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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剧团的白丽丽来了，快要放寒假了，校剧团原先那些节目按照规律需要更新。白丽丽临回家前想起来了师姐杜敏。
“师姐，”白丽丽一走进我家，看到杜敏抱着孩子就兴奋地打着招呼。
“真好看。”白丽丽手捧一束鲜花交给我，嘻嘻地要去抱淘淘，杜敏小心翼翼地闪了一下，白丽丽有些脸红了。恍然大悟，自己带着一身的寒气，赶忙跑到门厅换下了外套，走了过来。
“对不起师姐，我太喜欢宝宝了。”白丽丽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我递给她的一杯红茶，慢慢地啜了一口。“莉莉姐，有点急事想像师姐们求救。”
“出什么事了吗？丽丽？”杜敏抱着孩子走过来，急切地询问白丽丽。
“是这样的，师姐，咱们学校有几个留学生参加春节电台举办的汇报会，可是她们想报舞蹈剧，咱学校的校剧团没有学过她们的舞蹈节目，指导老师又暂时回不来，我们想请师姐们带带我们。”白丽丽也顾不上自己穿着薄衬衫的样子，边说边抱上淘淘，淘淘乖巧地贴着白丽丽。杜敏笑了。
“她们有什么样的舞蹈节目？你带来了吗？我先看看吧。”杜敏瞅了我一眼，见我没有反应，就继续问道，“几个人的舞蹈？”
“双人舞。是一部舞剧的片段，她们是从奥地利留学回来的。也是我们学校唯一一批学习舞蹈剧的留学生。这个寒假都没有回家，我因为家里父母有事，没办法留下来，学校让我想办法，我只好找师姐们支援了。”白丽丽把淘淘交给杜敏，杜敏回身轻轻喊了一声月嫂，高姐从厨房走出来，接过淘淘，一边哄着一边回到了杜敏房间。
杜敏接过白丽丽从书包里拿出的u盘，我转身走进房间。淘淘已经睡着了，我把笔记本电脑端到客厅，放在茶几上。杜敏插上u盘，播放着槐城师范学院的两名留学生的舞蹈示范。
“这是歌舞剧《堂吉诃德》的一个片段，双人舞表现了主角和他仆人在一个困境中与风车搏斗的场景。”白丽丽为杜敏和我介绍了歌舞剧双人舞的背景故事。
杜敏看看我，又看看白丽丽，“他俩以前搭档过吗？”
“没有，师姐。不过他们都在不同学校学过这些歌舞剧。现在也只有这种组合还可以算是完美。”白丽丽焦急地看着杜敏。
“按时间算的话，还有一个月，他俩没有其他节目吗？”杜敏疑惑地看着白丽丽。
“有的，这个是他们即兴的表演要求，节目组已经给安排上了名单。”我看着白丽丽欲言又止的样子，追问了一句。
“临时加的节目怎么会通过呢？雯雯姐的节目很早就报上去了，而且不可更改的。”杜敏轻轻推了我一下，我默不作声。
“我也不清楚，就是校剧团本来想组织他们在假日期间练习，但现在缺少人手指导他们。”白丽丽似乎以为杜敏和我在推脱，着急地要哭了出来。
“别着急，丽丽。师姐会帮你的。”听到杜敏的温柔可心的话语，那种像潺潺溪水的声音。白丽丽笑了，紧张的强调松懈下来，变得柔和而婉转。
“谢谢师姐。我可是解救了。这几天都把我愁死了。知道小敏姐还生小孩，莉莉姐工作又那么忙。我实在找不到其他师姐师哥了。”白丽丽乖巧地偎依着杜敏的肩膀上，娇俏的说着。
“这几天我正好要休年假，”我对白丽丽说，把那两位师弟的电话号码给我吧，我先联系他们，安排时间我和雯雯姐在学校俱乐部看看他们。”
白丽丽站起身，“谢谢莉莉姐，我现在就给你。”边说边打开手机，找到号码，告诉了我。
“雯雯姐是谁啊？”白丽丽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雯雯姐是留学归来的钢琴家，或许那两位师弟还能认识。雯雯姐也在汇报会上演出。”杜敏轻轻地说到。
“那就太好了！我们有救了。”白丽丽重重的亲了杜敏一口，“今天见到两位师姐太幸福了。”白丽丽实在不知道高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没关系的，都是自己学校的事，也是我们的义务。你这会儿可以安心回家了。你也够辛苦的了。”杜敏搂着白丽丽，为了不耽误她的行程，也就没有留她一起吃饭。白丽丽带着快乐的心情走了。
