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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二节春节圆舞曲（三）
黄哥站在巨大立柱支撑的宏大剧场的大门阶梯上，望着熙熙攘攘的街面，我急忙向他鸣笛，黄哥看见我的车开过来，蹬蹬地跑下台阶。
“莉莉，你来的真快。就停在这儿吧。”我把车按照黄哥的指示停在了宏大剧场的大门口，黄哥就站在车旁等着我，车停稳了，黄哥马上上来为我打开了车门。我惊讶地十分不安，赶忙跳下车。
“总算把你盼来了，莉莉。你知道我这一年有多少朋友来问过我，就是问你们的歌舞剧还有没有了。我啊。。。”黄哥难为情地看着剧场大门那巨大的朱红色的大门，“你们不来找我，马子伟也忙得不来找我，我都不好意思问你们。。。莉莉，是不是现在要转行了？”黄哥一边请我先进剧场，一边问道。
“黄哥真是高人。。。。不好意思，不是我们不想来找黄哥，而是我们这一年没有作品，工作室成立以后净忙着赚小钱了，艺术。。。艺术已经抛之脑后了。对不起黄哥的是我们。我们才辜负了黄哥的真心热情。”我带着内疚的心情，和黄哥一前一后走进他的办公室。
“难为你们了，现在创业首先是要活下去，大家都这样。”黄哥一边给我倒茶一边说着，我环顾了一下黄哥办公室，三面墙上挂满了各类剧照，我贴近照片墙，细细的观赏着。
“啊，这都是这一年来我这里演出的，你看这张照片，这是槐城唯一的话剧社来这里表演的，她们也是实验剧，不过虽然来观看的年轻人百八十人，甚至三五十人，但她们坚持演了三个月，不容易啊。不过幸运的是我和她们结算的时候，还是盈利不少。但是其他曲艺方面的演出就有些搞笑了，节目质量不高，本来请师傅演出，结果都是一些十五六岁的徒弟们上台，你说像这样不尊重艺术规律，更不尊重观众的演出能不赔吗？莉莉，像你们歌舞剧那种精品艺术就太少了，上一次看过的朋友经常来电话询问我们，这一年不断啊。你说能不可惜吗？”我随着黄哥一面看着各个演出剧团的剧照，一面听着他对每一演出情况的介绍。
“黄哥，你说我们要是包下你们小剧场，全年上演不同的歌舞剧怎么样？”我探寻黄哥对我们计划的看法，黄哥一愣。
“莉莉，说心里话，你们要是有这个实力和信心，我非常愿意把小剧场包给你们，而且在费用上一定支持你们。就是。。。说心里话，歌舞剧隔三差五地表演可以，毕竟是阳春白雪，要是全年表演，我担心槐城艺术鉴赏的人群还没有成熟，你们不会赚到太高利润。”黄哥不无担忧地看着我，皱着眉头说到。
“黄哥，大马公司和我们一起合作，实力上你就放心吧。至于人群是不是成熟也在我们培养，我们有这个能力做好这块市场，而且。。。黄哥，我们还想依托小剧场这个舞台拍摄网路剧，做传媒的制作商。您看这样可行吧？”我把杜敏和雯雯的想法，以及马子伟的意见向黄哥做了全面介绍。
“是这样啊？厉害厉害。真想不到你们年轻人创业想法出其不意。太好了，反正我这个小剧场一年下来，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空着的，那些小剧社额节目太少了，至多能用三个月。三炮他们倒是想全年包小剧场，可是他们盈利很少，给的费用都不够我全年的电费。你说我是有心无力啊。”听了黄哥一番诚恳的话，我明白了，其实宏大剧场的大舞台是槐城京剧团的演出基地，京剧是国粹，一张票售价均价在百元以上，而三炮剧社演的话剧和其他小剧团的剧票售价都在几百元，这种小众市场的高价演出自然会缺少人气支持。而在网络售卖的特价票，观看位置又偏自然无法吸引优质观众。虽然少量的赠票帮助他们带来一定流量，但缺乏精心制作的剧本始终是一个硬伤，这也是马子伟再也没有支持三炮剧社的原因。一些散兵游勇的爱好者，始终走不进艺术殿堂，不能不让人感到难过。
