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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敏晚上说的话,虽然不多,但还是让我内心始终存着一个芥蒂:就是章廷文终会有一天和她之间在孩子身上产生纠纷。尽管后来的事实并没有证明我这个担心成立,但我却是怀着这个忧患之情一直到淘淘,杜敏的儿子出生以后才结束。
这个夏末初秋不同于往年,晴天很少,阴雨天很多。我们都说槐城变成了南方城市。杜敏一早上没有吃早饭就急忙往学校赶。老妈问她,她也顾不上回答,就只说了一句,早上开会。于是便趁着昏色的天气,匆匆打了车去往学校。
“莉莉,你小敏姐这次回来怎么情绪不对劲儿啊?不是让小文妈妈闹腾的吧?”老妈望着出门远去的杜敏的背影,和正在穿衣也要上班的我不高兴的说着。
“老妈,别操心了。随她去吧。”我以一种淡然的口气对老妈说,其实这也是因为我昨天晚上已经领教了杜敏的平静心态以后的转变。“姐既然都不当回事,咱们又何必瞎操心呢!”
杜敏从上海回来以后就在我家小区后面租了一套房子,不过,一直没有过去住。这是杜敏和我一起过去找的。距离杜敏上海出差回来一个多月以后。
马子伟给我来了几次电话,询问我和杜敏关于工作室成立的事进展情况。我只好婉转告诉他,杜姐因为要生小孩,暂时不考虑这事,等孩子大大再说吧。马子伟叹了一口气,没有回应,他和老高一直到我和杜敏把工作室开办起来的一年后才重新来找我们。
章廷文是不是恢复了健康,我不知道。但是从我老妈三天两头从姥爷家回来心情指数表来看,一定是越来越好。因为,每次姥爷都会托老妈给我带话,说想我了,要我回去看姥爷,还顺便说,姥爷去校医院看病,见到了曲医生,说小文学业越来越优秀。
我知道姥爷身体从我毕业以后一直不太好,虽然和老妈老爸去家里看望过他,但是总感觉我从小长在姥爷身边,长大了却有些冷落了姥爷,尤其是姥爷生病期间。我答应了老妈,顺便老妈又说了姥爷也念叨小敏了。我说,那是必须的。杜敏在大一大二时一直就和我常回姥爷家,论学业还是杜敏的校外文学老师。
“小莉,你可不要特意说给小敏听哈,她已经有太多的闹心事了,而且也快要生产了。让她自己静一静吧。”老妈虽然知道姥爷的心情,但还是特意嘱咐我。
“说完了呗?老妈,我要上班了。”室外的雨开始下大了,我叫来的出租车是王哥,一直按时来接我,不管多忙。这会儿打着双闪停在我家小院的前门。
“你记住就行了,别让人王师傅老等你,上班吧。”老妈心疼地说着。
我习惯性的打开车门,愣了一下。后座上坐着一个像妈妈一样的漂亮的大女孩,她旁边是一个文静的小女孩。
“快上来吧。这是我妹,她今天带孩子出差,怕耽误飞机找我临时拉一趟。”王师傅很歉意地说着,一边介绍着后座上的一大一小俩美女。
“奥,没事。”我便说便急急忙忙钻进出租车,“你好。。。”边向后座上的冷艳的美女打招呼,边做到副驾驶座上。
妈妈向我点点头,孩子很甜美的叫了我一声,“阿姨好。”就没有动静了。于是我略显尴尬地坐好,车子启动了。
“雯雯,莉莉是在电视台工作,你今年的钢琴演奏是不是也在电视台?”王师傅侧着脸和身后的妹妹,那个叫雯雯的说着。
“是在电台举办的留学生汇报演出。。。电视台不转播。”雯雯很冷艳的声音在这个阴雨连绵的早上仿佛是一阵清凉的风吹在身上,我不禁一惊。
“雯雯姐是钢琴师?”我带着莫名的惊喜转过脸看着身后这位漂亮的女孩。与其说是一位妈妈,那只是因为旁边坐着她的女儿。如果在街上遇见她,看到这位比起杜敏还要显得年轻的女孩,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已经是妈妈了。
