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叔提示您:看后求收藏(三七书屋sanqishuwu.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夜晚的暴雨在清晨的时候停了,天空只是布满了厚重的云层,山林里没有风,气温倒是降下来了,没有太多的燥热。
杜敏没有回来,也没有联系我。老妈问我,给杜敏打电话没有?我说,没有,老妈又自言自语道,小敏但愿别太绝强,和对象一起出国留学多好的事,咋就不愿意呢?我说,妈,现在年轻人的心态不是你们那时候了简单的都透明,如今的女孩男孩随时都在变。老妈感慨道,是在,变化是你们的主题,可变来变去不还是三条线吗?我说,妈,那三条线?我妈说,生与死,爱与恨,富和穷。
我呆呆的站立在窗前,一边梳着头发一边看着qq群里范哥的留言。老妈问我今天怎么不去上班了,我说,师傅今天要带我去客户单位,一会儿开车过来接我。老妈突然很神秘似的笑了,小莉啊,这要是你男朋友来接你上班该多好。我说,老妈,你想哪去了?我可不想依赖男朋友,他能有的我都有,凭什么要人家接?
“小莉,你大小就独立惯了,以后千万别用这种生活态度处朋友,女孩子撒个娇是一种本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和杜敏这一代人独立性很强是进步,可进步的代价一定不小。值不值得我不管别人,只担心你和小敏今后幸福不幸福。”老妈过去自己就是独立的知识分子,现在却又回到姥姥姥爷那个年龄阶段。
“妈。我和你年轻时不是一样吗?姥爷说您独立性最强,最有主见,自己想干啥就干啥。怎么现在您就倒退回去了?”
老妈苦笑着说:“有些事嘛年轻时没有阅历和悟性,我现在每个礼拜天都去听课,开始明白了。”老妈说的听课其实就是她每个周日去教堂挺牧师讲道。我老爸现在也经常随她一起去,回来就说,你老妈变了,真的变了。我一直没理会老妈的变化在哪儿,今天老妈这么一说,我突然就明白了老爸说的老妈变了的缘故。
范哥终于开着车过来了,我没再和老妈讨论独立性的事,坐上车一起去了客户单位。
“等着急了吧?莉莉。路上有些堵车堵得厉害。”范哥今天带了一支金丝边框的眼镜,让我感觉很奇怪。
“师傅,你平时都不戴眼镜的,今天为什么戴个眼镜呢?真有风格。”我一边夸赞着范哥,一边问他。
“这里有个小秘密,到时候你仔细观察,慢慢揣摩吧。”范哥没有直截了当告诉我,特意卖了一个关子,这个伏笔我是在见到槐城最大的海参养殖企业的女老板刘秀丽时才明白的。
我和范哥到了位于伏虎湾一个马蹄形海边的厂区,这家厂区用天蓝色油漆刷的围栏圈起了一个不大的区域,一进到院子里就看到坐落在左侧一排同样是蓝色油漆的二层简易楼房,这是刘总的办公室,迎面的是蓝色油漆的加工车间。
“莉莉,等一会儿你想先别提问,看我说话就行。”范哥平静地嘱咐着我。看到我对这家企业的简陋的厂区带着疑问的表情,指着那片厂房说到,“刘总这块儿主要是养殖场,她一般不在市内办公,你知道她的产品销售额吗?一年好几个亿。十年前她可只是一个海鲜市场的小摊主。”我知道在槐城,刘总的公司是民企中的纳税大户,她本人是明星企业家。范哥的最优质客户,每年广告费好几百万,就这一单客户范哥每年都能有可观的奖金拿到手。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怀着敬佩的心情随着范哥上了二楼,走进一间占了半个楼层的房间。原来这是一个办公大厅,所有员工忙忙碌碌地或低头或匆忙走出走进,手里拿着单子,打着电话的,一番紧张忙碌的场景。这让我想起我们办公情景,竟然都是如此相似。
大厅里间间隔出一个不大的会议室,身着一套粉色职业装的一位中年女人在讲话。我猜测这就是刘总吧。从侧面看,她做过整容,皮肤平整但缺乏弹性,妆也画的很浓。但可以看出她演讲的手势和表情明显就是社会流行的成功学培训的后遗症。激情洋溢兴奋异常,坐着的员工一个个笔挺一样,睁大着眼睛,努力地做到聚精会神听讲。