“黄哥，我明白了。这些情况马哥也和我们说过，杜姐也考虑了这些情况，关于剧本方面我们会提前和你沟通，看看是否适合市场演出需要，像我们这个春节圆舞曲你可以看一下，我们的歌舞剧基本没有太多故事情节，而是一个主题，通过舞蹈动作和音乐节奏来表现展示，这是我们的一个实践，也是我们的实验。”
“怎么都行，莉莉。不过还是谢谢你们把我们考虑进来，你告诉杜总和马总，我的意见就是一个参考，主要还是你们自己决定。好吗？”黄哥很坚定的口气，让我感到他的精明和信任。
“谢谢黄哥支持，新节目需要一个月左右时间的排练，如果这段时间剧场没有什么演出任务的话，我们就过来签合同，进场排练。”我很高兴的和黄哥说着。
“行，没问题。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小剧场。我这半年真的没有什么演出计划，主要都集中在夏季。你知道咱们槐城，主要是夏季是各类演出的高峰。再一个就是春节前后。这个马总他们都熟悉，你回去和他们再沟通一下，做好计划就行。”黄哥边说边和我一起走出办公室，沿着走廊走着，原先暗暗的走廊经过装修以后灯光明亮，走廊里挂满了各类京剧剧照长长的走廊像一条京剧历史展览，不同时期的名角的塑像和演出剧照，还有演出的服装道具，这家百年历史的剧场经过全面改造装修现在已经焕然一新，是槐城历史文化的一个缩影。
走过京剧艺术长廊，沿着楼梯我和黄哥拐进了二楼一个侧围，这就是著名的院中苑，过去是茶苑，现在改造为精品小剧场。黄哥打开小剧场的灯光，朱红色的舞台幕布静静地低垂着，仿佛在新婚之夜的新娘在等待新郎揭开头上的那块美丽的婚帕。
“莉莉，喜欢这里吗？”黄哥高兴地问我，他看了看我既惊喜又振奋的样子，“这里交给你们是我最开心的。好好干吧，莉莉。”
我没有立即回答。小剧场大概能容纳一百多人，上一次校剧团演出时我和杜敏对这个剧场充满了敬慕和向往之情，没想到不到两年时间我们竟然要全面入住，成为这个小剧场的新主人。我禁不住喜悦的心情，沿着剧场过道登上了舞台，摸着柔软的朱红色灯绒布好像揭开新娘的头盖布一样，激动万分。但我还是忍住，转过身走下舞台。
“莉莉，有点激动吧？”黄哥站在剧场的安全门过道上，大声地问着。
“是啊，黄哥。我太激动了。”我兴奋地喊着，快步走向黄哥。
杜敏站在门口，听到我告诉的宏大剧场的消息时，惊愕的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半晌没有说话。雯雯在我身后笑了起来，“莉莉，你看你姐吓着了。”
我回头看看正开心的雯雯，也跟着一起笑起来，“姐啊，你快进来吧，还有更多好消息，你坐下我和你说。”
杜敏这才慢慢走进来，默默地坐在沙发上。
我和雯雯聚到她的一边，“姐，黄哥还说了，小剧场第一年收一半费用，从第二年开始按场次演出收十五个点，就是说，我们排练的时间不计入，即使有空场也不算我们费用。”
“真要好好谢谢黄哥，莉莉，雯雯姐，我们的歌舞剧没想到还没上演就有这么好的朋友支持，咱们可一定要长脸啊。”杜敏既高兴又担忧。”说话语气有一些软弱。
“小敏，剧本我们可以好好写，就是演员需要好好选拔，以前是你们校剧团打的底子，咱们工作室还根本没演过这类型的舞蹈剧，再说了，既然是歌舞剧，这唱歌剧的我们就是空白，没有三年基础，是唱不好歌剧的。”雯雯虽然说出了我们工作室的软肋，但她的眼睛却十分明亮的看着杜敏，杜敏也在充满希望的看着她。
“雯雯姐，你过去留学时认识那么多唱歌剧的同学朋友，有没有回来的？反正咱们槐城唱歌剧的实在太少了。”我内心由于看到雯雯鼓励的眼光而充满力量。
“有是有，不过年龄有点大，是我的师姐，她因为身体原因现在也回来了，不过她一半时间还是在奥地利，要是我们能在这个时间里抓紧培养我们的年轻演员的话，或许可以。”雯雯笑了笑，看着杜敏。