“莉莉，你和雯雯姐商量一下，我对于这个歌舞剧还要等两天才能过去观看，这几天辛苦你和雯雯姐了。”杜敏平静地看着我，她的为难我知道，淘淘每天都要母乳喂养，这种情况下，是无法让杜敏牺牲母亲的义务，给淘淘改用奶粉代替母乳喂养的。
“好的，雯雯姐这段时间也正好为伴奏会做准备，而且咱们的舞蹈伴奏上她也晚上熬心费力作曲。如果我再找她现在就去的话，恐怕有困难。我不如自己先去看看，结合双人舞的录像，拿回来给你们看看再说。姐，你说那？”我陪着杜敏一起进了她的房间。淘淘已经安静地熟睡着。
“好的，听你的。我先休息一会儿。”杜敏生完孩子身体恢复本来挺快，但最近由于要为新舞蹈伴奏曲和雯雯姐熬了几次夜，还有学校的小合唱都需要她亲力亲为改编合唱曲，身心有些憔悴。现在白丽丽又把学校校剧团的双人舞的指导任务交给她和我。我自己都感到一种身体和精神都在被撕裂的体验，更可况杜敏，更让杜敏接受这种撕裂情绪的是，要不要为了事业和受人之托而放弃母乳喂养。要知道一旦放弃，就再也不能给淘淘以最好的身体营养，淘淘仅仅两个多月，这对于杜敏来说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我默默地走出了她的房间。
“莉莉，莉莉。”高姐悄没声的从房间里跟出来，“你过来，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看到高姐那种神秘兮兮的样子，我很纳闷，他是老妈从家政公司雇来的，每月工资高达万元，虽然回家后杜敏基本在淘淘的抚养上，基本用不上高姐，她也就是普通的保姆工作了，但老妈始终没有辞掉她。她曾经和我说过要走的事，这次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事。
“啥事？高姐。”我贴过身子，靠近高姐。
“我想请你帮个忙，我看你和杜敏都是搞舞蹈的，都是大明星，我女儿就爱跳舞，一直找不到合适老师。你能不能和小敏教一教我女儿学跳舞？多钱我拿。”高姐爽快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愿，我反而大吃一惊。
“高姐，我和小敏姐不是教跳舞的，我们不收学生。。。我们那是工作。”高姐对我的拒绝似乎有些不甘心。
“谁说的？你看大学生你们都收，还没说学费的事。我这女儿特别适合舞蹈，今年刚上初中，小时候也学过几年，都是我赚的钱少，给耽误了。现在手里有钱了，孩子这个心愿我想求你们帮帮忙，给孩子圆上这个梦吧！”
高姐的执著超出我的认知，与其说这是做母亲的执著，不如讲是这个只读过小学还没毕业的女人的一种顽固。似乎我如果不答应下来，她就和我没完没了似的。
“高姐，你听错了。那时我和小敏姐的校友，他们是留学生，回来做汇报演出的。帮助他们只是一种协助，不是我俩教学。这个你懂吗？”我义正辞严地对高姐讲着，她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就知道我这个孩子没这份福气，那算了吧，莉莉，别耽误你的事了。。。另外，我上次和你说过，我要辞职不干了，这几天你就和王姨说一下吧。公司那边我已经递交辞职申请了。我要陪孩子学习，时间上打不开点了。”高姐边说边退缩到厨房。
我看着这个每天用厚厚的粉底霜扑在那张黑黢黢的脸上，再用浓厚的不知名的净白面霜摸脸的女人，实在不知道我该用什么样的情绪对待她。
我转身走进老爸的书房，因为家里有了高姐照顾，老妈和老爸最近一直在老年歌舞团学习，很晚才回来。现在正是家政服务人员青黄不接的时候，高姐突然甩手不干，老妈又要吃苦了。
老妈和老爸出乎我的意料，早早地回来了，我正在书房里看着我们那部客厅水鼓舞视频。老妈推门就走了进来，脸色不太好看。我看着老妈，眨着眼，无辜的样子。