刘总的办公室在会议室内间,等到我和范哥走进刘总办公室时,她正在一手接听着电话,一手在电脑前操作,丝毫没有在意我们。旁边两个年轻的女孩在为她整理着票据。谁也没有估计我俩走进,也没有人来招待。
倒是范哥轻松自如地让我先坐在一个橘黄色宽大的皮沙发上,自己走到饮水机边拿出两个一次性纸杯接了两杯水,递给我一杯,自己边喝着水边看着墙上的企业荣誉照片。我也急忙站起身,陪着范哥一起参观。
整面墙挂满了这家企业创业历程的,可以看到一张拍照的是昏暗的破旧厂房里穿着花棉袄围着黑色皮革围裙,带着皮革套袖的年轻刘总正和几名同样是健硕的农妇模样的工人在加工海参。年轻时的刘总也很健壮,我回头扫了一眼如今已经稍显瘦削的女老板,相比之下的差异令人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女人。
“小范,这是你们新来的?”说话略带着庄河农村口音的刘总走了过来。她努力发着标准普通话和我们说着话。范哥急忙笑脸相迎,“是啊,刘姐。这是王莉莉,我的助理。莉莉,这是刘总。”
“莉莉,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刘总说话有些很柔的样子,如果是一个男孩,可能会很喜欢这种撒娇一样的语调。不过作为女孩,我还是强忍着那种无奈笑着回答了刘中的问话。
“小范,你把这么优秀的人才选做助理,很有眼光。我女儿就是她们学校的,我经常听她回来讲述她们学校的四小天鹅。和她们的舞蹈表演。在市里都拿过大奖,是吧?!前段时间她还参与了你们那个舞蹈剧演出,要我去观看,我就是没有时间,回来还和我生气了。”刘总说的女孩我竟然不知道是这位大名鼎鼎的女企业家的女儿。瘦瘦的高高的个子,是白丽丽的同班同学,据说马上也要出国留学。在舞蹈剧里扮演其中一名天使。
“哎呀,小范啊。你看,这不就是莉莉嘛。我女儿还真挺有福的,遇到这么优秀的师姐。这位是不是就是你们学校的四小天鹅之首,那个叫杜敏的女孩?”刘总从她桌上拿起一副我们那次合影,一边指着边上的我惊讶地说着,一边又指着站在中间的杜敏问道。脸上露出甜美和喜爱的表情。
“是的,刘总。刘晴非常优秀,她在舞蹈上很有天赋。”刘总听到我这句话,更加开心的像一个恋爱中女孩,娇嗔地摆着手,“莉莉真会说话。我高兴。小范,以后你要是忙了就让莉莉来找我吧,我俩挺投缘的。”刘总拉着我的手,坐到沙发上,亲热地亲手剥了一个橘子递给我。
我一边谢着一边笑着。范哥高兴得直点头,“只要刘姐说的话,我一定照办。”
刘总知道范哥和我是为了下半年的广告投入的协议去的,二话没说,拿过笔签了字,安排身边整理票据的女孩去盖了印。
“今年生意不太好,我在南方的连锁店没完成定额,我今天就是给他们这些店长开的会。”刘总依然笑容可掬地说着自己企业遭遇的阻力和困难。
“刘姐是有大智慧的老板,这些困难一定能够解决掉。刚才我和莉莉听了你的讲话,深受鼓舞。相信刘姐一定能带领企业走向辉更大辉煌。”范哥还是像在单位一样,说话说的漂亮,配合他的形象气质让人感觉非常舒服。刘总微笑着点点头,对范哥的鼓励表示感谢。
和师傅一起离开刘总办公室以后,又跟着刘总一起参观了整个工厂。车间很潮湿,工人们低着头坐在加工流水线上,忙碌的操作着。我默默地跟着刘总和范哥走完了全程,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刘工公司的广告在各大媒体都是占据了头版广告位,精美的产品图片拍摄的无与伦比,装修精美的专卖店面在各大城市高端商业街上节次鳞比。师傅说她是唯一一家不接受风险投资不上市的海参加工企业。强大的现金流支撑着这家纳税大户,范哥说这是他最佩服的企业家。