“那就这样，我们还是依靠我们的专长舞蹈为主，歌剧这块儿作为锦上添花。雯雯师姐要是愿意参与的话，我们的歌舞剧就混编，现代加古典歌剧唱法，既然我们都说了，我们上演的是实验剧，那就不按歌剧的正规打法。”杜敏站起来，坚定的说着，“雯雯姐，你看这样行不行？”
雯雯一拍手，“这事就要小敏定，没问题，就这么着了。”边说边拥抱着杜敏。杜敏勉强和雯雯拥抱了一下。
“莉莉，你拟一个协议吧，另外，这事还要和马哥他们碰一下，把协议给他们看看，听听他们的意见和建议。”杜敏松开抱着雯雯的手，一边告诉我剧本的位置。我走向办公桌，从桌子上拿起那天晚上雯雯和杜敏一起编剧的草本：“春节圆舞曲”，还有雯雯编的曲谱。
“莉莉，把这套资料发给陶洁和蓝姐她们一份，让她们看完提提想法。还有你拟的协议。”杜敏轻声地叮嘱我，我点点头。
马子伟高兴地大声说，“莉莉，你们早该出手了，老黄找我好多次了，咱们槐城像你们这种专业程度的舞蹈队太少了，而且在剧场演出一定还要有不断创新的剧本，这些条件别人都不具备，就你们先天独厚。好，我和老高先看看协议吧，剧本方面你们都是专业人士，和杜敏说，我们没意见，就是期待常出好剧本，多演出新剧。资金方面大马全力支持，演员你们自己挑选自己决定。”我没想到马子伟竟然如此爽快答应下来，事前杜敏还以为在剧本方面马子伟会提一些想法，现在他们要做的竟然只是提供资本资源而对演出事务不加干涉。
蓝妹子在qq上回了话，她告诉我，她有一个唱歌剧的妹妹近期从沈城回槐城创业，她倒是很想加入我们歌剧团，我笑了。没想到这么顺利。奚伟没有说自己的意见，只是回个电话，说是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孩子在那边有姥姥照顾不想来槐城，等到孩子上学时候再考虑搬过来。奚伟是我们工作室实力最弱的一个，她是跟着陶洁来的，虽然刚开始庆典舞蹈时跟着跳了几场，但是杜敏后来就叫停了，她的鼓点经常和我们不协调，有一次给一家外企的年会跳水鼓舞，跳到半道奚伟的鼓槌敲飞了，直接落在了观众的席上，当场大家哈哈大笑，幸好是年会，大家喜欢热闹，事后杜敏给那家外企经理一个劲儿道歉，人家倒是没有挑我们，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我直了直腰，夜色很好，月色明亮，阳台上花也很香。看着这美好的夜晚和环境，我平静地坐下来继续拟订和宏大剧场的合作协议。杜敏悄悄开了房间的门走了出来，看见我，笑嘻嘻地向我打个手势。快步跑了过来。
“辛苦莉莉了，写的咋样了？”杜敏一边说着一边握着我的手轻柔地搓着，为我做着按摩。
“喜事连连，蓝姐有个妹妹是学歌剧的，最近回来创业，蓝姐介绍给我们歌剧团；马哥他们说了全力支持不加干涉。就是希望我们多出好剧本多演好剧。”我一边也帮着杜敏搓着细腻的手，一边告诉她。
“太好了。莉莉，我们的命真好。”杜敏幸福的笑了，脸上现出一对浅浅的酒窝，显得娇媚可爱。
“是啊，姐，从咱们创业那天起，就非常顺利，你看这一年多，淘淘也长大了，我们的事业也成功了，以后的路子也越来越宽了。感谢上帝，让我们有这么好的生活。”杜敏知道老妈从退休后就参加了基督教的学习，一直到受洗成了一个基督徒，经常在祷告时念叨，“感谢上帝”。
“感恩我所遇到的一切，莉莉，我有时就在想，我到底是一个有福的还是没有福的人？你看自从认识了章廷文，我的感情失去热情，可是他给我留下了淘淘，从那以后，我和淘淘的生活就发生了巨大变化。尽管现在淘淘小，但我希望今后能让淘淘感受到和正常家庭一样的完美生活，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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