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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莺娘叹道:“我承认我是骗了你,冷沉星不是我大师兄。我引你去只是想让他缠住你片刻,无暇顾及于我,我好借机脱身。”

南海驼铃道:“说重点。”

莺娘眨了眨眼睛,大声道:“好。我和冷沉星都吃过一种丹药,这就是我们不怕大悲禅咒的原因。”

南海驼铃又睁开了双眸,道:“什么丹药?”

莺娘道:“我现在不能说,我一旦开口,你一定会把我杀了。”

南海驼铃道:“是不能说,还是没有编好要怎么说。”

莺娘连忙否定道:“我这次真的没有骗你,我也没有胆量再敢骗你,除非我不要性命了。”

南海驼铃道:“一肚子谎虫,我看你自己都不知所里。”

莺娘冷笑道:“既然你认为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你干吗还要把我带到这里多此一举,在路上把我杀掉不就好了,免得让人知道......”她抖了抖绳子,身体随绳子秋千般摇摆,“如此虐待一个小姑娘,不怕辱了你‘煞神’的称号。”

“我现在不想杀你,千万别自取灭亡。”南海驼铃手指一指,山谷上的一颗白杨“咔嚓”一声应声而倒。他又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最好老实回答。”

“我当时点了你的麻穴,你是怎么逃走的?”

莺娘道:“我有一种可解世间百般点穴之术的秘法,区区麻穴又怎能困住我。”

南海驼铃隔空又点莺娘的麻穴,道:“你再解于我看我。”

莺娘眼睛眨了眨,叹气道:“我也想。你知道我武功并不高,内力更是游若细丝,那次用尽了我所有的内力。你若肯传给我一点给我,我才能解给你看。”

南海驼铃站了起来竟真的把内力传给了莺娘,一点,只有一点。南海驼铃的内力何其霸道,一点已是够多,不然莺娘必会爆体而亡。莺娘以前没有内力,正因如此南海驼铃的内力入体才不会有任何排斥现象,反而还觉体内暖暖的。

但有了内力难道她就会运用吗?若没有师傅教导,有的人修炼出了内力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不会施展。莺娘何等聪灵,只是随耳听自己的爷爷提过一遍内力吐纳之法,举一反三,稍一尝试,虽不能说运用自如但用于解穴也够了。

南海驼铃在传给莺娘内力时也在查看她说的情况是否属实,可完全没有和游若细丝除非一生专攻内力之人才能发现区别,南海驼铃显然不是那类人。

“在枫叶林你为什么要挺身而出搭救叶靥?”

“叶靥曾经救过我一命,做人总要知恩图报。”

“你和他还有别的关系吗?”

“不怕你笑话,我喜欢叶靥。可她却深深爱着另一个女人。”

“那冷沉星呢?”

“我和冷沉星都求访过一个人,那种丹药就是他给我们的。我曾见过他几面,并不算认识。”

“你是从哪里知道冷沉星是何时到达江城,又是从哪条路来的?”

“‘断生’的消息席卷天下,如蜂般武林人士那几天几乎都在往江城赶,我路过洛阳时恰好看到了他。我的马比他的快,到达的时间大约相差两天左右。自北进入江城的路只有两条,一条宽阔的官道,一条废弃的官道,冷沉星性格孤僻,喜欢独来独往,肯定选择那条废弃的官道。”

“你是如何时知道冷沉星要约战叶靥?”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

“对,昨天晚上一个小乞丐拿着一封信来找叶靥。信上说今天晚上他要和叶靥一战。”

“你没有说谎?”

“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

南海驼铃的语速不快不慢,平淡无常,脸上没有一点情绪涟漪。他的面容仿佛是石壁上凿刻出来的,永远凝固。莺娘知道这是经过岁月洗涤后的沉淀,没有经过大风大浪大喜大欢大苦大悲的磨练后是不可能拥有的。此刻他竟觉得南海驼铃最可怕的不是大悲禅咒而是他这张脸,你永远都无法从这张脸上获得他心里的任何讯息。

但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呢?要经历这些不知要物换星移几载春秋,但可以肯定的是当初的少年必已不再年少。

莺娘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回答要快,甚至不经思考直接脱口而出,这样才能以假乱真骗过南海驼铃。

南海驼铃这几句话的目的莺娘非常清楚。他猜测自己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不惧怕大悲禅咒,冷沉星也不惧怕大悲禅咒只是一个偶然。他猜测自己引他去见冷沉星并不是为了自己逃脱,而是为了报恩:借他之手杀了冷沉星,叶靥就可无虞。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问自己何时知道冷沉星约战叶靥。若遇到他之前就知道,起码借他之手杀了冷沉星是有的。

他之所以如此怀疑就是自己了解冷沉星到达江城的情况,若不是刻意调查一个人又怎会知道他的行踪,又为什么要调差?若自己借他之手杀掉冷沉星成立,那自己绝对就不知道冷沉星不惧怕大悲禅咒,自己又在说谎。

现在她不难猜测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黄鹤楼了。他战败之后一定暗中跟踪冷沉星,不然他怎么知道冷沉星约战叶靥一事。

就算这件事被南海驼铃拆穿又如何,她照样还是可以圆回来,他是不可能从她口中套出她是不是对惧怕大悲禅咒的原因不知所里。她怕的是南海驼铃知道她再次撒谎,他肯定毫不犹豫会把她立刻杀掉。不管你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像南海驼铃这样的人绝不会允许你欺骗他两次。

莺娘清楚她的回答南海驼铃定是半信半疑甚至完全不相信,但他又有什么办法,他觉得他的“命门”是握在自己手中。

南海驼铃道:“既然如此,丹药之事是真的了?”

莺娘道:“本来就是。”

南海驼铃道:“你们求访的那人叫什么名字?住在西域哪里?”

莺娘笑道:“你决定放过我了?”

南海驼铃道:“你骗了我一次,我是不可能再让你活着走出这个山谷。我在古庙中说过你说与不说都是你的权力,但我劝你看看自己的左臂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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