱眉，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老妈。老妈似乎不愿意相信我的话是真还是假，笑着说道；“你这个皮丫头，又哄你妈你爸玩吧？干得好好的，还升了职，怎么突然想起辞职呢？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老爸还是没有说话，依然平静地看着他的电视新闻。老妈看了一眼老爸，“我说老王，你倒是和闺女说一下，咋不吭声呢？”
老爸笑了笑，“和她说啥？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再说了，你闺女现在自己的事业不是做得挺好吗？辞了职回来自己接着干，我看也挺好。”
老妈急眼了，“哎，我说老王，你现在怎么变了？以前不是说，广电稳定，女孩子在那里有层面，找个对象都好找。你说虽然工作室是挺赚钱的，可毕竟在社会上没有地位，你说人家男孩子找对象，一了解，这女孩有钱，但是没有社会地位，到时候比你有钱的男孩相不中你，没你有钱的你又不一定看上人家。两难啊。莉莉。这可要谨慎。”
我静静地听着老妈的说的话，老妈看了看我，“你真着急吗？闺女？”
“老妈，我就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听听你们意见，反正我也不着急。找不找男朋友和经济实力没关系。”
“好吧，你自己决定，反正我们的意见已经给你了。”老妈摇摇头，无奈地走向厨房。
“莉莉，你妈妈说得有道理，好好把握机会。”老爸悄声地告诉我，但是眉头依然没有舒展。
“我懂的，老爸。主要上一次闹的事伤害太深。我担心以后这个单位还会出现，自己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呗。”我轻轻地笑着说道。
杜敏给我来了电话，“莉莉，陶姐回来了，她说请你们去她诊所参观参观。我看主要是想和大家缓和一下关系吧？你这几天能安排时间吗？”
我对于陶洁的印象比较模糊。她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女人。年级虽然比我和杜敏大几岁，和雯雯差不多，但是总是显得老谋深算一样。说话办事也总是小心翼翼，多一字不讲。憨憨的露着八颗洁白的牙齿，憨笑后面却心机非常。我和她相处一起就像临渊羡鱼，深不可测的水池里不知道究竟藏着多少玄机。杜敏喜欢陶洁是因为她的稳重和坚强。还有不屈不挠的创业精神。
“我今天还真可以出来，张总这段时间出国了，单位上我比较清闲。”我告诉杜敏。杜敏冷静的声音让我感觉似乎并没有特别激动。
“那也要做好单位安排，别给自己找麻烦。没事的话，你和雯雯姐一起过去吧。淘淘这面暂时不用我看着，我下午早一点过去。蓝妹子和奚伟陶洁说了也一定来。”杜敏的股份拆了一半卖给了陶洁，剩下二十五点比例。现在除了雯雯就是陶洁的股份最多。杜敏是不是因为股权的变更而有什么事情要处理，我一边猜测着，一边收拾好手提袋上了车，开往广电中心。
陶洁的诊所在一处小区的商业街上，安静地冬日里的小区街道，很少有人来往，倒是四处觅食的麻雀们成群结队落在人行道上寻找着食物。车辆驶过随即被惊起飞上路边的法国梧桐树，就连车辆在下午这个时间段里也是稀少来往的。
雯雯看着这冷落的街道，诧异的说着，“莉莉，你说陶洁把诊所开在这里，除了房租能够低一些，这客源咋办？你看，挨排两家规模一样大小的诊所，都没有顾客。”
我是从工作室接到雯雯一路开过来的。从繁华的人民路一直开到这个小区，就像沿着从海边沿着入海口一路溯流而上一样。道路越走越狭窄，人也越来越少。