“是啊,我妹从奥地利留学回来的,市里今年请她们这些留学生举办一个汇报演出,她是演奏会上槐城籍唯一一名钢琴演奏家。”王师傅没等雯雯回答我,边兴奋地主动作了介绍。我这才注意到雯雯的装束:她披了一条天蓝色丝质围巾,艳蓝色的精纺大衣,内衬一件猩红色低开胸的丝绒杉。显得妩媚之中那么冷艳。
她的女儿穿了一件粉红碎花牛仔布的连衣裙,梳着两条油光水滑的小辫子,垂在胸前,辫梢上扎着两只蓝色花蝴蝶。可爱中透着秀美。
“我叫莉莉,刚分到广电中心。”我的自我介绍似乎来得不及时,雯雯对我并没有什么兴趣,能看出她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霜般气质,放到谁身上都有些难以接受。幸好她和杜敏在气质上有些相似,我习惯了和杜敏的社交习惯,也很快就适应了和雯雯的交流。
“真棒,雯雯姐。我和小敏姐一定会去观赏的。”我说起杜敏的时候,引起了雯雯的兴趣,也许就是女人之间那种好奇心。
“小敏是谁?”雯雯装作不经意的随口问了我一句。
“我的闺蜜,也是我大学同学。对了,雯雯姐,她也是从事音乐工作的。她现在是在金三小学做音乐老师。”或许就是缘分所系,雯雯听到杜敏是一名音乐老师的话,有些激动。
她向前探了一下身子,“是教什么的?”她的脸上露出笑意。
“音乐基础,还有舞蹈一类的。她是我们学校舞蹈社编舞。”我开心地推荐着杜敏,雯雯的笑容越加灿烂。
“听我哥说过你们有一个水鼓舞在槐花节上得过大奖吧?!”雯雯说话京味很重,透着一股喜滋滋的味道。很专注的看着我,身旁的女儿偎依在她身上。
“是的,前段时间我们的歌舞剧也很受欢迎。小敏姐我们正准备成立一个舞蹈工作室,把新水鼓舞送去申遗。”我似乎被雯雯的热情话题引出了自我欣赏,高兴地介绍着。
“你们真了不起,有团队就是好。。。”雯雯带着一种略显遗憾的口气说着,不过,我看不出她有什么失落感。
“雯雯姐,你也喜欢舞蹈吗?”我好奇也被一种强烈情绪推动着。
“我妹在奥地利就是歌舞剧院的伴奏琴师,她现在想回国发展。”王师傅开心地向我说着,“这不还没确定好,她北京有一帮同学请她去,她自己想留在槐城。”
“我主要是想照顾孩子上学。”雯雯很明确地讲到自己的情况时,她搂着乖巧美丽的女孩,亲了亲。
“多大了?”我哈着身子问雯雯的女儿。
“我三岁了。”雯雯的小女儿毫不怯场,古灵精怪似的伴着怪相告诉我。
“你叫什么名字?”我继续逗着这个小女孩。
“我不告诉你,我不认识你。”雯雯笑了。小女孩很认真地说着。
“那好啊,我告诉你,我叫莉莉。”小女孩并没有认为我的主动会消除她的戒备,拽着妈妈不让雯雯继续说话。雯雯还是笑着没有吱声。
“你好,莉莉阿姨。等我们成了好朋友,我再告诉你。”女孩的古怪精灵让我又惊又喜。惊的是很少有这个年轻的孩子会有这么强的戒备心,喜的是小女孩愿意接受我做她的好朋友。我和雯雯之间似乎从这一刻起建立了一种默契的亲密关系。
“我也不知道,一般她很少和别人这么说话。”雯雯为女儿的聪明做了一个解释,也试图解开我的尴尬。
“我特别喜欢她这个样子,冰雪一般的聪明。长大一定也是一个有才华的小美女。”我夸赞着雯雯的女儿,小女孩似乎并不理解我的夸赞,只是顽皮地钻进雯雯的怀里,羞红的脸像一朵大红的玫瑰花一样美丽。
我很快就到了公司大厦,我向雯雯道别,就急忙下了车。刚走到人行道花坛边,雯雯打开车窗,喊了我一声。“莉莉,给我留个电话吧。”听到雯雯很甜美的声音,我转身跑到车前,立在窗边和雯雯交换了电话号码。随后摆摆手,和雯雯告别,站在原地看着出租车渐渐远去。
徐艳看到我,赶忙喊我过去,“部长找你有急事。”我看到徐艳略显不安的眼神,有些心虚。
“啥事,徐姐?”我想找到缘由,也好心安。