“莉莉，你和高姐说什么了？她打电话给我说要不干了。。。你都知道，现在现雇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你叫你小敏姐找谁照顾？”老妈并不是生气，也不是心疼这每个月上万元的费用都是老爸老妈给拿的钱，而是心疼小敏没人照顾。
“她要找小敏姐和我教他女儿跳舞，我俩哪有时间啊？再说了，给她这么高的工资，那是月嫂的钱，老妈，现在干的活不过是一个保姆力所能及的事。高姐前段时间就和我说了要辞职，现在又在拿把我们。放她走吧老妈。”我有些生气，也不看老妈的脸色。
“既然这样，走就走吧。只有我和你老爸来照顾小敏了。”老妈的语调很平直，透出万般无奈的心情。本来退休生活充满了许多乐趣，现在就因为杜敏和淘淘的出现即将被打乱老妈的生活秩序。我内心一阵酸疼。
“别上火，老妈。人有的是，我现在就给你找一个比高姐还要好的保姆。您放心。”为了不让老妈气恼，我一边搂着老妈坐在舒适的软椅上，一边从书桌上拿起电话。
“马哥，我是莉莉。上次听你说高哥爱人在家病休。现在休养的怎么样？”我知道高哥的爱人王姐一直因为糖尿病在家病休了十多年，一直有长年保姆照顾，马哥在我面前说过一次那个保姆的服务，非常满意。
“莉莉，你王姐挺好的。你有什么事吗？”马子伟听到我的口气似乎猜到了我的心事。
“高哥家找的那个保姆是谁家的？我想给小敏姐找一个。”马子伟听到是为杜敏找保姆的事，二话没说，立即答应了明天就给安排一下。
“交给我吧，莉莉，明天我给你电话。其他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还想和马子伟说说费用的事，结果电话那头马子伟给撂下了。
“莉莉，你找小马干啥？这样事别麻烦人家。小马正求着你俩帮他，你说你这么一说，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吗？”老妈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
“哎呀，老妈，光顾着急给小敏姐解决困难，没想过这事。算了，马哥和高哥都是仁心宅厚的人，随他们吧。反正我们工作室早晚也得和马哥合并一起。”我随后应付老妈。
“你瞎说什么？什么早晚合并？莉莉，小敏要创业，你和她商量了吗？就先答应小马合并？”老妈着急起来。
“我说错了，以后老妈别跟小敏姐说这个话。那只是我一厢情愿。马哥最早时候是要给我们投资的，而且投入的资本很大。所以我老觉得，马哥这人心很诚，值得我们长期合作。眼下工作室除了雯雯姐，其他几个人都像是玩票似的，象征性的拿了点钱，其他资金都是我们借咱家里的，能有多大投入？”我和老妈悄悄说起我对工作室的未来的担忧。
“莉莉，难得你和小敏一场姐妹。咱家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是只要小敏和你愿意创业，我和你爸就那几个钱，全力你们。能做多大就做多大吧。生意不是钱多钱少的事，是你和小敏的能力大小信心大小决定的。老妈送给你一段圣经上的话，‘你若有信心，即使你让这棵树拔起来挪到海里，它也会听从你的。’你记住了吗？”
老妈的话仿佛在我的心里点燃了一大团火，不断地熊熊燃烧着，浑身上下充满了热流。
我紧紧地拥抱着老妈，眼泪唰唰地流下来，我趴在老妈的肩头上，任凭泪水肆流。
“好了，都多大的孩子了，你看看小敏都做妈妈了。你还在你妈身上掉眼泪。都是从小娇惯的。看看小敏现在多知足，多幸福。你就不想开点吗？莉莉。”老妈笑着为我抹掉脸上的眼泪，我感到老妈那温暖而稍显瘦骨嶙峋的手掌在我嫩嫩的脸皮上轻轻划过。我心疼地用鼻子轻轻地拱着妈妈的手掌心，不停地摩挲着。
“越说你越娇气了，得啦，我要和高姐好好劝劝，看看她能不能改变主意。也好不麻烦小马。”老妈连着我的鼻子一起轻轻地拧了一下，我痒痒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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