“陶姐这个小区是附近最大的小区，外来人口占了一大半。现在不都是学着城市生活方式吗？洗个牙整个容，客源估计不会太少。”我知道金苑小区是槐城动迁改造工程的最大分流区域，大多数槐城老居民搬来不少，一连盖了八期工程，这里基本是一个独立的小城镇一样的环境。而且由于扩大之后外来人口买房增加了。
虽然人口众多，但比较分散。像陶洁这样小区只是金苑小区的一个分区，每一个分区都有不同规模的商业街。雯雯上学离开槐城早，对这些情况一无所知，听我这么一介绍，惊讶地半天没说哈。
“雯雯姐，从这一点上来看，陶姐商业做得非常深厚，诊所依靠口碑，如果他能把口碑做起来，金苑小区接近二十万人口，是一个庞大的生意来源。”我嘻嘻地笑着。
“莉莉，还是你懂这个，我啥也不会，看来陶洁以后要是代替杜敏成为工作室管事的，那说不定我们还会发展的更大。是不是？”雯雯冷冷地说着，我回头看了一眼。
“雯雯姐，艺术方面陶洁可是外行，那句话说什么了，外行领导不了内行。她虽然占了一块股权，但是咱们工作室不是靠一个人说的算的。就是我姐那时候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不还是依靠雯雯姐和咱们这些队员吗？这个雯雯姐放心。陶洁做得了诊所做不了我们工作室。”雯雯飘然一笑，沉静地看着街头再一次飞起飞落的麻雀。
陶洁的诊所正面是两扇落地窗，整洁的大厅看不到患者的身影。我从车上走下来，站在街对面望着灯光很暗也很冷清的诊所，又扫了一眼旁边络绎不绝的但门头有些破旧的诊所，那是陶洁诊所的竞争对手。淡绿色亚克力招牌缺了一角，或许是冬天的大风刮落的，雅洁诊所几个大字矗立在门头。而陶洁这面一水崭新的装修装饰。门头用鲜艳的红色艺术字体雕刻自发光字体，陶洁诊所。大门宽敞，也是一面的淡雅的绿色格调。接待厅的护士穿着的是粉红色护士装。正轻盈地走来走去，一边望着门外。
“”莉莉，咋没看到她们？雯雯看到诊所对面和门前除了一辆崭新的奔驰车以外，没有其他车辆停靠。
“她们是不是打车来的？蓝妹子她们没有开车，只有我和我姐。那是陶姐的车吧？走吧？我们先上去看看？”我慢慢地走过不是很宽的车道，我停车那面是一个空旷的摆着停车标志的地方。看来这个新建的小区入住率还不是很高。周边新楼盘空置的楼层不少。
我推开门，迎面是一个年轻的白皙皮肤的女孩，笑盈盈地迎上来，“两位女士，你们好，请问是找我们陶总的吧？”挺这个迎宾护士的口气，陶洁事先已经有了交代。我点点头。随机跟着迎宾护士向前台后面的走廊走过去。
“陶总她们在三楼办公室等你们了。”迎宾的护士把我们送到通往楼上的楼梯口就停下了。
“莉莉，你看不看到前台那个挂牌，男士止步。”雯雯问我，我愣了一下。回头向外面望去。
“是说陶洁诊所只对女士开放？不接待男士吗？”我一副研究的样子让雯雯笑了起来。
“不明白，或许是吧？难怪陶洁诊所这里这么少。男人止步，客源一下子缺了一半。”雯雯摇摇头，尴尬地笑着。
还没走到三楼，就听到蓝妹子又尖又细的声音传下来。雯雯笑了，我也跟着一起笑了。
“在哪都能听到蓝妹的动听歌喉。”雯雯轻轻地笑着。
“是啊，蓝姐其实应该唱歌剧，那嗓音绝了。”我也开心地笑了起来。随后加快了脚步，上到三楼。
迎面是一面玻璃隔断，和工作室排练厅一样，但是陶洁却是把办公室分别放到了一个小隔断中间。一条无门的走廊直通到底，最后靠着两面巨大玻璃窗的位置就是陶洁的办公室。前面两个隔断办公间一个挂着财务室招牌，里面有两个中年女人低着头做着帐，另一面更小一点的隔断里面是两个年轻女孩，她们并不是很忙的样子，招牌写的是办公室。她们似乎已经看见我和雯雯，当时却装作没有看见，低下头摆弄着桌面的电脑。