“好像不是为了工作上的事吧?你快去吧,部长挺着急的。”徐艳的不安让我不知所措,但又不得不勉强自己快步走到走廊尽头,部长的办公室。门半开着,我还是轻轻敲敲门。听到部长带着跳跃符号般的厚重的女中音,我忽然放松下来。我知道部长如果是有重大事情找人谈话,一定语调平直,没有起伏。如果带着跳跃似的像她唱歌那样语调,这就是有什么好事,至少不是挨批的事。其实我对于和领导同事相处,原本一直抱持着随遇而安的心态,只是师傅范哥很用心地教导过我,要想在这里好好发展,有三硬要做好。一是工作水平硬,二是听力要硬,三是眼力要硬。要能察言观色才能有进步。这察言最要命的就是听语调,尤其是领导说话的语调。部长说话采用的语调范哥没有说,他暗示过我自己用心体会。因为部长对不同的人说话语调是不一样的。情况不同语调不同。
我轻手轻脚地走进部长办公室,翠绿的绿萝掩映着她的办公桌,绕过以后,我才看见部长正背对着我讲电话,声音很轻,不像是和领导们讲话的声调。
“您好好休息,我这几天过去看您,咱们再唠。我挂了。”部长转过身,先扣上座机再抬头看着我,带着一脸喜悦。
“坐,莉莉。我这是老校长找我。”部长边说边坐在宽大的皮椅上。
部长是我的师姐,她是我们老院长当年教授的得意学生。说到老校长我知道是老院长的爱人,她曾经教过部长专业课。
“咱们电台有一个留学生汇报演出,正在筹备。我同学崔台长想要一个开场舞蹈热闹热闹。他想起你们学校在槐花节上那个水鼓舞,印象非常深刻。原来是老院长推荐的,就来找我撮合资源。我问了我老师才知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舞蹈的编创和演员。。。还有一个咱们学院四小天鹅杜敏也在槐城。和你还是室友?”部长喜滋滋地看着我,让我有些不自然。
“主要是杜敏编舞的,我是敲大鼓的。不过现在就我们俩留在槐城。”我的担心似乎并没有引起部长的重视。
“没关系,还有小半年呢。你们可以重新组织一下舞蹈队,你们校剧团不是还有一些学生会跳吗?和她们联系看看。或者你们再组织一下其他人。这个舞蹈我也看过,谁跳都非常精彩。主要是舞蹈动作设计得精彩。还有你们那套水鼓设计,做开场舞非常喜庆。就这事,你费费心,联系联系杜敏帮帮电台崔台的忙。”部长虽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低声恳求语调,但跳跃式的语调带着喜悦抬着头向我说话的样式,让我不能拒绝。
“放心吧,部长。”我保持着自己的矜持,带着一脸喜色离开了部长办公室。
徐艳看到我走进办公室,放心不下地迎上来,“莉莉,部长找你啥事?”
“是我们学校舞蹈的事,春节电台有个活动要用。”我见状急忙挑明了。我知道徐艳和我之间暗暗地有一种竞争态势。有同事说她怕我争夺那个媒介部的名额,我当时就笑了。现在部长找我单独谈话,她心里又不舒服了,所以我也赶忙解释开,以免产生误会。
“哎呀,我就说是好事!你们那个水鼓舞太美了。”徐艳的故作惊喜同事们都明白咋回事。纷纷跑过来向我道贺。
“莉莉,莉莉。我也想跳,带我们几个呗。”我们办公室这几位明星似的美女个个能歌善舞,不过要是知道跳水鼓舞可又是另一番情景。大家心里很清楚,只是为了掩饰一下各自的羡慕嫉妒心态。
徐艳放松了心情,眉开眼笑,“咱家莉莉多才多艺,我们嗑药跟你混了。别抛弃我们哈!”说完嘻嘻地笑着,我腼腆地笑着,点着头。
“咱们部的美女还就属莉莉又会编舞又会跳舞,放到咱们部门都屈才了。徐姐,到时你上媒介部给我们莉莉一起带过去吧。”被誉为我们广电广告中心四大名媛的张滢滢笑盈盈地向徐艳柔声说道。
“好姐姐,借你吉言,我和莉莉到时候一定请你上日航酒店吃饭。”徐艳和张滢滢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好闺蜜,说起话就像是对台词一样,让听者不仅舒服而且沉醉其中。我师傅范哥说过:不怕美女吵翻天,就怕美女扒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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