我看到刘总非常喜欢范哥那种优雅的范,尤其是戴着眼镜的样子,讲话中两个的对话十分电影化,对话台词似的。我内心十分好奇,不知道我和杜敏今后在创业过程中该如何把握这种局面。
等到中午时,天空彩渐渐放晴。我和范哥已经离开刘总公司回到了单位。
杜敏来了电话,“莉莉,我送走小文就回去。他现在在机场。我和曲阿姨一家来送他。”电话那头杜敏的说话声音有一些嘶哑,估计可能哭过,。我问她怀孕的事告没告诉章廷文,她说没有,急匆匆的样子挂掉了电话。
我一下午焦躁地想着杜敏送别章廷文的各种场景,想着晚上杜敏回来后我可能会遇到的不同情境。唯独没有想到的是,当我下了班急急忙忙推开门回到家里时,老妈正和杜敏在一起做着晚饭。穿着一件紫薇花颜色的毛衫,一副轻松自得的样子。
“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路上不堵车了?”老妈看到我先问了一句,杜敏从餐厅听到老妈和我的对话,慢悠悠地走出来,平静地上前抱抱我。
“你今天没上班吗?姐?”我知道杜敏的工作不会有这样空闲时间。
“我这几天请了假。周校长安排我下周去上海培训,大概要一段时间。”杜敏轻松自若地看着我,“我先帮老妈做法哈。你去看看我设计的新舞蹈动作吧,电脑打开了。”
我换了衣服,走到杜敏的房间,桌子上摆着一台崭新的苹果电脑。我惊讶地坐下来,看到杜敏画的一幅一幅优美的多彩多姿的舞蹈分解动作,完全超越了我们学校期间那些经典的舞蹈形态。
“你喜欢这些舞蹈姿态吗?”杜敏走了进来,站在我身后问我。声音里透着一种期待。
“姐啊,太火爆了,这些动作姿态需要更高的舞蹈技巧支持的,你看,旋转中击鼓,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了你过去跳得朝鲜族腰鼓舞那段,但是那种舞蹈仅仅是在旋转中击打身上固定的腰鼓。你现在这面鼓是立在地面上,舞蹈演员要一边旋转一边敲击鼓面,难度十分大但是也会特别激情四射。服装设计的这么梦幻,简直像奇幻仙女一样。我能想象出,这种采用激光制造出变幻多彩的水鼓的场景一定会大受欢迎。舞蹈叫什么名字?”我兴奋地问杜敏。
“还没想好,我有些担心,这种舞蹈完全不同于我的理想,没想到你还会这么欣赏。它有些像迷幻舞蹈。”杜敏不无担心的说着。
“我给马哥他们拿去先看看吧,听听他们的评价?”我试探地问杜敏,她看看我,一脸的惊讶。
“这不好吧?他们又不懂舞蹈?”杜敏似乎对马子伟和老高的舞蹈专业水准不感冒。
“姐,不是要他们理解你的舞蹈表达,他们就是我们的第一个观众,我们要知道他们也是代表着客户的眼光,他们只关心好不好看,才不会了解我们要表达什么呢?”我试图向杜敏解释客户心理和舞蹈者之间的区别,帮助杜敏走出编舞者的心理空间。
“也好,那你看我们还用不修改这些动作?”杜敏很平静地样子带着一种信心。让我感到她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让我提出真的修改意见。毕竟这是她呕心之作。
“先不做修改,姐。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设计出来了。”我想问的是她和章廷文之间的事情。杜敏也许看出来我心不在焉的样子,走到一边,默不作声。
“以后小文的事大家谁都不要说了,我和曲阿姨在机场上闹翻了。小文可能会很恨我,在临行前留下我们之间最坏的一次印象。我想他不会再见我了。。。我那天他登机前就走了。他没有给我打电话,曲阿姨也没有给我来电话。我那天在他家里吃好饭,被他们全家人整整教育了一个晚上。我自己一个人去住的酒店,上机场时我自己打车去的,小文没来接我。”杜敏不再和我继续讲下去,只是平静地看着我,再一次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