我望见穿了一件紫色短貂的蓝妹子正意气风发的站在陶洁前面比划着，大声的说着，这在工作室的蓝妹子状态截然不同。一个是虎踞南山的雄姿，另一个是静如脱兔的样子。奚伟坐在一侧的沙发上，正笑眯眯的入神的听着蓝妹子的旅游趣事。
雯雯站在我的身后，我轻轻敲了敲玻璃门。蓝妹子第一个转身看到我和雯雯，立即一副莲花朵朵开的表情，快步走过来。陶洁看到后急忙从宽大的办公桌皮椅上坐起来，笑嘻嘻的站在原地迎接我们。奚伟几乎是跳起来一样，带着刚才那种笑容，走了过来。
我于是推门而入，雯雯跟在身后。
“欢迎领导大驾光临。”
蓝妹子行了一个歌剧中常见的行礼仪式，那件紫色短貂随即半敞开，露出黑色蕾花内衣和又白又壮的前胸。
“别闹了，蓝妹妹。都走光了。”雯雯轻轻一笑，走上前去抱住了比雯雯还要高的蓝妹子。
“辛苦你们二位了，我这里太偏僻，是不是不好找？莉莉？”陶洁随后接过话，问着我们，蓝妹子羞红了脸，急忙重新系好衣服扣子。
“很不错的地方，陶姐，不难找。。。刚才在楼下看到你们诊所是禁止男士进入，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好奇而是想了解陶洁的经营风格。
“这里有秘密，莉莉。”拿了蜜汁顾不上刚才的尴尬，急忙接过话，陶洁随即红着脸，就像秋天的红苹果一样的红晕浮上面颊。
“我想另辟蹊径，专门为美容的女人服务，现在市场上也就是这些顾客还有商业高价值。不是蓝妹子说得有什么秘密。”陶洁似乎想掩饰蓝妹子的快人快语所带来的尴尬，但是蓝妹子还是想告诉我们什么，被奚伟挡住了。
雯雯没有介意陶洁的说辞，也没有关心蓝妹子的直言。扫视了房间一眼，没有落座。“陶洁，小敏说今天你这面有什么事情找我们？”陶洁开心地笑起来。
“哎呀，就是我这里从我回国以后重新进行装修，刚才莉莉问我的那个牌子就是装修以后挂的。虽然也确实撵走了不少男患者，但目标定位却清晰多了，只是眼下都是回头客，新客没有。想找你们参观参观，给我指导指导。”陶洁腼腆的笑着，随后带着我们走下三楼。那几个办公室女孩看见陶洁经过，都站起身向我们致意，两名财务人员依旧埋头摆弄着记账，没有理会我们。
“雯雯，莉莉，你们看这是我新购进的设备，都是进口的。站在一楼一间宽敞的房间里，陶洁指着一套崭新的大型设备兴奋地讲着，旁边张着一位身着邮政绿色医生服的牙医，正轻松地使用着设备为躺在椅子上的一名脸上蒙着手术面罩的患者做着口腔检查。
我和雯雯还有蓝妹子穿好鞋套静静地站在陶洁身侧听她意气风发地讲述着购置设备的经历。又跟着她转遍了一楼另外几个诊治室。室内并没有其他患者。只有坐在诊治室内的护士和牙医做着牙模。
”我现在装修以后，新客迟迟上不来，我有些着急了。领导们，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帮我一下？”陶洁一边带我们回到三楼办公室，一边皱着眉头，尴尬地说道。
“陶洁，我还是想问你一下，这个男士止步是谁提出来的？”雯雯冷冷的说道，我异样的瞅了一眼雯雯。
陶洁红着脸，想了一下，“我这是从韩国学习回来的经验，不知道行不行？”
蓝妹子偷偷拽住我的胳膊，我心领神会地落在后头，看着陶洁和雯雯、奚伟走进了办公室。蓝妹子低声说道：“莉莉，陶洁没说真话。她自从离婚后，受了男人伤害，有了惧怕，之前就是暗地里不收男患者，护士们都知道。现在从韩国回来，这个秘密就公开了。
我和蓝妹子对视着，”蓝姐，这是一个普遍现象吗？”
蓝妹子摇摇头，红着半边脸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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